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蘭梨給人的感覺就像是一顆雜草,不管被扔到哪裡都能存活,你永遠不會擔心她不適應,有時候卻又感覺到她掩飾在雜草下面的,是一顆純真的心,柔嫩的一碰就會碎,讓人忍不住想要伸手去呵護。
程冽微微側頭,目光沉靜,雖然笑容傻兮兮的,但他卻有一種被安撫了的感覺,他忍不住伸手輕觸蘭梨的臉,蘭梨清咳一聲,終於開口了,“程總,你有什麼不開心的,說出來讓我開心開心。”
原本輕觸臉頰的手改爲重重的捏了一下,該死的蠢女人,看出了他心情不好居然就來奚落他,她哪裡來的勇氣,敢這麼說他,程冽看看蘭梨那無辜的眼神,恨不得抓起她扔到陽臺下面。
蘭梨眼淚汪汪的捂着臉,一臉委屈,她只是想要賣個萌而已,有必要這麼對她嗎?她粉嫩可愛的臉簡直是躺着也中槍啊,“程總,要是我的臉被你捏的毀容的,記得報銷我整容費,不然的話,我會憔悴而死的,也也會因此而背上殺人犯的罪名。”
好像掐死這貨,程冽咬牙切齒地說:“我不開心你很高興?”
“當然,像你這麼變態霸道又總是讓別人難過的人,有機會看到你吃癟,那簡直比看到火星撞地球都要難,來來來,程總,咱們也算是有交情的人,今天你就當做我是一個樹洞,將你所有的事情都告訴我吧,我保證不跟別人說。”
蘭梨伸手拍拍程冽的肩膀,一臉我們是好哥們的表情,甚至還拍拍胸部,表示自己嘴巴絕對嚴,程冽默默地甩開肩膀上的手,淡淡地吐出一個冷豔高貴的詞,“滾!”
於是,蘭梨果斷的滾了,她提着裙子邁着優雅的步子一頭扎進了放置的食物區域,早上就吃了點稀飯,外加程大少爺親自下廚做的小菜,再怎麼好吃的小菜也不能管幾個小時啊,她愉快地拿起碟子,放了一些可口的小吃。
程大少爺似乎不喜歡吃甜食啊,不過沒關係,反正這裡都是甜食,餓了不喜歡也會吃的,蘭梨似乎已經看到程冽一臉嫌棄但勉強吃着甜食的表情,她一臉愉悅地笑了起來,唔,這個做的像小兔子一樣的蛋糕看着似乎很好吃。
程冽抱着兔子啃的樣子絕對是最強反萌差,蘭梨拿着食物走回之前的那個角落,發現蘭梨已經不見了,她疑惑的四周看了眼,將食物放在陽臺上,剛要去找迷失在人生道路上的程冽,腳忽然擰了一下,疼的蘭梨險些尖叫出生。
十釐米的高跟鞋,爲了搭配身上這華麗的裙子,她也是拼了,要知道她最多也就穿過六釐米的高跟鞋,就那樣也不能走太久,蘭梨扶着牆站起來,見旁邊的簾子後面有沙發,一瘸一拐的走過去,坐在沙發上,一看,腳都紅了,她齜牙咧嘴地看看腳。
察覺到肩膀也有點疼,蘭梨將禮服的帶子扒開一看,肩膀上剛纔被程總捏過的地方竟然變的青紅色,那個禽獸!!
這真是倒
黴的一天!蘭梨眼淚汪汪,唯一的安慰的就是看到了偶像,元影帝啊,我都這麼倒黴了,你可千萬不要忘記給我寄你的限量版寫真海報,不然我會難過的想要撞豆腐而死。
就在蘭梨準備去找程冽要今天出來的精神損失費和醫藥費的時候,有腳步聲朝這邊走來,挺沉重的腳步聲,蘭梨以爲是程冽,正想要從沙發上站起來,就聽到另外一個聲音傳來,緊接着是有人開口說話的聲音。
“阿冽,我們談談好嗎?”婉轉動聽的女人聲音,只是簡簡單單的一個名字,居然被她喊的千迴百轉,如同一個癡情女子在向心愛的男子訴說衷腸一樣,聽的蘭梨一抖,她不但沒有站起來,反而還壓低了自己的腦袋,讓沙發徹底擋住了她的身影。
這個時候出去絕對不是好時機,萬一打擾到程總找下一個目標,被收拾了就慘了,蘭梨聳聳肩膀,這個時候,她還沒有意識到,雖然程冽看着兇巴巴的,但她卻一點也不怕他,似乎就好像是潛意識裡覺得,這個男人是不會傷害她的一樣。
等等,這個聲音似乎有點耳熟,怎麼聽着像是剛纔在宴會廳裡的國際影后端木溪,嘖嘖,程大少居然還跟這端木溪有一腿,他是不是想要把娛樂圈裡所有的女人都發展成後宮啊。
