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靜怡沒想到自己竟然會撞錯了人,心中有些愕然,更有一絲惋惜,暗暗的發起狠來,反正已經是這個樣子了,乾脆一不做二不休,調轉了車頭,又向着冷婉的方向撞了過來。
冷婉現在已經後悔上次爲什麼沒有將張靜怡送到警察局去,連累了另外的一個女人因爲自己而喪命,這個世界上,有些人是不值得原諒的,更不懂得悔改,一次的善良放過,反而放縱了她更加瘋狂的本性。
眼看着張靜怡的車子,衝了過來,冷婉沒有絲毫的猶豫,將亨利和林陽推到了一邊,她自己則豪不猶豫的一躍而起,雙手撐着車子的前蓋跳了過去。
張靜怡只顧着看冷婉的身影,忘了看前面的路,車子繼續向前衝着。
正是學生們放學的時間,前面走過來一隊小學生,一排的小黃帽,望着那一個個稚氣未脫的臉,張靜怡的心中也閃過一絲焦急。
急忙的踩剎車,卻發現整個車子已經失去了控制,她越是踩剎車,車子跑的越快。
冷婉心中一緊,萬一撞上了孩子,後果不堪設想。
她急急忙忙的掏出口袋中的萬能鑰匙,騎上一輛摩托車朝着張靜怡的車子衝了過去。
那輛車子的速度很快,冷婉的車速更快,就這樣直直的撞過去,只聽到一聲巨響,兩輛車子撞在了一起。
利用衝勁,冷婉讓車子徹底的停了下來。
看着旁邊的小朋友平平安安的過了馬路,冷婉的心中多了一絲安慰,大量的血從她的腿上流了出來,染紅了她的褲子,更染紅了地面。
林陽急急忙忙的跑到冷婉的身邊,“顧小姐,你怎麼樣,我現在馬上就叫救護車。”
冷婉感覺眼前突然一片漆黑,周圍的一切,她聽不到也感覺不到,整個人疲憊到了極點,只想好好的躺下去睡一覺。
林陽眼看着剛纔還精神奕奕的冷婉,突然在自己的面前到了下去。
再次醒來,冷婉發現自己躺在了醫院中,整個人包得像是糉子一樣,換身都是紗布。
顧少擎和傅涼爵都守在她的身邊,看到冷婉醒來,兩個人激動的握住了她的手。
“冷婉,你醒了,哪裡不舒服?”天知道,看到冷婉再次受傷進醫院的時候,顧少擎的整個心都要崩潰了,別人家都是年輕人送老人住院,他們家到好,女兒總是有問題。
冷婉看到父親通紅的雙眼,有些自責,自己每次都這麼任性,害的在乎自己的人擔心。
她輕輕的說道,“爸,我很好,你別擔心,看您眼圈紅紅的,哭過了嗎?”
“沒事,我這是看着你醒來高興的。”
剛纔醫生已經通知了顧少擎,冷婉的大腿受到了巨大的衝擊,再加上她之前中了毒,很有可能再也站不起來了。
想到這麼一個如花似玉的年紀卻要跟輪椅打一輩子的交道,顧少擎的心裡面是陣陣的疼,真恨不得用自己的命去換冷婉的一生平安。
上天真的對冷婉很不公平,她是從來沒有做過壞事,每次都用賺來的錢幫助那些窮人,就連這次受傷也是因爲要救那些過馬路的小學生,老天爲什麼要這麼折磨她,爲什麼要讓她經歷這一切。
傅涼爵也沒有想到這一次冷婉竟然會出這麼大的事情。
看向冷婉的目光中多了一絲疼惜,都是自己沒有保護好她,纔會讓冷婉遭受這樣的打擊。
冷婉總覺得大家的目光有些奇怪,父親和爵爺看向她的眼神,帶着惋惜和無奈,這是以往她從來沒有看到過的。
她微微的坐起身,本來是想要喝口水,卻發現自己的兩條腿竟然僵硬的動憚不得,比之前中毒的時候更加的糟糕,至少那個時候她還是能感覺到刺骨鑽心的痛,可是現在無論她怎麼弄,那條腿都是沒有任何的知覺,更沒有任何的反應。
冷婉的心中升起了一絲恐慌,她用力的推了推顧少擎的手,大聲的問道,“爸,我的腿怎麼了,爲什麼會沒有感覺,爲什麼?”她的聲音有種聲嘶力竭的感覺,跟顏妍在一起太久,她明白,沒有知覺意味着什麼。
顧少擎不忍心告訴冷婉這一切,低着頭輕語,“冷婉你彆着急,這些都是正常的現象,你受傷了,還沒有恢復好,所以感覺不到痛。”
“不是,您一定在騙我,我經歷過那麼多,如果只是受傷怎麼會感覺不到任何的疼痛。”
冷婉的心中隱隱的有種不好的預感,她再次用力的拉起了爵爺的手,“傅涼爵,告訴我到底是怎麼了,爲什麼你們一個個的眼圈紅紅的,無論是什麼樣的事情,我都可以承受。”
中毒的事情,她都已經承受了,這個世界還有比死亡更殘忍的事情嗎?
“我……”傅涼爵真的不知道該怎麼樣說,看着冷婉痛苦的雙眼,男人的心緊緊的揪在一起,都說男人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冷婉身上的毒還沒有解,偏偏又雪上加霜,他真的擔心冷婉會一時想不開。
見他們一個個的都不說,冷婉賭氣的一把拔掉了輸液的針頭,眼神中帶着一絲決絕,“你們不說就算了,我也不再進行治療,反正也是這樣了,我已經無所謂了。”
聽了冷婉賭氣的話,顧少擎更是心碎不已。
最後還是一直站在外面煩心的抽着煙的江逸塵,說出了顧少擎兩人不忍心說出來的話。
江逸塵一本正經的看着冷婉的雙眸,眼神中多了一絲凝重,語氣低沉的說道,“冷婉,既然你要知道,我就替他們告訴你吧,你的腿很有可能終身沒有知覺,永遠的癱瘓了。”
雖然早就猜的八九不離十,冷婉的心還是咯噔一下,整個人楞在那裡,喃喃自語,不知道是在對江逸塵說,還是在跟自己說,“我再也站不起來了,我永遠的成爲了殘疾人。”
冷婉的眼中早就流不下一滴的眼淚,心隨着江逸塵的話慢慢的枯竭,整個人變得異常的頹廢。
江逸塵看到這樣的她心裡難受,對於一個軍人來說,雙腿殘廢就意味着她的軍旅生涯到頭了。
到現在他還記得那天冷婉跟自己說起從小到大的夢想時,那種激情澎湃,心中自豪的感覺,當時的冷婉整個人看起來光彩照人,充滿了朝氣。
可是現在的她卻變得低沉晦暗的,就像是陽光下的那抹黑暗的影子,生活失去了希望,再也看不到她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