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顧清寧一整天沒出房間,吃飯都是蘭姐送上來的,說是王管家吩咐的,讓她在房間裡好好休息。
吃過晚飯,蘭姐還沒進來收拾碗碟,顧清寧站在窗前看風景,後院連着山脈順延,些許星光穿透梧桐樹,灑落在院子花圃裡的鬱金香上,卻是心欲靜而風不止,她真的很好奇,背後的人究竟是誰,而她又是怎麼樣得罪了她?
王濤進來看到的就是顧清寧站在窗前的情景,眉頭不由得緊緊擰了一個結。
“你的腳傷,不適宜長時間站立。”
顧清寧回頭,看到進來的人是王濤,一時有些詫異。
她剛纔聽到敲門聲以爲是蘭姐進來收拾東西,直接說了請進,沒有回頭。
“濤哥,是你啊,找我有事?”
“你的傷怎麼樣了?”
“沒什麼事,休息兩三天就好了。”
“你一點都不擔心?”
“擔心什麼?”
“對女孩子來說,受了傷最怕的不是會不會留下疤痕?”
“呵呵,不會的。我曾經受過比這更嚴重的外傷,醫生說留疤的可能性很大,但是後來證明我是屬於少數身體癒合能力比較強的不留疤痕體質。”
“哦,那就好。你的腳還是要注意,過來坐吧,一直站着不注意休息,就算將來恢復了,以後天氣寒冷或者陰雨天的時候,也可能會留下後遺症。”
“謝謝!”顧清寧說完,回到沙發上坐下,看王濤也還站着,就說道:
“濤哥,你也過來坐吧。找我什麼事?”
王濤沒坐,從懷裡拿了一份文件出來,說:“我是來給你送這個的。另外,這是歐陽家祖傳的藥膏,據說對疤痕的恢復能力有奇效,你可以試試看。”說完,把東西放下就要轉身出去。
“濤哥,請等一下。”
王濤頓住,回頭看她。
“昨晚,你是碰巧路過救了我嗎?”
王濤斂眉,微怔,看着她,不說話。過了良久,才道:
“不是。”說完,沒等顧清寧繼續說話,邁步離開。
顧清寧打開文件:MK集團實習通知書,報道時間是下週二。
天哪,這兩天事情接二連三,她幾乎把這件事情忘掉了。
想了一會,顧清寧還是踮着右腳來到書房門口,敲門。她不確定沈墨今晚有沒有回來,自從上次被迫給他按摩頭之後,她猜到是他後來把自己送回房間的。之後這幾天,她幾乎沒怎麼見過他,更是沒說過一句話,兩人似乎回到了最初認識的時候。這樣,很好,不會尷尬,也是她所期望的。
但是,今晚,她還是得找他,至少實習的事情,只能找他幫忙。
“進來”,聲音一如既往的清越而冷冽。運氣不錯,他竟然真的在書房。
推門,書桌後面大班椅上,沈墨還在忙碌地敲擊着鍵盤,骨節分明的修長指節,操作起來給人的感覺是別樣的優雅。
看到顧清寧,沈墨似乎一點也不意外,擡頭看了她一眼,指了指一邊的沙發,讓她先坐下。
顧清寧坐在沙發上,等了大約十分鐘左右,沈墨合上了筆記本電腦。起身來到沙發前坐下,修長的雙腿自然交疊,從茶几上拿起煙抽了一根出來,猶豫了一下,又放下。才道:
“說吧。”
“我受傷了,沒辦法參加實習。”
“請假,傷好了再去。”
“可以不去嗎?”
“不可以。”
“爲什麼?”
“爺爺吩咐的。”
“可是我們有婚前協議,彼此互不干涉。”
沈墨看着她,清冷的嘴角拉出一道淺淺的弧度,說道:“婚前協議也說了,在家人面前要相互配合。你要是願意跟我一起回顧宅住的話,可以不去實習。”
顧清寧看着他,頓時無言以對。
其實,他本來也沒打算讓她去公司,只是近來的一些事情,爲了她的安全考慮,他必須儘可能掌握她的行蹤。
“還有其他事情嗎?”沈墨問道。
顧清寧頓了一下,雖然沈墨話裡的意思她聽懂了,讓她沒事就離開他的書房,但是,她還是問道:
“我可不可以見一下昨晚綁架我的那幾個人?”
背光的深邃輪廓微微一怔,劍眉微蹙,沈墨似是沒想到她竟然提出這樣一個要求,稍微沉吟了一下,道:“我會讓王濤安排。”
“謝謝你!那我回去了。”說着,就要站起來。
“等一下。”沈墨示意她先坐着,自己起身,從書架櫃子旁邊的抽屜裡拿了一個小小黑色的長方形盒子走過來。
打開,裡面是一條細長的白金手鍊,中間嵌入一顆小小的紅色寶石,簡單卻不失典雅,看不出是什麼品牌。
在顧清寧還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的時候,沈墨已經拉過她的手戴在了手腕上,大小剛好合適。
“你這是什麼意思?”回過神來的顧清寧忍不住問到。
沈墨起身,回到辦公桌後,說道:“沒有什麼意思。記住,不要摘下來。”最後五個字,嗓音沉了又沉。
顧清寧回房,倚在牀頭看着腕上的手鍊。只覺得這個男人心思實在難測。
什麼叫不要摘下來,也得她能摘得下來才行好嗎?這手鍊在戴上的那一瞬之後根本就是個死扣,想要摘下來唯一的方式就是找工具從中間截斷,當然,那樣的話,這條手鍊也就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