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驕女皇劇組的拍攝進度可以說是相當的快,就算因爲蘭梨被詛咒事件,依舊沒有拖後進度,現在男女主已經因爲種種誤會鬧翻了,而這一次,他們將在戰場上相遇。
盧方喜歡用落寞的夕陽來承託戰場上的悲涼和殘酷,這一次的拍攝依舊是在夕陽西下的時刻,蘭梨換好戲服,確定沒有什麼問題之後,對丁貝利說:“等下看清出點整個過程。”
“沒問題,絕對讓樓小蘇那孫子無話可說。”丁貝利拍拍胸脯。
銀袍女將軍是蘭梨在銀幕上的形象,她還是第一次駕馭這種女將軍,不過蘭梨的長相本來就是比較高冷的那種,因此,這個女將軍被她飾演的活靈活現,她翻身上馬,動作乾脆利落,等開始聲一響起,整個人氣勢都變了。
長槍在她手裡一轉,挽了一個槍花,指着對面的敵軍大喊一聲:“將士們,我們御龍衛的最高榮譽是什麼?”
“征戰沙場,殺敵魏國,馬革裹屍,在所不惜!”千軍萬馬因爲她的話而沸騰起來。
“馬革裹屍,在所不惜!衆將士聽令,衝鋒!”
蘭梨一踢馬肚子,馬蹄揚起,戰馬長嘶一聲,帶着蘭梨一馬當先的朝對方衝過去,大風掀起她的衣袍,夕陽在她的身上鍍上了一層金紅色的光,她眸中殺氣凌然,面上是剛毅而堅定的神色,當真是英姿颯颯,令人不禁讚歎一聲巾幗不讓鬚眉。
原本這裡大多數時候都是用的替身,但蘭梨之前拍過的古裝劇那麼多,早就把馬術練的爐火純青,就決定自己來。
兩軍對壘,狹路相逢勇者勝,就在這個時候,叛軍的隊伍忽然朝兩邊分開,緊接着有一隊騎兵從中間迅速插過來,這一對騎兵跟別的士兵感覺都不一樣,在這麼紛亂的戰場上,他們整齊的步伐顯示了帶隊人的厲害之處。
當看到隊伍最前面的那個一身鎧甲的英武男子時,銀袍女將軍渾身一顫,拿在手裡的長槍幾乎快要掉落下去,她深吸一口氣,面上卻露出了一絲笑容,帶着蒼涼的感覺。
“難怪最近戰場上的陣法這麼熟悉,原來對方的指揮官是你,明傑,是你先背叛了自己的國家,投奔於我大周,現在,你又要背叛大周,選擇跟大梁同流合污嗎?”
“我只是在尋找,我認爲對的路,東方月,不要在一幅高高在上的公主模樣,我已經不是你的駙馬了,不需要被你呼來喝去。”黑袍冷冷地說。
長槍在空氣裡滑出一道弧線,落在手心裡,銀袍將軍勾起脣角,冷聲道:“你錯了,在戰場上,我是大周的威武大將軍,是你的敵人,全體將士,聽我號令,誰能拿到樑明傑的人頭,連升三級。”
“正有此意,衆將聽令,能拿到對面長樂公主人頭的,就可以做我的副將!”
發出了同樣的命令,兩人的目光在空氣裡交匯,都帶着無限的殺意,這一刻,他們不再是夫妻,也不再是同伴,而是你死我活的敵人,打馬狂奔,長槍舞動,鮮血在空氣裡暴起一蓬蓬血花,一陣大風颳過,風裡傳來嗚咽的聲音。
似乎也在爲兩個明明相愛的人,最後卻變成敵人而感到難過,他們明明可以幸福的生活在一起的,究竟是誰的錯?
這一幕拍攝完畢,蘭梨翻身下馬,取下帶在腦袋上的道具盔甲,雖然只是道具,但是作爲主角的道具,當然不能太假,也有十來斤重的,蔣麗惠就趕緊跑過來幫她把道具拿下來,順手幫蘭梨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
“我自己來吧!”蘭梨拿過紙巾,隨後走過去坐下,丁貝利一臉欣喜地走過去,對蘭梨說:“搞定了,你看。”
蘭梨擺擺手,反正事情都調查好了,她拿起水杯,喝了幾口水,杯子還沒有放下,就聽盧方在那邊哀嚎着,隨後就對着劇務們發脾氣,那火氣簡直是大的恨不得把人給吞下去。
“你們到底是怎麼做事的?我都提醒過多少次了,劇務小心點小心點,你們腦子都被狗吃了是不是,纔開機四天,每天都出這種事情,你們還叫這片子怎麼拍?”
監製和一衆劇務都耷拉着腦袋,聽着盧方說的話,大氣都不敢喘,盧方罵咧咧了半天,見這些人一點反應都沒有,氣沖沖地說:“我說了這麼多,你們到底有沒有再聽,聽懂了就給我吱一聲。”
“吱!”站在最前面的小劇務真的就吱了一聲。
“我去!”盧方一巴掌拍在這人的肩膀上。
監製被罵的簡直快要擡不起頭來,因爲劇務都歸他管,他小聲嘀咕着:“這事我天天都要說好多次,嘴巴都說起繭子了,問題還是在發生,說不定就是蘭梨小姐被詛咒了呢?”
