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麼熟悉的聲音,偶爾回憶起,就好像是一個噩夢一樣,每一次的開場白最後都是這一句話,緊接着就會讓她陷入無盡的噩夢裡。
蘭梨微微眯起眼睛,這端木溪是跟自己槓上了,當然,每次跟端木溪的賭局,最後都是端木溪贏了,然後,自己灰溜溜的收場,不,第二次的結局並不美好,應該是兩敗俱傷吧,她沒有贏,端木溪也沒有贏。
“再賭一次,端木小姐,我爲什麼要跟你賭,難不成你現在要跟我賭一把雲軒,這事怕是我同意雲軒也不會同意。”蘭梨眨眨眼,眼底卻泛起冰冷的光澤。
“莫少對你的深情厚誼光是從他的腿就能看出來,對此我在這裡恭喜你。”端木溪沒有去在意蘭梨的諷刺,她一字一句地說:“這一次我們就用自己最擅長的領域,來一次賭局,賭局結束後,輸了的那個人就要遵從另一個人定下的約定,你敢還是不敢?”
端木溪的話裡帶着挑釁,她知道蘭梨會答應了,因爲同樣都是藝人,都對自己的演技太過信任,對別人的挑釁絕對會不服氣,果然,蘭梨就問了,“你想要跟我比演技?”
“沒錯,就看你怕不怕輸了之後,你好不容易的來的洛斯卡金像獎被我拿來當踏腳石,我可是很期待被人稱爲無冕之王。”端木溪冷聲道。
在看到蘭梨,端木溪心情很複雜,這些年被程冽的打壓,端木家的落寞,都是因爲當初在船上的事情,程冽恨她,因爲蘭梨離開了程冽,坦白的說,端木溪覺得自己很成功,她終於拆散了這倆人,但心裡卻並沒有太過開心的感覺。
或許是因爲,那些執着在時間的洪流裡已經逐漸減少,但這樣已經很好,程冽會一直都記住她的,因爲程冽恨她,若不是溪月影視城跟夜天翔和趙玉清的合作很重要,被兩人保下來,端木溪覺得,自己的下場一定很慘。
不過端木溪很奇怪,程冽爲什麼沒有在她的事業上動手腳,演戲是她的事業,程冽卻在這裡放過了她。
“你想要怎麼比?”蘭梨低聲問。
“當年一代妖姬的選角鬧的沸沸揚揚的,但是我知道,阿冽從一開始就想要把這個角色留給你,要不是當初我在紅毯上那麼對記者說話,阿冽也不會答應公開選角,六年前,一代妖姬就以影視版權有糾紛爲由,撤銷的拍攝,選角也不了了之。”端木溪道。
“你想要用一代妖姬的女主角選角來跟我賭一把?”被端木溪提起程冽,蘭梨心裡依舊會泛起一絲說不出的情愫,她淡聲問。
“沒錯,那是一部好戲,想來我們都會想去做女主角,你敢不敢應戰?在我們都最擅長的領域裡。”端木溪眼裡帶着灼灼的戰意。
“你爲什麼總是揪着我不放,這一點我很好奇。”蘭梨問。
“誰知道呢?或許是我們天生就不對盤吧,又或者上輩子你欠了我的,這輩子就註定要被我糾纏”端木溪冷聲道。
說到底其實還是一個不甘心吧,她離開美國六年,回來程冽身邊就多了一個蘭梨,還對蘭梨處處維護私下做那麼多事情,而蘭梨離開了國內,還跟莫雲軒有了孩子,程冽身邊卻什麼人都沒有,至於那個張可欣,以她的目光來看,跟之前那些鬧緋聞的有什麼區別。程冽從來都沒有忘記過蘭梨,甚至,一直把身邊的位置給蘭梨留着,她不甘心不服氣,相同的經歷,爲何就如此不一樣,在蘭梨面前,她從來都沒有真正的贏過一次,她想要用自己的特長,來打敗蘭梨,證明自己並不比蘭梨差。
蘭梨看看莫雲軒,要拍一代妖姬就會跟程冽有牽扯,會跟環亞有牽扯,她不知道莫雲軒會不會有多餘的想法。
“想做什麼就去做吧,都被人打臉了,不扇回去怎麼行!”莫雲軒輕言細語的說出來的話,卻讓蘭梨眼前一亮。
“好,我們就賭一次,不過一代妖姬暫時並沒有選角,並且也沒有傳出會開播的意思,這點我就無能爲力了。”蘭梨淡聲道。
“這你就不用擔心了,相信我,很快一代妖姬會開播的消息,就會出現在大家的視線裡。”端木溪拿起一杯紅酒輕輕抿了一口,說出篤定的話語。
蘭梨再次眯起眼睛,帶着審視的看向端木溪,隨後道:“好,我們就賭一次,我要是贏了,以後,有我的地方你最好退避三舍,當然,你要是耍手段贏了也算,因爲手段也是贏得比賽的一種。”
“放心,我說了要用我最擅長的東西來將你徹底擊敗,你不用擔心。”蘭梨的話端木溪哪裡不會明白,不就是告訴她,耍手段贏了不算真正的贏,然而這一次對蘭梨,她當然是不會用手段的,因爲她認爲不需要。
“很好,那你的條件是?”蘭梨問。
“如果我贏了,你這輩子都不能跟程冽結婚,並且,你要退出演藝圈再也不出現。”端木溪一字一句地說出這句話,隨後就笑了,“你要是覺得過分不敢賭也可以!”
