俞雲川和唐嬈面對面坐着,中間隔着一個茶几,俞雲川看着唐嬈,而唐嬈低垂着長長的睫毛。
“到底出了什麼事情了?”
沈小夕還沒有問出口,俞雲川就已經開口了,他實在受不了唐嬈對自已這種態度了,如果是視若無睹他都不會這樣不高興,唐嬈分明就是在逃避他!
“對啊,到底出了什麼事情了?我怎麼感覺你們兩個在鬧彆扭?可是俞雲川你居然不知道爲了什麼?那唐嬈你爲了什麼?”
沈小夕相信唐嬈不是那種無理取鬧的人,尤其是在她在遇到危險之後被俞雲川冒着生命危險救了回來,她不是該對俞雲川感激嗎?怎麼好像倒在生氣?不,也不是生氣,她好像就是不想見到他,連看一眼都不想!
唐嬈被兩個人逼問,擡起頭來,淡淡地說:“我今天累了,明天再說吧!”
俞雲川猛然站起來,一腳踏上茶几就跳到了唐嬈的面前,他伸出手去抓唐嬈,這樣的唐嬈讓他又生氣又害怕,從前當他們兩人還不是戀人時,她也不曾對自已這樣冷淡過,爲什麼只是分開了幾個小時她就變了?!他要知道原因!
“阿嬈!到底出了什麼事情?!你爲什麼突然對我這樣了?!我犯了什麼錯?就是死你也要我死個明白啊!”
俞雲川伸出去的手又停在了半空,因爲他看到唐嬈猛然向後縮的肩膀,那麼明顯的拒絕他不會不知道,對他喜歡的女孩子他又怎麼會去強迫她?他只能縮回手,哽在胸口的那股悶氣讓他氣憤地把茶几上的東西都甩了出去,丹鳳眼看着唐嬈,等着她的回答。他不甘心就這麼被冷淡。
唐嬈心裡也亂的很,她知道不是俞雲川的錯,可是她現在需要安靜地想一想。有的事情不是曾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在面對時就可以得心應手,她現在就是這樣。
“雲川,我今天有些累了。明天再說好嗎?”
唐嬈擡起頭,看着俞雲川。她清澈的眼睛中全是請求和疲憊,看着委屈又氣憤的俞雲川,她心中也很心疼,這個少年陪了她這麼久,突然知道了原來和自已前世的死有關係,她就是想說服自已也有些難,他不是林秋菊。不是季楚楚,不是單海濤,甚至不是伊麗莎白,那些人她可以遠離,他卻是以後要永遠陪在她身邊的人,她需要想想。
俞雲川看着唐嬈的眼睛,猛然轉身走了。
沈小夕看着這兩人之間大起大落,聽着俞雲川大聲地關上門,房間裡一片安靜,她走到唐嬈身邊。雖然唐嬈沒有哭,她卻感覺到唐嬈的難過,她抓着她的手,把她抱到了懷裡。心裡也開始害怕。
“阿嬈,你是不是被人欺負了?所以纔會這麼對俞雲川?你說出來,他不會在意的,我去給你報仇!”
“你說什麼呢?!”
唐嬈從沈小夕情裡擡起頭,有些哭笑不得,本來低迷的心情被她這麼一說都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了。
“我什麼事情也沒有。”
沈小夕鬆了口氣,說:“那到底是怎麼了?你一回來就和俞雲川這樣了,他怎麼你了?你就是生他的氣就罰他好了,看把他急的。”
唐嬈想了一下,說:“我不是對你說過嗎?我以前做過一個夢,夢裡有一個人要殺我,我一直跑一直跑,最後被車撞了。今天雲川去救我,在黑暗之中,他向一個人開槍的樣子,真的很像我夢中的那個人。”
“原來是這樣,那俞雲川也太冤枉了,是個人在黑暗中開槍都有可能像啊,他只是爲了救你纔會開槍的,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是做什麼的,開槍很正常的,現在他是你的男朋友,他對你愛都愛不過來,怎麼會向你開槍呢?就算向你開槍,你還能不躲嗎?到那個時候再躲着他也來的及啊。”
唐嬈心裡想的又何償不是這樣,可是人就是這樣,哪怕有一千個理由都敵不過心裡那個坎,只要過不去那是說什麼都沒有用。
“你說的對,可是我做的那個夢太真切了,我夢到那個人手上戴着一枚紫色的戒指。今天俞雲川的手上就戴着一枚紫色的戒指,然後他第一天戴就出現了和夢中一樣的場面,我當然會多想了。”
“俞雲川手上有戴紫色的戒指嗎?我還真沒注意到。不過他本來不就有一枚紫色的戒指嗎?那還是你們的情侶戒指呢,你都沒有這樣在意啊。”
沈小夕說,不過聽到唐嬈這麼說她也有些擔心了,人都說有的人會夢到未來的事情,難道唐嬈夢到的是將來的事情嗎?那如果她確定那個向她開槍的人是俞雲川,確實讓人很難接受,誰會願意和一個在夢中會向自已開槍的人在一起呢?要是她也會很煩惱,又何況唐嬈這麼的喜歡俞雲川。
背叛的滋味最讓人難以接受。
唐嬈搖了搖頭,自已送的和突然出現在手上的怎麼能一樣,何況俞雲川把那枚戒指套在了食指上,這和前世那個人戴的手指上一模一樣,這也是她纔想起來的,當時那人拿槍的手上能露出戒指來的地方也就是大手指和食指,不會錯的!
