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當葉倩倩跑去質問易若茗爲什麼要拆她的臺時候,易若茗只是告訴她,不是他拆她的臺,而是她在拆易家的臺。
真的查下去,查到的就是易家。當天那幾個人要是真的敢進了徐家的大門,你以爲沈墨會善罷甘休嗎?
所以只有這件事情,官方最後出來表了個態,說那是純屬造謠,是對徐家的誣陷。
直到此時,葉倩倩才明白,對呀,自己病急亂投醫,怎麼把易家給牽扯進來了。
好吧,這件事情就算了,剩下的事情,她總是還能想辦法爲葉家爭取一些利益的。
然而——
卓克明依然上班下班,緊張而忙碌地處理年前遺留下來的案子,到了他現在的身份,一般也沒人敢輕易去當面質問他,甚至大部分人都不敢當着他的面提這件事情。
不過,卓靖這邊就不一樣了,記者雖然不敢明目張膽地進入MK大廈,但潛伏在周圍想要抓他一個現形對他進行現場採訪的還是大有人在。
包括之前跟卓靖關係好的一些記者,也是明裡暗裡地打電話想要對他進行一個獨家採訪,從正面的角度,想要把他再次推上頭條。
然而,卓二公子一反常態,拒絕一切媒體採訪,這麼多天下來,別說他的面,連他的衣角都沒見過一片。
可是卓總裁,曾經的卓特助已是現在的卓總裁,顧清寧年前就把這個身份給他了,她和沈墨已經都不適合再站在臺前。
卓總裁就在公司,而且還把mk經營得有聲有色,卻一點兒都不給媒體面子,對外宣稱最近在國外出差,鬼才信他,據他們所知,MK最近又簽了好幾個大單,就在大廈裡籤的,而且是卓總裁的親筆簽名。
問題是,見不到人,總不好指責他撒謊吧?
摸不到卓二公子的衣角,不知道哪個記者發神經,想起來去律所堵卓大公子去了,想要讓他就卓靖的身份對外做一個正式迴應。
卓然剛從m國出差回來,就被記者在自家律所門口逮了個正着。
結果這位做的更絕,冷着臉沒做任何迴應,愣是讓某一臺攝像機“不小心”地在他的臉上砸了一下,劃破了皮。
第二天,所有堵在律所外面的記者,全部在現場就收到了法院的傳票,有人告他們破壞公共秩序,給廣大市民造成了不好的影響,其中一位攝像記者還涉嫌人身攻擊。
記者們自然不服氣,當場就跟法院的人理論起來,說他們是在客觀公正地追求事實和真理。
“你們追求什麼,我不管,當然,那是你們的權利和自由”法院人員說到這裡頓了一下,看着記者們臉上那“算你識相”的表情,然後話鋒一轉,接着說道:
“但是,你們要看看你們現在站着的地方,是不是已經破壞了公共秩序?”
不巧,卓然的律所既不在哪個寫字樓裡,也不是自己買下的建築,他的律所租的是一個名叫紫苑的公園的湖邊的一個獨棟二層小樓。
紫苑公園,以花草出名,對外開放收費只有三元人民幣的門票,是老頭老太太小朋友們活動的樂園,是真正意義上的公共場所。
看着不遠處玩鬧的小朋友們和偶爾對他們指指點點的老太太們,記者們無奈,只好散去,法院的人也就沒有再繼續追究。
至於沈墨,則是躲在熙園裡,基本上不出門,完全一副“躲進小樓成一統,管他冬夏與春秋的”理想境界,外面的任何風風雨雨完全撼動不了熙園內部的悠然和寧靜。
而以上所有事情的反轉,是在一個不經意間,誰都不曾注意到的地方,從東南亞那個以旅遊出名的國家發生的一件事情開始的。
柳欣和於明宇一路提心吊膽,從汽車輾轉到輪船,還有黑車,其他的交通工具他們也不敢坐,當兩人順利地踏出了國境線的那一步,他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運氣竟然會這麼好,就這麼逃出來了。
方夢潔,也就是現在的柳欣,她是真的沒有想到,雖然她用自己唯一知道的秘密跟司啓雲做了交易,交換了自己的自由,但現在這一刻,她才真正相信,沈墨是真的放過她了。
雖然走之前沒有能夠見沈墨一面,是她最大的遺憾,但是,沒有什麼比活着更好了,不是嗎?