“你怎麼沒被詛咒!”盧方險些要得高血壓了,他回頭,對蘭梨露出一個苦笑,說道:“剛纔那場戲你需要再補拍一個場景,就是最前面那一段複雜的多人戰鬥戲碼,辛苦了蘭梨。”
樓小蘇站在一邊,一臉同情地看了看這些劇務,臉上帶着擔憂的表情,但他的眼底,分明帶着淺淺的竊喜,絲毫沒有發現,蘭梨在不經意間看向他的眼神很冷。
“沒問題,既然是我那邊出了問題,我來補拍當然沒什麼不對,之不過在補戲之前,我需要先解決一點事情。”蘭梨站起來,走過去,目光在衆位劇務身上掃過,淡淡的,卻讓人看着心悸,像是真的看到一個高高在上的公主凝視着他們一樣。
“什麼事情?”盧方問道。
蘭梨一步一步越過衆位劇務,站到了樓小蘇的面前,淡聲問道:“樓小蘇,剛在那個畫框原本是長一場戲裡面用來當背景的,現在卻出現在第二場裡,你認爲是怎麼回事?”
樓小蘇面上帶着溫柔的笑,笑眯眯地說:“這個我也不清楚,蘭梨小姐認爲呢?”
“我記得你跟張茜茜是很要好的朋友,不,應該說是,她是你的紅顏知己,上次金像獎頒獎晚會,我讓她出了那麼大的醜,她心情一定不怎麼美,而你,做爲她的朋友,是不是心裡也對我不滿呢?”蘭梨依舊帶着微笑,說出來的話卻充滿了攻擊力。
“蘭梨小姐這話說的,娛樂圈裡誰沒有幾個朋友,蘭梨小姐就因爲我跟張茜茜是朋友,難道就要把我換掉嗎?你確實有權有勢,但蘭梨小姐也是從龍套一點一點爬上去的吧,這麼耍大牌真的好嗎?”樓小蘇絲毫不畏懼蘭梨的話。
蘭梨嗤笑一聲,厲聲道:“就知道你會這麼說,那我就讓你心服口服,貝利,把照片給大家分享一下。”
“已經分享了,就在朋友圈裡,大家都可以看。”丁貝利晃晃手機,隨後指着那畫框講解道:“這個畫框當時是劇務小北收拾的,但是在路上因爲要收拾的東西太多了,所以樓小蘇就幫忙拿了一下,結果在我的盯梢下,發現他根本就沒有那畫框拿回去,而是在路上看到另外一個二組的劇務,讓二組的劇務拿去給劇務小李。”
“小李是佈置三組的,就順手給了二組的劇務,這個劇務正在佈置二組那邊的場景,需要畫框,但是還需要拿好多短信,就把畫框又給了三組的一個劇務,讓他擺到站場那邊,但三組的劇務在樓小蘇的誤導中,以爲二組說的是一組,就放了過來。”
盧方和衆位劇務看了之後才明白,原來一切都是樓小蘇搞的鬼,一個劇務忽然想起來,說道:“說起來,前天被發現的那個大號水杯,似乎也是樓小蘇先讓我幫忙拿給小趙的。”
“對啊,但是樓小蘇說着是三組的小王的。”小趙劇務喃喃自語着。
這麼一說,大家偶讀想起之前或多或少給樓小蘇幫忙的事情,才明白,原來他們都無意間被樓小蘇各種忽悠了,而樓小蘇利用幾個組的劇務互相不清楚對方場景的問題,鑽了個空子把那些東西無意間放在了那裡,最後才造成了蘭梨拍戲總是出問題的畫面。
“我記得以前有很多藝人在跟樓小蘇你合作的時候,都會出現各種原因而不斷重複拍攝之前的畫面吧,想來都是你的傑作,不知道樓小蘇先生,你還有什麼話要說嗎?”蘭梨淡淡地說。
樓小蘇面色白了白,原本他做的那麼隱晦,也打算今天就不做了,卻沒想到這最後一次卻被蘭梨拆穿了。
“原來是你!”盧方氣的臉都綠了,衝上去揪着樓小蘇的衣領,原本的男二號定的並不是樓小蘇,而是另外一個人,樓小蘇還是走的後門,他倒好,還這麼不安分,盧方殺了他的心都快有了。
“算了盧導,樓小蘇也是衝冠一怒爲紅顏嘛,我能理解,這事你處理吧,我還有點事情,先走了,等下回來我拍補拍。”蘭梨拿起手機晃了晃,隨後離開了劇組。
樑家的內奸被樑楨揪出來後,內部出現了大動盪,最後換上了一批新血,只是到底元氣大傷,讓黑梟鑽了空子,將地盤擴大了一倍之多。
“真沒想到,最後會背叛你的人,會是你最信任的人。”肖明瑞對於調查的結果十分吃驚。
“我也沒有想到,阿城是最早就跟着我的那一批人,我們一起打天下,他竟然在最後,想要推翻我自己上位,以前,我們是過命的兄弟。”樑楨點起一支菸,吸了幾口,一開始查出真相,就算是他,也覺得不可思議。
“阿城前一段時間接觸的最多的人是誰?”肖明瑞問。
樑楨明白肖明瑞的意思,在幕後,一直有人在對他們的勢力動手,一開始是程氏,後來是程冽,現在變成了他的樑家,若是說這次的阿城叛變跟這件事情沒有關係的話,連他也不會相信。
“阿城並沒有見過別人,唯有一次,阿城和黑梟在同一個地方出現過,但並不確定他們有聯繫。”樑楨彈彈菸灰,淡聲道。
“給阿城一個痛快吧,他救過我,如果他堅持不說,折磨他也沒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