蘭梨腦海裡出現一個詭異的畫面,程冽大馬金刀的坐在龍椅上,一身明黃色的龍袍,通身貴氣,手邊上放着玉璽,在他身後,站着無數的嬪妃,而她們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都是混過娛樂圈的女星,從十三歲到三十歲不等,各個衣衫半解,面露羞怯,等着程冽皇帝陛下臨幸。
打住,不能再想了,好詭異,再想下去她會幻想着自己就是站在程冽身邊的小太監,就等着看程冽什麼時候腎虧陽-痿。
等等,爲什麼她的幻想裡,自己不是皇后涼涼!一定是她幻想的方式不對。
“端木小姐,有事嗎?”程冽特有的低沉嗓音在空氣裡響起,帶着幾許冷厲的感覺,隔了一個沙發的距離,蘭梨居然感覺到自己都被凍的一個哆嗦。
“阿冽,你以前都是叫我小溪的,什麼時候我們這麼生分了?”端木溪眼裡帶着一絲委屈,泫然欲泣,她抿着脣,倔強地擡起頭,直視他的眼睛,她不相信,程冽對她所有的感情都已經被拋棄。
畢竟他們可是親梅竹馬啊,愛了那麼多年,怎麼可能說忘記就忘記的,以前端木溪只要是露出這樣的眼神,程冽都會很心疼,要是端木溪想要什麼,或者說達到什麼目的,他都無法拒絕,可是再看到端木溪露出這種眼神,他只覺得諷刺。
“端木小姐,你忘記了,端木家已經和程家劃清界限,我們只能算是同一個圈子裡的人而已,哪有什麼生分不生分的說法。”程冽冷笑着,這件事情是他心中一直以來的痛,像是卡在喉嚨裡的一根刺。
食不下吐不出,卻又一直存在,這幾年下
來,他卻越發的執着,每每回想起當初,都會有一種說不出的憤怒和執念。
“阿冽,你明知道的,當年我是逼不得已的,我真的不想離開你,可是家裡的人逼迫我,讓我和你斷絕關係,我是沒有辦法,纔會這麼做的。”端木溪眼角含着淚,要哭不哭的樣子,看起來卻更加能讓人感受到她的委屈。
她的聲音裡帶着一絲悲愴,連蘭梨都能感覺到,不知道爲何,心裡一澀,原來花心大種馬心裡的人是端木溪啊,難怪會帶着她來到宴會,還說她是女朋友,原來是因爲想要氣一氣他心裡的白月光,擋箭牌什麼的,真是一個討厭的詞彙。
程冽沒有接端木溪的話,他只是靜靜地站在陽臺上,修長挺拔的身子靠着欄杆,淡淡地看着窗外的景色,午後的陽光有些刺眼,帶着一種能淨化一切的感覺,似乎所有的僞裝都在陽光下無所遁形。
他眼底帶着一絲嘲諷,剛要把手放在陽臺上撐着,忽然看到陽臺上放着兩個盤子,裡面擺着各種精緻的小點心,其中一個小兔子形狀的捏的十分精緻,竟然帶着一點憨厚的笑意,不用猜都能知道是誰的手筆。
程冽淡定地拿起蛋糕吃了一口,端木溪見到他這個動作,神色微微一變,以前的程冽可是從來都不會吃這種甜的發膩的東西,她開口道:“阿冽,你的變化可真大,以前你從來都不會吃這種東西。”
“人都是會變的,就好像你不知道,下一秒誰會離你而去一樣,端木小姐,時過境遷,當年的事情我已經快要記不起來了,你不必如此,我女朋友等下就要回來了,我不希望她誤會我。”
程冽語氣淡漠地看着端木溪,眼神很冷,像是真的在看一個陌生人一樣,冷厲的讓人不敢直視,他這種樣子最有壓迫感,很多時候只要這樣看着一個人,就沒有人敢跟他對視,端木溪也一樣。
她眼神一暗,微微側過頭去,不再看程冽的眼睛,他竟然對她露出了這樣的眼神,他真的忘記了他們的一切嗎?那些熾烈的感情,那些甜蜜的回憶,那她回來到底是爲了什麼呢?
不,一定不是這樣的,端木溪很快反應過來,她上前一步,走到程冽的面前,伸手想要握住他放在身側的手,卻被程冽閃開,他厲聲道:“端木小姐,請你自重!”
一句話,像是打破了端木溪所有的幻想,她愣怔地退後一步,不可置信地望着程冽,眼淚終於從那秋水一般柔美的眸子裡流出來,她哽聲道:“阿冽,不要這麼對我,我會很難過的,你帶那個女人來,是想要氣我對不對,你想要讓我生氣,想看到我失態。”
“阿冽,你真的不用這樣,我這輩子唯一愛過的就只有你,你又何必如此。”端木溪微微地抽泣着,那樣子看起來梨花帶雨,唯美而讓人心碎,只要是個男人看到了,都會忍不住想要把她抱在懷裡,好好的呵護一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