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冽跟張啓明合作過很多次,張啓明是什麼臭脾氣他一清二楚,他不想因爲自己害的蘭梨出狀況,可是這種時候叫停的話,對一個男人來說,絕對是一件很講究毅力的事情,程大少看向門口,臉以光速黑下來。
如果眼光可是殺人,他的視線已經穿透牆壁將林若華殺死一千遍一萬遍,蘭梨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用力推開程冽,小心翼翼地看了眼表情明顯一副慾求不滿的程總,再次爲自己的嘴賤默哀。
她快速穿好衣服,儘量無視身邊那隻已經化身爲狼,恨不得下一秒就再次撲上來的程冽,快步跑到門口,開門跳出去,關門一氣呵成,臨走前還作死的補充了一句:“酒店特殊服務的號碼在電話後面貼着。”
至於程大少之後是什麼反應或者什麼表情,這就不在蘭梨的考慮範圍內了,她坐上車,在林若華語重心長的眼神裡,將衣領又拉了拉,儘管程冽很體貼的沒有留下什麼痕跡,但她還是感覺渾身不自在。
私人的事情林若華也不好說,尤其是另一個當事人還是程冽,但她還是說了一句,“蘭梨,張導的戲有可能會讓你一炮而紅,我希望你把握好機會。”
蘭梨做出一副虛心受教,“林姐,你的意思我明白,我會注意的。”
幸好酒店離片場不遠,十分鐘車速開快一點足夠他們趕到,蘭梨在時間跳到八點整的時候跑進了片場裡,氣喘吁吁地跟張啓明打了個招呼,然後閃進了化妝間,接下來的時間她已經沒時間去思考早上發生的事情了。
在穿上戲服站在攝像機前面的時候,她已經不再是蘭梨,而是慕容紫嫣,那個愛的真切愛的內斂的女子,風華絕代,遺世獨立。
莫雲軒神色複雜地看着站在攝影機下充滿靈氣的女子,她的每一個眼神都是戲,彷彿只要看你一眼,就能讓你感受到她的故事,一直以來他都知道蘭梨很優秀,只是沒想到蘭梨竟然已經優秀到這個地步。
程氏大樓的頂樓辦公室今天特別安靜,不管是助理還是秘書,來來去去的時候,都大氣不敢喘,偶爾看一眼緊閉的辦公室大門,各個都露出了苦瓜臉,程總今天來公司的時候,那臉色,那氣勢,簡直是可以瞬間凍死身邊五米內所有可以喘氣的活物。
漂亮的女秘書今天只是在送文件的時候把一份沒有整理好的文件混在裡面,當場就被程總那殺人一樣的目光給嚇哭了,掩面跑出辦公室,險些沒有勇氣再工作下去,慾求不滿的男人,真的很可怕。
陸洋跟隨程冽多年,原本以爲自己早就習慣了程冽那攝人心魄的氣勢,但今天他忽然發現自己也快撐不住了,給程冽送上剛煮好的咖啡,他默默將自己透明化,靜靜地呆在角落的助理位置上,整理文件的時候連一點聲音都不敢發出來。
總裁的氣勢越來越強大了,他這個金牌助理當的苦啊,咖啡杯放在桌子上發出清脆的碰撞聲,陸洋渾身一抖,連忙問:“程總,是味道不對嗎?我立刻給你換。”
“給我換一杯雀巢,不,還是換關山吧,據說關山可以養胃。”程冽吩咐道。
“啊!”陸洋楞在原地,有這兩種咖啡豆嗎?他怎麼從來都沒有聽說過。
“楞在那裡幹什麼?還不快去。”程冽冷聲道。陸洋渾身一抖,光速端着杯子離開,在茶水間從打電話到問微博,最後進去公司Q羣裡大吼着:“誰來告訴我到底哪種咖啡豆叫做雀巢或者關山的?在線急啊,說明白的我請吃飯一個月。”
萌萌噠的小秘書:哪有這種咖啡豆,你特麼逗我呢!
我做策劃我自信:我以我的策劃做保證,沒有這兩種豆子,大助理今天發燒了。
採購部我最牛:大助理你被程總的冷氣凍傻了吧,雀巢速溶咖啡,一塊錢一包,這個月的午餐謝謝你了。
總是慢一拍的小業務:還是我來說吧,雀巢是速溶咖啡,關山是速溶奶粉,三十塊錢一包的,我回答最全面,這個月生活費有着落了。
每天數錢真快樂:誰想喝速溶奶粉,腦抽了?
每天都被冷氣凍傻的助理:總裁要的!
被自己帥哭了:財務部長下午將今年所有的財務報表送到頂樓辦公室,順便演示一下什麼叫做腦抽。
我做策劃我自信:樓上畫風怎麼忽然不對了……
總是慢一拍的小業務:好像是總裁的ID。
每天數錢真快樂:……死定了!!!
萌萌噠的小秘書:節哀,一路走好。
被自己帥哭了:所有人這個月獎金沒收。
成功的喝到關山奶粉養胃的程總,心裡瞬間好起來,一鼓作氣將桌子上的文件批改完,擡頭看,已經是夕陽西下,私人手機鈴聲響起,程冽以爲是蘭梨打來的電話,滿意地接過,這個該死的女人總算知道要給他打個電話。
“看在你主動給我打電話的份上,今天早上的事情我就算了,蘭梨你……”
“阿冽!”柔柔的聲音,將這簡簡單單的兩個字喊的婉轉動聽千迴百轉,像是在訴說少女的思念一般。
程冽微微皺眉,看了眼號碼冷聲道:“端木小姐,你有什麼事?”
