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草原外面的小鎮子還算繁華,因爲來這裡看草原旅遊的人很多,所以這裡也逐漸發展起來,蘭澤凱給夜舒蕾打了一次電話,發現是關機就沒有再打,路過一家特色菜館子的時候,他看到坐在櫥窗裡的端木溪。
她雖然帶着個大墨鏡,但蘭澤凱對端木溪還算熟悉,小時候見過幾面,加上蘭梨喜歡看端木溪拍過的電影,所以,他一眼就認出了端木溪,蘭澤凱朝端木溪對面看了眼,那櫥窗裡的架子上剛好擺了盆花,擋住了桌子的一半,看不到對面坐的是誰。
蘭澤凱只是看了眼就收回視線,程家跟夜家並不熟,甚至在商場上這些年依舊是明爭暗鬥,從來不會謙讓,所以,他不覺得有必要關注端木溪,哪怕是他現在也踏足了娛樂圈,蘭澤凱不知道的是,他離真相就差了一步之遙,只要他朝前走一步,就能看到夜舒蕾,也能知道她的真實身份。
“姚導,你在這裡做什麼?”蘭澤凱走近一家酒吧,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吧檯上喝酒的姚靜華,他臉色立刻被冷厲代替,所以,姚靜華帶小蕾出來,就是來這種地方。
姚靜華正在啃一個鴨脖子,聽到這聲音,嚇的連鴨脖子都掉下來了,他回過頭,目瞪口呆地問:“程總,你怎麼會在這裡?”
“小蕾呢?”蘭澤凱在酒吧裡掃了眼,因爲時間不對,酒吧裡只有少數幾個年輕人正在給一個女人灌酒,他皺起眉,聲音裡已經帶着冷厲的煞氣,凍的姚靜華渾身直哆嗦。
“她她她……”姚靜華朝周圍亂指,吞吞吐吐的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他當然知道夜舒蕾去哪裡了,夜舒蕾來見端木溪,人還是他帶出來的,可是夜舒蕾的身份不能曝光啊,之前夜舒蕾那個小惡魔十二萬分的警告過,不準泄露她的身份,他要是說了,會被這個小惡魔整死的。
蘭澤凱見姚靜華指的是包廂的方向,順着他的視線朝那邊一看,剛好看到一個衣衫不整的大漢從包廂裡走出來,臉上還有口紅印子,面色遽然一變,眼神裡透着冰渣一樣,三步並兩步走過去,一腳踹翻了這大漢,又一腳把包廂的門踹開。
包廂裡的女人衣衫不整,原本穿着的長裙被扯的歪歪斜斜,露出胸前一大片肌膚,下面更是直接被扯開,像是開叉旗袍一樣,直接撕扯到腰間,兩個染着殺馬特衣服的小青年一左一右的架着她的胳膊,一人正在勇敢啤酒瓶捏着她的下巴給她灌酒,而在她的身後,一箇中年人摟着她的腰,他的手已經伸進她裙子底下,發出淫邪的笑聲。
因爲角度的關係,蘭澤凱看不到那女人的臉,不過他只是看了那腿型,就知道不是夜舒蕾,他轉身欲走,耳邊卻忽然傳來一聲痛苦的呻.吟,緊接着是微不可查的呼喊聲:“阿澤,救我!”
蘭澤凱猛地回頭,這回他看到了女人的臉,他的瞳孔猛地一縮,隨後就面色泛白,渾身青筋直冒,他衝上去一腳一個將這些小青年踹開
,有人拿啤酒瓶砸他,他漠然閃開,反身一腳就把人踢開了,包廂裡頓時哀鴻一片。
他一步一步走到這女人面前,視線冰冷中透着失望,還有難耐的怒火,女人跪在地上,發出陣陣喘息聲,渾身都在發抖,她伸出手想要去抓蘭澤凱的手,卻被蘭澤凱退後一步躲開。
“阿澤,求求你,讓他們把藥給我好不好,我好難受,好難受,救救我,我快要死了。”關曉彤縮着身子,眼神空洞,像是一隻被操控的木偶一樣,不斷的乞求着,卑微的讓人心酸,可是蘭澤凱卻不爲所動,因爲他知道,這是毒癮發作的後果。
“所以,是不是隻要有人能給你藥,你就可以隨便他們作踐?”他的聲音更加冷,猶如恆古不化的寒冰。
“求求你阿澤……你要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阿澤……嗚……”關曉彤跪趴在地上,手腳並用的朝蘭澤凱爬過去。
“你真的是我認識的關曉彤嗎?”蘭澤凱眼裡閃過許些悲哀,即使沒有愛了,她也是他從小長大的朋友啊。
“我是啊……我是……”被毒癮折磨的關曉彤已經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了,只是本能的乞求着。