“不用用激將法來激我,這賭約我接了。”蘭梨冷冷地說。
“那麼我期待我們的比試,願你有一個美好的夜晚,再見。”端木溪帶着滿意的微笑,跟夜天翔轉身離開。
身後傳來一陣竊竊私語聲,他們的對話雖然沒有人偷聽,但兩人爭鋒相對的局面顯然已經被人看出來,蘭梨並沒有在意,反而在考慮一代妖姬那個劇本的事情,她記得劇本一直在林若華那裡。
至於跟端木溪比試會不會輸,若是六年前的蘭梨還會怯場,甚至會害怕,但是六年後的現在,經過了在美國的這些年沉澱,她絲毫不會認爲自己會輸,就算端木溪的起點一直比她高,但是現在,他們已經站在了同一個高度。
嘴邊上忽然湊過來一塊蛋糕,蘭梨回過神來,見是莫雲軒把蛋糕遞到自己嘴邊上,張嘴咬了一口,忽然又覺得這樣不妥,就拿過來自己吃,見莫雲軒什麼話都沒有說,問道:“你就一點都不擔心嗎?”
“擔心什麼?”莫雲軒問。
“擔心我跟端木溪的比試啊,要是我輸了的話,我會很傷心的。”蘭梨捧着心臟的位置,做了一個傷心欲絕的表情。
“沒關係,就算你輸了,我也會養你一輩子。”莫雲軒輕笑一聲,隨後學蘭梨的動作做了一個西子捧心的樣子,“你不開心我會陪你不開心,你開心的話,我會比你還開心的,蘭梨。”
蘭梨頓時就說不出話來,莫雲軒跟她在一起的每一天,總是會想着說一些話逗她開心,也總是會發出一些深情的表白,每一句話,每一個字她都記的清清楚楚,說不感動是假的。
“當然了,我對你有信心,我一點都不相信你會輸的。”莫雲軒又拿起帕子給蘭梨擦了一下嘴角的奶油。
一道陰影忽然出現在兩人面前,伴隨着的是灼熱的視線,蘭梨擡頭,就對上了程冽那幽深的如一汪深潭的黑眸,眸中帶着隱忍的痛苦和執着,讓蘭梨心中一驚,她站起來不自在的把視線放在程冽身邊的女伴。
程冽今晚帶的女伴依舊是張可欣,據說是程冽公司股東的女兒,她盛裝出席,穿着一件冰藍色的長裙晚禮服,臉上畫了很精緻的妝容,臉上帶着幾分高傲,看都蘭梨卻笑眯眯地喊了一聲蘭姐,端是乖巧無比。
蘭梨可記得張可欣在美國對自己做了什麼,她不是一個大度的人,何況在那種場合下,洛斯卡金獎,那麼重要的晚會,當下,她假裝沒有看到張可欣打招呼的聲音,張可欣有些委屈,扯着程冽的袖子,要哭不哭的,一臉委屈的小模樣。
莫雲軒率先開口了,“程總光臨我這小小宴會真是蓬蓽生輝,你的未婚妻依舊光彩照人。”
“沒錯,我也這麼覺得,可欣應該是今晚最美麗的女人,你說對嗎?”程冽是對莫雲軒說話的,目光卻一直落在蘭梨身上。
“當然,在你心裡張小姐是最漂亮的,而在我心裡,不管什麼時候,蘭梨都是最漂亮的,畢竟,情人眼裡出西施嘛。”莫雲軒淡淡一笑,順勢就拉着了蘭梨的手,在程冽面前,他從來都不吝嗇跟蘭梨的親近。
程冽接下來跟莫雲軒說了什麼,蘭梨沒有仔細聽,她只覺得眼前的場景似乎跟幾年前的某個場景重合了一樣,那時候她站在程冽身邊,盡職的扮演一個乖巧的女伴,順便幫程冽挑釁一下端木溪。
而現在,她站在莫雲軒身邊,程冽帶着張可欣過來,依舊是如此挑釁,這個男人總是這麼彆扭,尤其是在這種事情上。
往事已成空,還如夢一場!
蘭梨輕輕吐出一口濁氣,在莫雲軒耳邊說了幾句話悄悄離開,她走近洗手間裡洗了手,才轉身就看到洗手間的門被人打開隨後又迅速的上鎖,她擰眉望着張可欣,冷聲道:“張小姐這是什麼意思?”
“蘭梨姐姐,我只是想要問你幾句話而已,你告訴我好不好?”張可欣露出可愛到爆的笑容,做起賣萌裝傻的事情,可是偏偏她今天挑的是冰藍色禮服,做這個動作怪異的不行。
“這個表情不適合你現在這身裝扮,不,你現在這身裝扮也不適合你的臉,還是回去好好學一下如何搭配衣服吧。”蘭梨冷冷地甩開張可欣拉着她胳膊的手。
“你問我話是你的事情,至於我告不告訴你那是我的自由,你說呢,張小姐。”她連端木溪的手段都不懼怕,張可欣這種小打小鬧她壓根就不想理會。
“蘭梨姐姐,你不喜歡我嗎?我哪裡惹到你了,我跟你道歉好不好?”張可欣可憐巴巴地望着蘭梨,眼裡泛着淚,那樣子就好像是蘭梨欺負了她一樣。
“我覺得你沒有跟我道歉的必要,你做過什麼大家心知肚明,別以爲這世上就你聰明,我們都是笨蛋,你該不會以爲程冽什麼都不知道吧,他只是懶得揭穿你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