m谷的街道上——
“欣欣,終於可以鬆口氣了。”於明宇摟着柳欣的腰肢,低頭,把頭擱在她的肩膀上,向她的脖子裡吹了一口氣。
“哈哈,阿宇,討厭,好癢。”柳欣笑嘻嘻地躲了躲,被男人的手臂一緊,又回到了他的懷裡。
柳欣自知躲不過去,乾脆也不躲了,迎合着男人站在街道邊親吻了起來。
寬廣的街道,林立的高樓,穿梭的人流,滾熱的灼浪,嘈雜的音樂,M谷,這是一個熱情而奔放的城市,在這裡,你可盡情地玩鬧,盡情的釋放你想要的自由。
於明宇親吻着,把柳欣緊摟在懷裡,過路的行人有的對他們吹起了口哨,有的乾脆駐足觀看,有的只是一笑而過,這樣的事情在這條街上並不算什麼新鮮事,這裡本來就是這座城市裡面的一個合法的“紅燈區”。
但兩人多少還是有些不好意思,於明宇最終還是鬆開了柳欣,拉着她閃進了一旁的一個小巷。
行人也見怪不怪,立即散去,尋找着各自想要的自由。
一個小時後,一個男人從剛纔的小巷裡出來,低着頭,穿着一件黑色的衛衣,帶着一頂黑色鴨舌帽,匆匆離開。
但他手裡緊緊攥着的那個小皮包,則是跟於明宇隨身攜帶的那個一模一樣。
男人從小巷出來的五分鐘後,依舊從未出過熙園的沈墨接到一個電話,對方說的是:“墨少,還有一口氣。”
“治療一下,救活就送給當地的妓院,找中間人做。救不活,就算了。”沈墨說完,掛斷了電話。
小妖,我說過,傷害你的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那麼,就從方夢潔開始吧。
看着昏睡在牀上的顧清寧,沈墨攥緊的拳頭在微微發抖,就算讓方夢潔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也換不回來他以前的小妖啊!
男人的眼圈微紅,極力控制着自己想要摧毀一切的瘋狂念頭,餘奶奶說了,小妖的身體已經快要被掏空了,精氣血都是虛的,而且已經到了虛不受補的程度。
如果沒有餘奶奶,最多也就撐個一年,還好有了她,讓顧清寧活過而立之年應該沒有問題,然後這十年的時間,她的身體能調養道一個什麼程度,餘巧巧只說了六個字:盡人事,聽天命。
忽而,沈墨又笑了,大掌輕撫上她的睡顏,我說過的,生死相依,所以,死,又有什麼關係?m谷,方夢潔醒來的時候,置身在醫院裡,滿身消毒水的味道,胸口的位置隱隱作痛,撫了撫額頭,之前發生的一切歷歷在目。
於明宇,那個男人,應該早就懷疑她了,她竟然傻乎乎地以爲自己騙過了他。
是呀,即便她這張臉上的皮再像孟可欣,兩個女人的身體,總還有諸多不同之處的,有過肌膚之親的男女,於明宇的智商不低,或者說很高,怎麼可能會發現不了。只是,他從來沒有流露出一絲一毫的懷疑罷了。
他在國內一直不肯下手,主要就是怕惹上麻煩吧?現在,人生地不熟的異國他鄉,估計那個男人早已逃之夭夭了!
不過,還好,我方夢潔命不該絕,也真是福大命大,又逃過了一劫。
方夢潔慶幸自己還活着的時候,並不知道,等待她的,將是怎樣殘酷的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