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時,光花四濺。
季如風震驚的發現,剛纔‘砰’的一聲竟然因爲淨魂瓶碎了。
光花過後,他看到一縷金色似煙狀的小光繚繞而生,徐徐緩緩的向上升起。
飛過她完美無瑕的下頜。
飛過她櫻紅飽滿的俏脣。
飛過她挺拔精緻的小鼻。
最後在她噙滿靈氣的眉宇之間自轉着飛了幾圈,倏然貼近皮膚,一瞬即逝。
季如風一開始覺得這畫面美極了,方纔卻看得是心都吊到了嗓子眼。
他下意識擡手落在水靈悠漂亮的眉心,想要檢查一下那一縷小東西去了哪兒。
面對季如風突如而來的動作,水靈悠滿臉不解和疑惑,她笑着說:“如風哥,我的臉髒了嗎?”
季如風這才意識到自己反應過大,快速扯出一抹笑,說:“沒,沒有,就是有一個毛毛。”說着,還不忘把做捏動作的手指在水靈悠面前一晃,然後超自然的一丟。
水靈悠嘟了嘟嘴,俏皮的‘哦’了一聲,主動與季如風十指相扣,娉婷的步履邁開。
季如風先是一愣,待他回神後,發現自己的兩隻腳早就情難自禁的與她同節奏邁開。
儘管他不知道那縷金色的呈煙霧的光究竟去了哪兒,但這一刻他非常非常確定,水靈悠那用來換取忘卻而禁錮在淨魂瓶的魂魄徹底迴歸了她的身體。
淡雅如蘭、甜美如蜜的笑靨動人心魄的綻放在她絕美精緻的容顏上,那如泉清澈、如星靈動的眸子除了襲人的靈氣,還有暖人心的純真和俏皮,娉婷而輕盈的步履雖同樣使她渾身散發着不食人間煙火的仙氣,卻令人莫名多了一種真實感。
想起剛纔離開待客廳時,老太太失落難過的樣子,季如風着實心有不忍,縱然以後沒有再見的必要,但最起碼要讓老太太知道自己的孫女會生活非常幸福快樂。於是,說道:“悠,如果你不是特別累的話,我們去打球怎麼樣?”
水靈悠搖了搖頭,眨巴着晶晶亮的眸子,笑着說:“我不要打球,陪我出去隨便走走就行,總感覺自己好像出了趟遠門。”
“好,就依你!”千言萬語季如風用一抹溫柔而**溺的笑代替,這輩子能與她相守,不管她是有魂,還是無魂,自己都是全心全意的愛她。
十指交扣的二人相視一眼,同時起步,轉身,向與房間相反的方向走去……
待客廳。
在婦人的攙扶下,老太太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不願收起還留有孫女背影的目光。
季擎軒看在眼裡,心裡有那麼一絲的同情和難過,不過同情歸同情,難過歸難過,該做什麼他還是非常清楚的,他長嘆一口氣,說:“走,老人家,就算你將那牆望眼欲穿了,堂嫂她也不會再回來了。”
“真的不會回來了嗎?”老太太依然沒有斂起目光,聲音裡透着難掩的疼。
“對,不會回來了!”季如風一字一字的回答,在他看來與其用善意的謊言不可能有得希望,還不如徹底死心。
“真的嗎?”老太太再次詢問。
“真的!”季擎軒用最堅定的語氣回答。
老太太不再言語,幾秒鐘後,斂起目光,回頭看向了攙扶着自己的婦人。
季擎軒和秦鵬這才發現老太太已是老淚縱橫。
“媽,我們走!靈悠說得對,不見就不會想念,不念就不會傷悲,這輩子我們可以知道她好好的活着,有一個男人用所有愛着她,就夠了!”婦人雖然不贊同水靈悠有些偏激的決定,但身爲一個開明的長輩,還是選擇尊重她的一切決定。
老太太吸了吸鼻子,長吁一口氣,說:“是啊!看到她好好的,我終於可以向我那先去的老姐姐交代了。”
當老人知道水靈悠用魂魄向上蒼換取忘卻時表現出來的震驚和錯愕,秦鵬就滿腹的疑惑,現在逮到時機,急聲問:“老人家,晚輩可以問您一個問題嗎?”
“小夥子,你帶我們來見我的孫女,老太婆我還沒顧得上謝你呢,你想知道什麼,儘管問,我會把自己所知道的全部告訴你的。”老太太滿臉皺紋,滿臉慈祥。
秦鵬直言不諱,說出了內心的疑惑。
“你是我水家的恩人,我也不瞞你,靈悠生下來的第二天,半仙就特意去了一趟我家,說我這個孫女並非常人,擁有可以向老天一切的魂魄,代價是抹滅前生,永無後世!”老太太一字字說着曾經她認爲是荒誕至極的話。
“抹滅前生,永無後世!”秦鵬震驚萬分。
或許,對於旁人來說,只要今生今世過好了,什麼來世來世已經不重要了,但對於真身是一顆眼淚的水靈悠而言,沒有後世就代表了徹底滅亡。
身爲知道她身世的秦鵬是絕對不能接受這個事實的。
其實,不止是秦鵬,季擎軒同樣無法接受。
這不,臉色驚變的他一個大步站到了老太太的面前,疾聲問:“老人家,那個半仙可曾和你說過破解之法?”
老太太搖了搖頭,說:“當時只覺得這說法非常荒繆,所以就並沒有在意。”
“那半仙呢,您現在是否可以找到她?”秦鵬追問。
“聽說,她離開我家的第二天早上,就被鄰居發現死了。”老太太如實說着。
“什麼!死了?”堪比一道晴天霹靂令秦鵬和季擎軒同時沒緩過神來。
恰在這時,高啓走了進來,在季擎軒耳畔耳語了幾句,然後在秦鵬耳邊耳語了幾句,轉身離開。
“老人家,這幾日您和你女兒先暫時住在酒店,等本少和秦鵬做好安排,就安排你們回老家。”
“小夥子,我什麼時候能見到我那個不孝子?”老太太生怕自己的第二個目的被忘記。
“安排好了,本少會讓人第一時間通知你們。”季擎軒這會兒滿腦子想的都是方纔高啓代爲傳的話,便說:“老人家,在離開前,請您和你女兒隨本少去一個地方!”
“那,我呢?”水之恆現任妻子見幾人要走,連忙追問。
季擎軒停下腳步,回頭,冷笑一聲,一字一字冷冷出口:“送你八個字,從哪兒來,回哪兒去,不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