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二十九天,自打林倩親自送水靈悠登上了回國的飛機,水靈悠並在落地打了一通報平安的電話後,兩人就徹底失去了聯繫。
打電話,永遠關機
發微信,永遠石沉大海
聊qq,那閃爍的頭像再也沒亮過。
就連她的工作eail,林倩也試着聯繫過,同樣石沉大海,沒有任何迴音。
於是,林倩開始發瘋似的撥打電話。
從一開始的十二小時一次,到六小時一次,然後三小時一次,再然後一小時一次,最後變成了一分鐘一次。
拿着電話,林倩聽着那親切無比的母語報讀,崩潰的她再也承受不住,眼淚決堤而出,失聲痛哭。
無心工作的她向公司申請了停薪留職,買了機票,登上了回國的飛機。
經過十幾個小時的長途飛行,她終於踏上了祖國的故土,站在機艙門口,她愣怔了許久,因爲心痛早已悄無聲息的大過了心裡的激動。走下飛機,走出航站樓,直奔出租車待客區。
十五分鐘的等待過後,她拉開了出租車的後車門。
上了車,說了目的地,靠窗的手臂搭在了車窗邊上,她靜靜的看着一晃而過的建築物,樹木,汽車,心裡不禁憂傷惆悵起來:“小悠,我回來了你現在究竟在哪兒你過得還好嗎”
給予她回答的就只有接近於靜音卻又存在的汽車發動機引擎聲,曾經她有想過,如果當初水靈悠不救她,想必她早就被酒吧那些想佔她便宜的人給打死了,也就沒有了現在的一切。
名利也好
金錢也罷
都將不復存在。
可,如今,水靈悠不在了,不知所蹤,林倩這才發現,精神世界垮塌的一瞬間,所有所有的一切都變得那麼渺小,根本不值得一提。
“小悠,我來找你了,如果你還在這座城,就請給你點第六感吧如果你跟隨他去了其他地方,也請和我恢復聯繫,只求你不要不理我”不知不覺,兩行清淚早已落下,沾在臉頰,掛在下頜。
此時的帝都正是七月。
室外很熱,室內靠空調消暑。
巨大的玻璃窗前,插兜而站的季如風不言不語,不喜不悲,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腳下是來來往往,密密麻麻的車流,頭頂是稍稍有些霧霾不怎麼藍的天。
所以,他將目光定在了水平線上。
“季少,董事長來電話了,希望您可以過去參加今天的董事會議。”
秦鵬敲門過後,走了進來,稟報着。
看着窗外的季如風眼底,臉上沒有任何一點情愫,薄脣冷冷開啓:“不去”
“董事會全票通過,將百分之五十一的股權轉移到您的名下”
“不需要”
“十天後的集團週年慶典您準備出席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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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訴季董事長我會去”
“半小時後,您有訪客,我把人直接帶到這裡嗎”
“取消”
“是,我這就去安排”
隨着集團週年慶典日子的越來越臨近,季如風帥氣逼人,棱角分明的臉上笑容越來越少,話也越來越少。
他時常站在窗前發呆,有時候一站就是大半天。
即使季擎軒來找他聊天,他依然是有一句沒一句,時常聽着聽着就像丟了魂魄一樣沉浸在了那個別人根本進不去的世界裡。
每次,季擎軒都是興致而來,痛心而去。
距離小希送信的日子已過去了半個多月,季如風巴巴地盼星星盼月亮,帶着滿腔的熱情和希望想着她下一秒鐘就會回來。可是,隨着太陽的東昇西落,時間一天天過去,她始終沒有回來,甚至存在於他們之間的那種特殊的感應也消失得無影無蹤。
讓季如風更爲害怕的是,那感應竟消失的比這六年來沒有她任何消息還要死寂。
突如其來的鉅變,幾乎將他推入了絕望。
以往,對他而言,尋找水靈悠的信念是他活下去的動力,爲她提供最好的生活是他奮鬥拼搏的源泉,但如今,水靈悠可能與他陰陽兩隔的感覺,讓他的精神世界垮塌了,崩潰了。
人若是連活下去的信念都沒了,錢再多,權再大,也不過是擺飾罷了
“秦鵬,幫我安排車,我想到醫院走走”
“季少”
秦鵬難過不已,動了動脣,欲言又止。
“去安排不然,我真的會撐不下去。”
“好”
秦鵬悄悄拭去眼角的淚,轉身走出了房間。整整一個星期了,老闆只要有空,不管時間早晚,都會到醫院那間水靈悠曾經住過的超級vip病房待一會兒,不厭其煩的聽着女傭講着關於水靈悠的所有話題。
講述的次數之多,連秦鵬自己也可以倒背如流,這怎麼讓他不難受,不心疼。
“我堂哥他今天怎麼樣”等在門口的季擎軒主動迎上前問道。
秦鵬苦着臉搖了搖頭,嘆氣道:“老闆又恢復到了我剛認識他的樣子,那時候他不承認自己是季少,而是讓我稱呼他風少。”
季擎軒心裡特覺得憋氣,不自覺的埋怨:“這靈悠妹妹也真是夠折磨人的,要回來就趕快回,要不回來就徹徹底底走得遠遠的給了人希望,又不露面,她到底想要看到堂哥變成什麼樣子纔算滿意”
聞言,秦鵬臉色都變了,聲音壓得老低:“擎軒少爺,這話您可千萬別讓季少聽到,否則他會跟你絕交的”
季擎軒皺着眉頭:“我就是心裡憋得慌,隨口說說,哪能不知輕重當着他面說”
“您知道就好,擎軒少爺。真懷念季少和我們一起笑,一起我們開玩笑的日子。”秦鵬說完,邁開流行大步朝外面走去,畢竟這吐槽歸吐槽,老闆吩咐的事,身爲下屬,還是要照辦的。
季如風失魂無力的坐在座椅上,呆呆的望着桌前不知道看了多少遍的資料。
突然,他眼前大放光芒,整個人精神起來,興沖沖的對着門外喊道:“來人”
守在門外的季擎軒第一個衝了進去。
“堂哥,怎麼了”
“秦鵬從房間出去後,有沒有其他人進入我房間”
季擎軒不覺明厲,很是茫然,如實回答道:“我一直站在門口,沒有看到有其他人走進你房間。”
季如風欣喜若狂:“不一定有人來過,不然桌子上不會有這個。”
季擎軒上前幾步,接過季如風遞來的紙張,仔細看起來。
季如風倏地哈哈大笑起來:“擎軒,你知道這是什麼嗎這是我和她約定好的幸福密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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