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天,你突然做出這樣的決定,總得說一下你的原因和考慮吧。”丁小君突然很冷靜了,她就看着傅正天,冷靜的問他。
丁小君恢復了她的端莊。
本來,丁小君在嫁給傅正天之前,也是豪門家的大千金,接受的教育肯定也都是最上層的,當年追求丁小君的也不在少數,精挑細選之後,嫁給了傅正天。傅家當年雖然在上海也有了一定名聲,但絕沒有現在的輝煌。丁小君作爲丁家的大小姐出嫁,嫁妝給得很是殷實,而且之後在傅氏爲了擴大自己的領域需要融資的時候,丁家給了極大的幫助,說起來,傅氏能夠走到今天的地位,也離不開當年丁小君在丁家做的大量工作,當年傅老爺子爲了表示對丁家的感謝,給了丁小君一定的股份,不是太多,但也絕對不會少到讓人完全可以忽視的地步。
所以對比起黃良菊的章清雅來講,丁小君的優越性強了太多。
傅正天也明白得很。
不僅丁小君自身的優越性強,這些年她在傅家做的他也看在眼裡,從心底裡是想要把傅家這半邊半拿給丁小君拉打理,不說其他,就說他年輕的時候在外面的風流事,丁小君當年確實也鬧過,哭過,但最後還是大度的把他外面的女人、子女給接了回來,這麼多年就算是因爲時間的泯滅沒有了愛情,其實說實在的,像他們這種家族方式的聯誼,又能有什麼感情,要不然他也不會到外面偷吃了,可就因爲這麼相見如賓了這麼多年,兩個人之間也都有了一種所謂的親情,他也確實對丁小君信任得很,而且丁小君比起黃良菊和章清雅來說,明顯多了幾分端莊和穩重,待人處事樣樣能幹,他把她帶出去,從來都不用擔心她亂說話或者丟了本分會失了禮節,相反的,他年輕時候的爲人處世,還都是靠丁小君來提點。
傅正天心裡也有確實有些猶豫,但黃大仙他也不敢不聽,他這段時間風溼病也犯了,這都好幾年沒有犯過了,這麼一細想,倒還真覺得和丁小君有關!丁小君能力很強,年輕的時候,上流社會就有人說過他沒有丁小君的能耐,以後鐵定會被丁小君吃得死死的,丁小君雖然沒有應了那些人的傳言,甘心在家做起了家庭主婦,但自身的陰氣確實昌盛了一些,這些年自己的身體每況愈下,估計也和這家裡的風氣有關,認定了這一事實之後,就再也沒有任何走轉。
他想了想,找了些藉口,“小君,這黃大仙昨晚上走得急,說是他不能在上海逗留太久,上海的都市太渾濁了,他怕被沾惹到什麼不好的東西。昨天晚上他走的時候確實也給我說了一番,家裡的整體風水是沒有問題的,但這幾年隨着小君的年齡,合了一下你的八字,這幾年的風水和你有些背道而馳,這也沒什麼,但重要的是,黃大仙說這對你的身體是有損壞,會折了你的陽壽。”
丁小君臉色沉了沉。
黃良菊暗自高興,但不敢表露出來。
傅正天看丁小君沒有說話,使了個顏色給黃良菊。
黃良菊立馬心領神會,連忙說道,“大姐,我聽說這大仙算命那是一百個準,這事兒你可不能不引起重視,這人這一輩子,還不是身體最重要!你好好放鬆一下身體,這幾年我先幫你照料着傅家,等過一段時間這風水順了,你再來搭理也不晚。”
“我就擔心你搭理不過來!”丁小君口吻有些冷。
黃良菊被丁小君堵得,臉色尷尬難堪。
“這凡是都有一個過程,你好好的教教她。”傅正天接下話,“良菊你以後就認真點跟着小君學學怎麼爲人處世,怎麼搭理好這麼大個大家庭。”
“我會的,正天。”黃良菊點頭。
丁小君依然如此,沒有要點頭答應的意思。
三奶奶連忙見風使舵,“小君啊,你也就別放不下了,這人這一輩子,哪裡需要去勞碌一輩子,你看你兒子這麼大了,媳婦也有了,就等着抱孫子安享晚年了,還操心其他做什麼啊!你看我前些日子在臺灣身子骨虛,這段時間回到上海來,什麼都不想,一天開開心心的做點自己覺得舒服的事情,身體不也好了起來。以後咱們就多出去走走散散心,讓良菊就羨慕去吧。”
“三姨故意說出來讓我羨慕的吧!”黃良菊附和的笑着說道,還帶着點撒嬌的語氣。
丁小君睨了一眼黃良菊,臉色難看了點。
以前傅正天有什麼事情的時候,都會找她提前商量,現在當着這麼多人把話說得成這樣,明擺着沒有任何迴轉的道理。
她其實早就明白過來。
只是一時半會兒,接受不過來!