蘭澤凱終是做不到一走了之,他轉身在屋裡找了一圈,最後問還躺在地上哀嚎的黃頭髮,找到藥之後,他放在桌子上,關曉彤在見到那藥之後,立刻像是活了一樣,她爬過去幾乎是用搶了將藥拿過去,蘭澤凱走到門口,已經不想看她的那一番表情了。
姚靜華可把剛纔那一幕看的清清楚楚的,他深知爲人處世最重要的就是,不該知道的絕對不能知道,見蘭澤凱走到門口,立刻識趣地說:“剛纔我什麼都沒有看到,程總,我還有事先走了。”
一溜煙跑出酒吧,姚靜華纔回過神來,隨後就是一臉疑惑,這蘭澤凱怎麼會知道他帶夜舒蕾出來了,要是李德和問他還正常,艾瑪,剛纔他看到的東西打死都不能說,不然會出事的。
端木溪這次來新疆這種氣候惡劣的地方參加一個小角色的客串,爲的就是見見夜舒蕾,現在人見到了,就準備打道回府,臨走前,夜舒蕾又多問了幾句夜天翔的事情,端木溪拉着女兒的手,佯怒着。
“怪不得人家都說女兒是爹爹的貼心小棉襖,你爸爲了瞞着我幫你的事情,已經被我罰跪了好幾個晚上的搓衣板了,你再不斷問他,回去我又要折騰她了。”
“媽,你就放過爸爸吧,他也不也是愛女心切嘛。”夜舒蕾拉着端木溪的胳膊撒起嬌來。
“行了,我明天就走,好好照顧你自己,夜家和端木家就是你最大的倚仗,我的女兒合該站在頂端,媽看好你。”
夜舒蕾心裡感動的一塌糊塗,堅持要送端木溪去酒店,端木溪也沒拒絕,兩人一起去了鎮子上最好的酒店,端木溪將包包裡的一張副卡遞給夜舒蕾:“拿去吧,你現在是大人了,媽媽不會再限制你的錢
,去做你想做的事情。”
夜舒蕾搖搖頭,將卡又遞回去,“媽,你女兒我現在還需要問你們要錢嗎?需要錢,多拍幾部電影就好。”
鎮子上就一家酒店,夜舒蕾他們來這裡,蘭澤凱自然也來到了這裡,關曉彤現在的狀態根本就不適合去任何地方,蘭澤凱就在酒店裡給他開了一間房,抱着關曉彤進酒店的時候,酒店的服務員眼神要有多曖昧就有多曖昧。
蘭澤凱讓服務員給關曉彤買了一套衣服放在牀上,聽着浴室裡傳來的嘩啦水聲,他點起一支菸走到窗口,外面陽光正好,他的心卻佈滿了陰霾,直到身後傳來西西索索穿衣服的聲音,蘭澤凱纔將菸頭掐滅。
他把一杯溫水遞過去,關曉彤臉色慘白入紙,整個人憔悴不堪,跟他記憶裡的人彷彿只是有些相似而已,“關叔叔呢?你做這些事情他知道嗎?”
關曉彤聽蘭澤凱提起她的父親就是一笑,笑容裡充滿了譏諷的意味,不知道是對她父親的還是對她自己的,語氣平靜的像是一灘死水。
“家裡有一個這養傷風敗俗不知廉恥的女兒,做爲一個人名教師,他又怎麼還會認我,被發現之後,我連家門都沒有進就被攆出來了,原本以前他就對我不好,後來對我好也是因爲我們之間的關係,這些我很早就知道的。”
“戒掉吧,那樣的話你的未來還有希望。”蘭澤凱忍不住開口勸阻。
“希望?”關曉彤又笑了,絕望而悽美,她本來就很美,笑起來的時候就更美了,“阿澤,你說我還有希望,怎麼可能,如果我戒掉毒,爸爸就還是以前的那個爸爸,你也還是以前的你嗎?這日子連我自己都覺得沒有希望了,你居然還說希望。”
蘭澤凱聽到關曉彤這話,又皺起眉來,記憶裡,那個熱愛生活,快樂的像是一個小精靈一樣的姑娘終究是煙消雲散,消失的無影無蹤,他沒有說話,關曉彤就繼續說:“你看,我什麼都失去了,連你都不要我了,這東西戒掉還有什麼意思,現在,起碼還有這藥能帶給我片刻的快樂。”
“既然知道會墮落,爲何要去碰?”蘭澤凱問。
“誰知道呢,一次被人算計碰到後,想要戒掉就再也不可能了,墮落原本就是這麼簡單。”關曉彤抿嘴一笑,她將衣服的拉鍊解開,指着自己說:“你看,這裡髒的連我自己都不想再看一眼,你走吧,誰也幫不了我。”
蘭澤凱深深地看了關曉彤一眼,轉身大步流星地走出房門,關門的時候,他聽到屋裡傳來嗚咽的哭聲,卻沒有停留,這一刻,停留下來只會讓關曉彤更加難受,在酒店門口站了很久,蘭澤凱會想起之前的話,總覺得哪裡不對勁,他猛地轉身回去,一腳踹開了門,臥室裡沒有人,他火速衝進浴室裡。
關曉彤躺在浴缸裡,手上有一個大大的口子,浴池裡的水紅的像是她嬌豔的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