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目前的情況來看,靈悠恐怕不但需要身體上的治療,還需要心理上的疏導。我擔心,靈悠再次醒來後會將自己徹底封閉起來。”從情感上,孟博理解不了,爲什麼一隻貓死了水靈悠會如此痛苦,但是從醫學角度上他可以通過水靈悠做出的種種表象,確定她十有會用封閉自己從而來逃避現實。
“你這話什麼意思”季如風沒來由的緊張起來。
孟博吞了口口水,硬着頭皮說:“我的意思是靈悠除了遵照醫囑服藥外,還需要精神和心理方面同時輔助治療。”
“這不可能”
說話的是季擎軒,他震驚的眼珠子差點瞪出來,這心理方面的疏導還說得過去,但這精神方面着實讓人接受不了。
孟博面不改色,心不慌亂,畢恭畢敬的說:“擎軒少爺,你先不要激動,且先聽我仔細說說理由。小希的死給靈悠帶來的傷痛是你我,甚至是對她瞭解至深的季少都無法準確估測的,短短三四個小時時間,她便已經暈過去了兩次,這一會兒醒了,還不知道該不知道情況會如何。我的意見是我們與其被動發現一點治療一點,不如主動出擊防患於未然。”
季擎軒勃然大怒:“什麼狗屁防患於未然你知不知道,一旦讓一個正常人接受精神方便的治療,等同於直接承認了這個人有精神病。何況這個人還是我堂哥季少的太太,這若是傳出去,我堂哥以後在圈子裡豈不的被人在背後戳脊梁骨”
孟博仍然不急,扭頭看向一直沉默不語的季如風。
只見,不展愁眉的季如風抿着嘴仔細斟酌了片刻,不緊不慢鎮定自若的說:“繼續說下去”
孟博面露一抹喜色:“我說得只是防患於爲難,當然有一半的機率是靈悠醒來後,情緒有了緩和,不排斥與外界聯繫,這樣我們就是皆大歡喜;但倘若靈悠依舊情緒趨於不穩定,且拒絕接觸外界一切,那麼我們也不至於手忙腳亂,現抓現用。”
“我懂了,這叫做有備無患,對吧孟博。”季擎軒的語氣相對之前柔和了許多。
孟博總算敢坦然一笑:“擎軒少爺,您終於理解我的意思了。”
季如風神情肅然,面色凝重,語氣雖冷,卻依然有着對孟博該有的尊重:“好吧,孟博,就照你說的辦不過保密工作一定要做好了,本少不容許出現任何意外,你懂得”
孟博淺淺一笑:“季少,這您就放心吧爲每一個患者保密是作爲一個醫務工作者最基本的職業道德,況且靈悠是您季少的太太,就算是喂他們吃了雄心豹子膽,也斷然不敢對外透露靈悠一點病情。”
“孟博,本少相信你,你放手去做吧,需要本少配合的,儘管說。”說這話時,季如風的語氣很淡,見堅定的態度淺而易見。
“謝謝季少”
孟博簡單交代了幾句,卻聯繫心理科和精神科方便的權威級專家。
季如風回到了病房。
秦鵬去處理美國傳真來的緊急文件。
季擎軒按照季如風的要求,去向季承威稟報醫院這邊的實施情況,並且加派了人手守在ip樓層。
一個小時後,水靈悠清醒過來。
一句話也不說。
只是搬了一把椅子放在窗前,抱腿而坐,仰着頭定定的望着窗外的飄着幾朵白雲的藍天。
這時候,已經是下午五點多鐘。
夏季的五點多,酷熱的暑氣依然在持續中。
季如風見水靈悠鬢角滲着晶瑩剔透的小汗珠,將病房裡的冷氣往低調了幾度,親手倒了一杯涼白開送到了她身邊。
他屈膝蹲下身子,仰着頭,雙手捧着杯子,柔聲輕哄:“老婆,來喝點水,看你漂亮的脣都幹了。”
水靈悠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沒有給予任何迴應。
季如風的一顆眼淚刷地奪眶而出劃過臉頰,他起身,到桌子上拿了一把小勺,隨後蒯了一勺送到了她的脣邊:“老婆,我知道你肯定渴了,我也知道你現在不想開口說話,沒關係,我來餵你,你只要張嘴就可以。”
水靈悠依然沒有給予任何迴應。
季如風不急,溫柔的勾着脣,寵溺地細語:“老婆,乖,只要張嘴就可以了,咱就喝三口,潤一下嗓子就可以了。”
聲音落下,那把勺子停在水靈悠的脣邊好一會兒,她才機械式的慢慢張開了嘴。
季如風喜笑顏開,更是激動不已。
原因很簡單,水靈悠會張嘴正好說明了她聽到了他說的一言一語。
“我的靈悠就是乖,咱們再來喝第二口。”說話間,他又將一勺水送到了她的脣邊。
這一次,她很快張開了嘴,並且全部喝了下去。
季如風高興地簡直要跳起來,這一次他刻意放滿了速度:“咱還剩下最後一口了,來,慢點喝,不急。”
水靈悠十分聽話。
見她將水嚥下後,季如風起身用指腹爲她溫柔的拭去掛在脣角的水漬,笑着說:“我的靈悠最乖了,要不要吃些水果”
水靈悠一瞬不瞬的看着天空,沒有給予任何迴應。
季如風並不氣餒,依然笑着說:“還記不記得我們在孤兒院的時候,你最喜歡抱着小希靜靜的仰望着藍天,一看就是一下午,而我的任務就是坐在你身邊靜靜的看着你。”
水靈悠沉默了五秒鐘,倏然低頭頷首,垂目定定的看了季如風兩秒鐘,擡手撫上他挽着小花兒的眉心。
曾幾何時
她也是像現在這樣撫着他的眉心的。
季如風欣喜若狂,眉開眼笑:“靈悠,你想起我們在孤兒院的時候了,對不對”
水靈悠定定地看了季如風幾秒鐘,又仰起頭,繼續仰望着雲朵已經飄遠的藍天。
“靈悠”
季如風心抽搐的生疼。
正在這時,門被推開,隨後孟博和一個穿着白大褂的男人走了進來。
簡單介紹一下,季如風瞭解到來人是心理學家彭喬。
彭喬試了很多辦法試圖讓水靈悠開口說話,得到的結果是她一次比一次更冷漠的無視。
無奈,他嘗試了催眠術,希望能夠在她心理和身體同時放鬆時,找到一個較好的突破點。
但十幾分鍾後,除了引來了她無止境的眼淚外,彭喬還得出了一個令人震驚的消息,那就是她不是失憶,而是沒有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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