她沉默了一會兒,看着傅正天,“這些年我做了這麼多,也確實累了。既然正天也是爲了我好,爲了整個傅家這麼大一家子人好,我也沒有什麼推脫,正天你怎麼安排,就怎樣就是。”
黃良菊一聽丁小菊都鬆口了,整個人頓時心花怒放,臉色的笑意明顯得很。
傅文淵給了她一個眼神,讓她冷靜點。
黃良菊收了收自己的情緒。
“但是正天,我有個想法想說。”丁小君在傅正天想要說話的時候,先把話說了出來。
傅正天頓了頓,“你說。”
丁小君能夠這麼爽快的答應,他自然心情也舒坦了。
他本身就是一個現實的人,先別說丁小君子傅家這麼多年做牛做馬,辛勞苦勞這些都不提,就丁小君現在手上握有的股份,以及傅博文在傅氏目前的影響力和能耐,他也不能撕破了臉皮來對待丁小君,倒時候變成魚死網破的局面,他還不想看到這種後果。
“傅氏的事情,當年也是婆婆一手一手交給我,花了大把大把時間,現在正天的意思是想要我立馬就放手,確實有點爲難了我,也爲難了二妹。我想了想,三妹一天在家也沒什麼事情,讓三妹也參與其中,一起來打理。”
黃良菊臉色馬上就沉了下來。
這個打不死的程咬金。
章清雅似乎是有些受寵若驚,她在傅家這麼多年,當年也是靠了些手段才進了傅家的大門,傅正天爲此對她一直都不太好,加上生的女兒,女兒前段時間又惹了些事情出來,傅正天更是連正眼都不會瞧她一下,突然就被拉到了這麼重要的檯面上來,她確實有些不知所措。
“清雅的個性,不太適合處理傅家的家務事……”傅正天拒絕。
“正天,你都說了,凡是都有一個過程。三妹平時是懦弱了些,性格也有些慢,但人在一個位置上了就會有不一樣的性格出現,而且我會好好幫助三妹的。”丁小君一字一句,說得非常清楚。
甚至眼神還瞄了一眼黃良菊。
這個家,永遠都不可能由你來獨攬。
傅正天想了想,只要丁小君能夠放下來,其他誰上去又能怎樣,他清了清喉嚨,“行吧,就按照你說的做。”
丁小君端莊的一笑,“我會盡力幫二妹和三妹,儘快讓她們上手的。”
傅正天欣慰的點頭,“你們都虛心點跟着小君多學學,知道嗎?”
“是。”黃良菊和章清雅連忙點頭。
黃良菊心裡有些不爽,擡頭看着丁小君。
丁小君回視她。
嘴角冷冷一笑。
沒那麼多便宜讓你佔。
我們,走着瞧!
……
傅家的事情,就這麼定了下來。
丁小君回到自己的房間,臉色自然好不到哪裡去。
傅博文和程晚夏跟着丁小君去了他的房間。
丁小君坐在藤椅上。
傅博文和程晚夏互相看了一眼,這種事情,特別是丁小君自尊心這麼強的一個人,確實不知道該怎麼安慰。
傅博文抿了抿脣,把程晚夏拉着一起坐在了一邊的沙發上,“媽,你就聽爸的,休息一下也無妨。”
“什麼無妨?!”丁小君的怒火看着傅博文,“我在傅家這麼多年,你奶奶去世之後,我才真正在傅家說得起話來,這才幾年功夫,就讓黃良菊那個農村婦女給搶了去?!黃良菊到底什麼出生?居然敢爬到我的頭上!”
