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從季擎軒的角度看到的字是倒着的,但是他還是一眼就看出水靈悠寫在季如風手心裡的字是:我們結婚。
這讓季擎軒心裡撼動萬分。
在這個處處要求物質,大談金錢的時代,一個女人愛一個男人究竟要愛到什麼地步,纔會毫不在乎任何身外之物,只求能夠和這個男人在一起。
答案想必只有當事人心裡才最清楚吧
不過,他終於明白了,堂哥爲什麼會六年如一日始終癡心如一的尋找着,等待着這個女孩,因爲她確實值得。
季擎軒發自內心的說:“堂哥,擎軒我好羨慕你”
季如風傻笑着,說:“呵呵其實,我也羨慕我自己我季如風上輩子肯定是拯救了全宇宙,不然這輩子怎麼會幸福的冒泡泡呢。”
季擎軒原本是想丟給季如風一記白眼的,可是仔細想想還是算了,拆臺嘛以後有的是機會,於是側敲旁擊的說道:“堂哥,你這自戀的病症真心需要好好醫治一番了。”
季如開懷大笑起來。
“靈悠妹妹,以後我就把我最尊敬的大哥交給你了,你們可一定要比現在更幸福更快樂”
雖然他心裡有些小小的嫉妒,但是這話季擎軒發誓絕對是發自肺腑的。
水靈悠婉婉而笑,紅着小臉嬌羞地躲進了季如風懷裡。
季如風脣角美滋滋的仰着,萬分寵溺的撫着她烏黑順滑的長髮,任由她在懷裡肆意撒嬌。
“靈悠”
季如風突然輕喚。
撒嬌中的水靈悠身子明顯頓住,等着季如風把話說下去。
季如風確定她在聆聽,於是接着說:“我們明天一早去選鑽戒,後天一早去婚姻登記處領結婚證,好不好”
“啊堂哥,你這速度也太快了吧”不是季擎軒不理解,是在豪門這樣的閃婚速度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哪怕就是求速度,至少也得先來個訂婚吧
訂婚完畢了,然後雙方家長才開始相聚在一起籌劃婚禮。
他最尊敬的堂哥倒好,求婚儀式簡之又簡,對外宣佈名草有主的訂婚儀式沒有,現在連場盛大的婚禮都不給人家舉辦,就直接讓婚姻邁入合法化。
這媳婦簡直娶的值到家了
季如風強掩着笑意,仰着頭故意呆萌的問道:“快嗎我怎麼不覺得”
其實還有後半句,他沒也懶得說出口,要不是自己父親自作主張恆插一槓子,這會兒莫說他們領證結婚,就是孩子至少也造出兩三個了。
看着自己一向敬重無比,甚至是仰視着的堂哥此時此刻變成了一個萌萌噠的小孩子,季擎軒真是醉了。
他相信,眼前這一幕要是公諸於世,那驚掉的眼珠子和下巴用火車絕對能拉他個幾天幾夜。
季擎軒決定換一種方式:“快簡直太快了堂哥,我知道你這做事的速度和效率是槓槓的,可是你如此猴急不可耐,不覺得太委屈了你最心愛的女人嗎”
經過季擎軒提醒,季如風這才察覺到自己確實是太心急了。六年的苦苦尋找和等待,突如其來的爆棚幸福,讓他幾乎快要忘記站在心愛女人的立場去思考問題。
見堂哥聽進去了,季擎軒又繼續說道:“堂哥,你是季少,在整個商界屈指都數不出來的幾個的人物,這樣簡簡單單,會給靈悠妹妹帶來非議的,人言可畏呀”
季如風不禁愣怔,眉心也跟着蹙起。
水靈悠輕輕揪了揪季如風的衣袖,攤開他的手,寫道:“領證是領證,其他是其他”
季如風擡頭,一瞬不瞬地對上她靈動如星的眼眸。
而水靈悠對上季如風投來的目光,淺淺勾脣,很是幸福的笑了笑。
直到這一刻,季如風才深刻的意識到,自己的靈悠他最心愛的女人,在經歷過給親姐姐捐腎和被神秘人帶走後,笑容雖然還是那麼美麗迷人,乾淨透徹,眼睛還是那麼靈氣閃爍,性格還是那麼善良溫婉,但猶如山澗潺潺而流的溪水,悅耳動聽的聲音不見了。
是的
電梯裡那幾聲如風成了他最後一次聽到她的聲音。
季如風絞破腦汁都無法想象,躺在手術牀上的她在手術刀落在肌膚上的一剎那到她回到他身邊的這段時間裡,究竟發生了什麼,才讓她有如此大的改變。
受了刺激的人大部分會將自己的內心封閉,不願意開口說話,可是洋溢在她臉上那純粹到沒有一點雜質的笑,卻讓她看起來又不像是個封閉了內心的人。
倘若她沒有封閉內心,那這不開口講話又是因爲什麼
答案,季如風不得而解。
季如風心底複雜到了極點,更心疼到了極點,他擡手輕輕撫上她凝脂一樣臉頰,輕聲說:“靈悠,開口和我說句話,好不好”
水靈悠深情的凝望着季如風,甜甜的勾着脣,一顆晶瑩剔透的清淚卻從眼角緩緩滑落。
季如風頓時慌了神,急忙擡手幫她擦拭眼裡,懊惱不已的問:“靈悠,你怎麼哭了”
水靈悠擡手將他的手按在臉頰上,目不轉睛的看着季如風,遽爾張了張嘴,卻沒有發出聲音。
季如風似乎懂了。
不是她不想開口說話,而是有某種外在的力量讓她不能說話。
他連忙溫柔的說:“靈悠,乖,說不出咱就不說了,以後你想說什麼,就寫給我看,還記得不記得,在孤兒院的時候,我最喜歡做的事就是看你寫字”
在聽到堂哥說靈悠,開口和我說句話,好不好時,季擎軒的心猶如被一道閃電擊中,聊了許久,他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這個長相漂亮到不像話,眼睛乾淨到不像話的女孩竟然沒有開口說過話。
現在再一次聽到堂哥真情告白似得說了這麼一番話,季擎軒心裡更是難受,他不知道堂哥是在什麼心情下才說出的,可是他聽到了那聲音下努力掩藏着的哽咽和無以言表的心疼。
季擎軒看到,水靈悠亮晶晶的眸子裡帶着淚,淚中帶着笑,重重地點了點頭,隨後攤開季如風的手,悠悠的寫到:“生死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季擎軒看到,季如風伸開雙臂將水靈悠深深地摟在懷裡,笑中帶着淚:“靈悠,我們先去領證等你身子好一些了,我們就去你最喜歡的草原上舉行婚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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