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要留我在身邊”水昭寰故作驚訝,然後不以爲然的說着理由:“我們雖姐弟情深,可弟弟就是弟弟,又不是兒子,不需要履行任何義務”
“呵呵,也是哦”陳赫斌滿臉的尷尬。
水昭寰無視掉陳赫斌所有的尷尬,一雙乾淨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盯着面前裝滿面條的碗,右手握筷子的手更是按耐不住,就差口水沒流一地。
“想吃就吃吧,不夠,陳爸爸再讓他們給你做”縱然陳赫斌滿腹的陰謀,但面對水昭寰句句戳心窩子、一針見血的話,着實一點辦法都沒有,只得一遍一遍說服自己,將水昭寰的不給面子歸咎於初出茅廬、簡單單純、不懂世事。
水昭寰甚是興奮,臉上的笑甚是燦爛:“謝謝陳爸爸”
水清墨滿眼嫌棄的看着一副狼吞虎嚥好似八百年沒吃過東西的樣子的水昭寰,她就不明白了,自己那個不怒自威的老爸爲什麼非要熱臉貼人家的冷屁股,更想不通,這番德行的水昭寰怎麼會討得水靈悠的歡心
儘管她嘴上從來都不願意承認,但她心裡十分清楚,那個和自己毫無血緣關係卻在一起生活了十幾年的妹妹,從骨子裡透出來的溫婉靜雅、高貴玉潔的就宛如那湖面上展露婀娜舞姿的白天鵝。
古有,鴻鵠之說。
鴻指的是大雁。
鵠指的正是天鵝。
不是什麼鳥都可以與之爲伍的
水清墨自認爲自己是個有自知之明的人,所以她纔不願意違背自己的本性去討好水靈悠。
她自負的相信,以水昭寰土包子的形象,更加無法融入到水靈悠和季如風高貴、奢華的圈子裡。
越想,她越是看水昭寰不順眼,筷子往桌上一丟,面無表情的說:“爸,我累了,想回車子躺一下。”
自己女兒的心思陳赫斌是知曉的,但今天情況有別於往常,權衡之下,他只得委屈水清墨。
於是,他喚來了服務員,並交代開一間總統套房。
然後,七分商量兩分命令的讓水清墨去房間裡休息。
挨不過父親的威嚴,沒得選的水清墨只得心不甘情不願慢吞吞的向包間外挪去。只是,一隻腳才踏出門檻,另一隻腳還沒來得及擡起,水昭寰開了口:“大姐,我記得中午你離開醫院的時候,醫生建議你要多活動,這樣到生的時候纔好生,你這纔剛吃完飯就去睡,不好吧”
停頓了幾秒,狂往嘴裡塞面前,在水清墨還沒搞清楚他要幹什麼之前,將嘴巴里最後一口麪條給嚥了下去。
放下筷子,隨手抽了一張紙巾野蠻的擦了擦嘴巴,笑嘻嘻的說:“大姐,我吃完了咱們可以走了”
話一出口,把水清墨搞得是一頭霧水,不知所云。
不禁愣怔。
通過餘光看到水昭寰已經擦過自己肩頭向外走去,厲聲道:“水昭寰,你給我站住”
水昭寰腳下的步子戛然而止,迅速回頭,神情那叫一個呆萌可愛:“怎麼了大姐。”
水清墨上嘴脣剛碰到下嘴脣,聲音還未破脣,水昭寰彷彿想起了什麼,連忙搶話:“大姐,我嘴擦了,手也擦了,不信,你看”說着,他一臉無辜純真的折返幾步,像個乖學生一樣伸出了自己的雙手,當然同時將他自認爲還算帥氣的臉往水清墨眼前湊了湊。
這一湊不要緊,卻讓水清墨恢復平靜的胃一微秒間開始猛烈的翻騰,暗暗強忍了好一會兒,惱火的話才命令出口:“停你給我往後退十步,現在、立刻、馬上”
接下來的幾秒鐘,脣角噙着笑的水昭寰面容變得僵硬,而後露出一副非常受傷的模樣。
腳下的步子在水清墨的怒瞪中,機械的邁着。
水清墨相信,倘若時光倒退個十年,露着這幅楚楚可恨模樣的水昭寰鐵定大雨嘩啦啦。
可惜,時光並不能倒退,更可惜,自己再也不會像小時候一樣傻傻的被他的表情所騙。
不過,爲了不讓快要震怒的老媽生氣,她還是不得不投降:“好啦好啦現在你可以說了,你剛纔說得那句咱們可以走了,咱們指的是誰還有,往哪兒走”
水昭寰面上秒噙笑:“大姐,人家都說女人生個孩子傻三年,你這還沒生呢,這腦子咋就不好使了”
聞言,水清墨的臉都綠了,憤目怒瞪:“水昭寰,你”
水昭寰斂起嬉皮笑臉,很是認真的說:“醫生不是交代讓你多活動活動麼,我就是想爲你肚子裡我的小外甥做點事,陪你出去來個飯後百步走,所以這個咱們自然就是你和我,至於往哪兒走,你是孕婦不適宜走太遠,就近就行”
聽這話的字面意思句句都是出於真心,更是用心良苦,可水清墨太清楚,打小和自己不對盤的水昭寰肯定不會無緣無故大獻殷勤。
再說,有他這麼一個處處和她對着幹的人陪着,自己不氣出個好歹就阿彌陀佛了。還百步走,光想想就夠令她腦仁疼了。
她笑呵呵的說:“小昭啊,大姐先替你小外甥謝謝你了,可你不覺得這個飯後百步走不適合你大姐我嗎你難道忘了,你大姐我打小胃就不好”
可,這笑在水昭寰看來,比那地攤市場裡的假貨還家。
仔細想想,玩得也差不多了,爲了她腹中那脆弱的小生命考慮,他決定今天暫且放她一馬,因此也懶得考究她那句你大姐打小胃就不好真實度有多少。
他啪的一拍自己腦門,神情甚是懊惱、自責:“看我這腦子,居然把這麼重要的事情給忘了,大姐,真是對不住了”
水清墨洋裝出一幅特大度的神情,說:“小昭,你別誤會,大姐並沒有責怪你的意思改日,挑個適合的時間,大姐一定讓你陪着走走”
“好好好咱們一言爲定。”什麼叫逢場作戲,水昭寰覺得自己現在假惺惺的樣子就是在逢場作戲。
他灑脫的折返回自己的座位,彷彿沒發生任何事似得,悠然的端起桌上的麪湯,然後在康玥、陳赫斌和水清墨的震驚中,一個仰頭,喝了個底朝天。
放下碗的一瞬間,還不忘煞風景的打了個飽嗝兒。
“吃得好飽,好滿足”他眉開眼笑的說着,在陳赫斌、康玥不知該說什麼好時,刻意神經大條的說:“陳爸爸,我二姐雖然沒說留我在身邊,但是二姐夫和我說,季家的大門隨時歡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