“阿冽,今天是我的生日,我好想你,你出來見見我好不好?”端木溪柔柔的低語着,語氣裡飽含着深情,這些天程冽對她的冷漠和無視傷透了端木溪的心,她無時無刻不在煎熬下,她好想見一見程冽,告訴她自己到底有多愛他。
生日?程冽將目光看向放在桌子上的檯曆,今天的日期被重點標註了一下,陸洋並不知道這一天到底是什麼日子,只知道這一天對他很重要,於是每換一本臺歷就會把這一天打個圈,標上重點。
程冽目光一暗,她以爲他還是當年那個什麼都順着她的人,冷笑一聲道:“端木小姐,以你的身份,想要找一個跟你過生日的人只需要勾勾手,想必就會有一大堆的護花使者過去。”
“可是阿冽,他們都不是你啊,阿冽,你來見我一面好不好,就在我們每年過生日去的那個西餐廳,我等你,好不好?”
端木溪把姿態放的很低,聲音裡甚至帶着一點虛弱的感覺,程冽卻並沒有被打動,他再次拒絕,“端木小姐,身爲程氏財團的總裁,我很忙的,沒工夫被你玩過家家,再見。”
電話被毫不猶豫的掛掉,端木溪愣怔地看着手中的手機,險些落淚,她站在西餐廳裡,看着擺放的浪漫而又奢華鮮花紅酒蠟燭,倔強的咬着脣,離開花國之前,每年她過生日,程冽都會來這家餐廳,把這裡佈置的浪漫唯美,然後親手去廚房做一份烤牛排給她吃。
這間餐廳帶着很多他們美好的回憶,甚至,他們第一次確定戀人關係,也是在這裡,可是今天,不管她怎麼哀求,程冽都沒有一絲鬆動,他毫不留情地掛掉了電話,沒有一絲猶豫。
難道他真的一點都不愛她了嗎?他就一點都不在留戀了嗎?剛纔她打電話過去,程冽說的那句話那麼親暱,那分明是戀人之間纔有的口氣,他真的愛上那個粗俗的女人了嗎?爲什麼?
這些年端木溪一直在國外發展,東奔西跑,有時候忙的連吃飯睡覺的時間都沒有,但只要一閒下來她都會關注程冽的消息,她知道他有很多緋聞,那些形形色色的女人總是出沒在他的身邊。
但是她從來都沒有在意過,因爲她可以感覺到,那些女人跟程冽並沒有太多牽連,唯有蘭梨,第一眼見到蘭梨跟程冽走進會所的時候,他牽着她的手,見她緊張的時候,那安撫維護的眼神,端木溪就知道,這個蘭梨不一樣。
等她知道兩人是住在一起的之後,端木溪很絕望,程冽雖然曾經是個紈絝富二代,但是受到他父親的影響,對感情非常真摯,認定了就絕對不會跟別人再有牽連,這一刻端木溪真的好後悔,當初爲什麼要那麼做?
可是當年她真的沒有辦法,大家都逼她,父母逼她,夜天翔逼她,程曉玥也逼她,她只是一個弱女子,從小被保護的很好,壓根就不知道那麼多彎彎道道,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事情已經成爲定局,但是她從來沒有想過要傷害程冽。
出國後知道程冽解決了那件事情,她心裡卻是鬆了一口氣,那一次,她回國去找程冽,想要解釋清楚,可是她在程家老宅站了一天一夜,直到暈倒在地上,發高燒四十度被送到醫院,程冽也沒有來見她。
那個時候,端木溪就決定,既然當初是以爲了夢想出國的,那麼她就一定要功成名就,以一個最完美的姿態回到國內,將程冽的心挽回。
但是現實就是這麼殘酷,一步錯步步都是錯,程冽已經討厭到連跟她說話語氣裡都帶着不耐,甚至給她一種永遠都不想見到她的錯覺,到底是爲什麼,她們會走到這一步呢?
端木溪終於忍不住流下眼淚,對還在忙裡忙外佈置場景的西蒙擺擺手:“西蒙,不用整理了,阿冽不會來的,他在怨我,他恨我。”
“小溪,你別傷心,我再給程總打個電話,他一定會來的。”
端木溪的經紀人西蒙見她流淚,一臉心疼,他當年也是國內的金牌經紀人,自從帶端木溪之後,就一直跟着端木溪,看着她一步步往上爬,端木溪出國的時候,他也跟公司解約,跟着端木溪一起出國。
對端木溪和程冽之間的事情西蒙自認爲知道的很清楚,不就是在程氏快要破產的時候離開了嗎?程冽是男人,這麼一點小事爲什麼一直揪着不放,要是他的話,一定會將端木溪捧在手心裡疼愛,西蒙眼底劃過一抹遮擋不住的愛意。
“不用打了,程冽說不想陪我玩過家家,她在諷刺我把感情當兒戲,西蒙,我好難受,我真的很愛阿冽,我不能沒有他。”沉沉低語,悲傷入骨,她嫵媚動人的側臉上,溢滿了哀傷和後悔,忽然轉身跑出西餐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