唐嬈的這個夜晚過的並不平靜,等到和沈小夕各自回到自已的房間後,她就進了空間,沉在那泉水的底部,雙手抱着膝在那裡發呆,這是她感覺到最安全的狀態,就好像回到了母親的子宮裡一樣的安全。她看着那色彩絢麗的美玉明珠,看着這清澈的泉水和那美麗的金蓮,想到自已的重生,她突然想用一切去換取一個俞雲川不是那個人的承諾。
俞雲川離開了唐嬈的房間後就板着臉交待黃仔和魚頭帶人好好地看護唐嬈和沈小夕,不許再出任何意外,然後他回到義父那裡去了。
到了李傑森那裡,薰也在,她已經被私人醫生處理好了傷口,此時正臉色蒼白地坐在那裡。
李傑森看到俞雲川回來,本來有些冷硬的臉緩和了一些。
薰看着俞雲川,說:“正好,雲川你也回來了,我正在和組長說一件事情,我就要離開靈組了,希望你們最後能答應我一個要求,就是能對鬱清的懲罰輕一些,我知道她做錯了事情,可是,她媽媽和我媽媽是表姐妹,當年也是我把她領進了靈組,現在她父母都去世了,就只有我一個親人了。”
俞雲川看着薰,本來鬱清對唐嬈做的事情他想要她死一百次,可是薰這些年來對她十分照顧,尤其是對義父一往情深,她現在離開靈組,就這樣一個要求,就算他再無情也不好拒絕,看了一眼義父。
李傑森對薰說:“鬱清的事情沒有辦法減輕,不過看在你爲了雲川受了傷,而且爲了靈組這麼多年,又就要離開了,可以饒她一命,不過你要保證她以後老老實實的,否則你是知道靈組對待叛徒的手段的。”
薰點了點頭,想到要離開靈組,就要離開李傑森,她心裡涌起一股悲傷,這麼多年的堅持就這麼的放手了,她也不知道是對是錯,可是沒辦法回頭了,她想着那個遠在大洋那頭的那個同樣等了她多年的男子,希望自已這麼做不是錯的。
薰離開了。
俞雲川把戒指拿下來還給義父。
“你戴着吧,我不是說給你了嗎?既然另一枚在你的那個戀人手裡,這枚就給你吧,反正你將來也是要接我的班的,就當成送你們的禮物了。對了,什麼時候把她帶來我看看?她今天沒有受到驚嚇吧?”
俞雲川還是把戒指還了回去,並沒有說唐嬈的異常,不過他現在要說的是另外一件事情。
“義父,你還是收回去吧,你不是說如果洛靈採還活着,你就不會送給任何人嗎?那麼,你就不能送了。”
李傑森愣了一下,臉色有些難看,說:“你說什麼?”
“我說,洛靈採還沒有死,我已經得到了她的消息,她還活着。”
李傑森猛然站起來,眼睛瞪的大大的,幾乎要撲過去抓住義子的衣服,呼吸都有些亂了,嘴脣動了又動,想說什麼卻又說不出來。
“義父你坐下,我全都會對你說的。當年,洛家傳出來的洛靈採去世的消息並不是騙局,他們也認爲洛靈採死了,可是那是一場連他們都騙了的騙局,就是那場騙局,讓洛靈採遠離了你們的視線,讓你們不再去尋找她的下落,而她,被人帶到了中國。”
李傑森渾身都顫抖起來,心像被什麼擰住了,這突然其來的消息讓他又驚又喜又怒,他想要站起來向外跑,想要去找他的采采,可是他不知道去哪裡找,他又想要狠狠地打自已一頓,恨自已爲什麼那麼輕易地就被騙了,就這樣讓他的愛人在外面受了那麼多年的罪,他想要殺了那些騙他的人,他覺得自已要瘋了,只能死死地看着俞雲川。
“你,沒有騙我?!”
李傑森完全可以猜到俞雲川對自已說的那個被治病的人就是采采,他當時聽到居然沒有察覺到,他恨的想要打自已一場。可是他也怕這是一場夢,怕是俞雲川騙自已的,雖然他自已都知道俞雲川不會騙他,可是幸福來的太快,他沒有辦法相信這是真的,纔會這樣問。
俞雲川伸手從脖子處拿出來一塊翡翠掛墜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