程晚夏嚥了咽口水。
這端莊的豪門太太生氣的時候,也還是這麼口無遮攔啊!
“這個黃大仙到底是從什麼地方冒出來!到底對傅正天都說了些什麼,讓他這麼的信以爲真!這黃大仙也是奇怪,深更半夜的都給走了!想問點什麼都問不出來!我就覺得這黃大仙肯定被黃良菊那個賤人收買了,不知道在背地裡做了些什麼手腳!說了我什麼壞話。”丁小君繼續說道,依然怒火沖天!
“我剛剛已經找人去找黃大仙了,不出意外的話,下午應該就能有結果。”傅博文開口。
剛剛在大廳他就覺得事情有蹊蹺,抽了一個空隙打了個電話,讓人把這個人先給找出來,他確實有些事情要問問。
丁小君對於他兒子對事物的反應能力似乎還是很欣慰,她稍微平息了點怒氣點了點頭,“這事兒,你得辦好,要是真的跟黃良菊有關,我就讓黃良菊這次再也進步了傅家的門!”
傅博文只能點頭。
對於黃良菊、章清雅,從小就存在的兩個人,他倒是沒有特別的感覺。
但在她母親的層面上肯定不同,所以他不反對,也不主動,但他母親需要他幫忙的地方,他肯定也會伸手援助。
“不過博文,你就沒發現這段時間,好長一段時間,我們都被黃良菊那一家人牽着鼻子走嗎?什麼事情都是他們在前我們在後,你不覺得這樣的局勢,對我們很不利?!”丁小君一字一句的說道。
“是。”傅博文承認。
這點,他其實也感覺到了。
這段時間,他老是在應對,雖然最後的結果都不太壞,但總覺得被人夾着脖子走,不是他傅博文生活的態度。
他眼眸深了深,臉色也沉了幾分。
“我聽人說,傅文淵這段時間在傅氏也風光得很,你爸給了他好幾個大項目讓他在做。”丁小君冷冷的說道。
丁小君在才嫁給傅正天的時候,因爲自身的能力,在傅氏待過好長一段時間,後來傅正天讓她不要插手商業上的事情,說是外界傳得厲害,說他是靠老婆才發展起來的!他走出去,不管談生意還是走關係,都沒有面子!丁小君當年也真的一心是想要和傅正天過日子,就答應了,她是沒想到傅正天才把傅氏弄上去後,就開始在外面亂來。
不過她也不傻,她不會像其他女人那樣哭着鬧着要離婚,她明白得很,離婚對她而言沒有半點好處,甚至在她們那個年代,回到孃家反而會被孃家的人看不起,所以她忍氣吞聲的過了下去。
但她不再單純,多了些心眼,在傅氏安了些自己的眼線以及拉攏了些自己的人脈,當年傅博文被攆去美國,後來能夠順利的回到上海繼續擔任重要職位,雖說傅老爺子出了些力,她其實也在暗中做了些手腳。
“傅文淵還沒有那個能耐爬到我頭上去。”傅博文眼眸一冷,一字一句。
“我知道你有能力,但傅文淵那個人,確實不能放開警惕。”
“我知道。”傅博文點頭。
傅文淵確實很對傅正天的胃口,傅正天是有一些不折手段的商人,在商場上那些陰險狠辣的手段是出了名的,相對而言,傅博文雖然做事情凌厲,但從不屑於暗自算計,背地裡也當然免不了會做些犯法的勾當,但不會像傅正天那樣,把人往死里弄,傅博文總得留點餘地。
但傅文淵卻是和傅正天的做事手段如出一轍。
傅正天越來越覺得,傅文淵纔是他所欣賞的那種,果斷、冷血、心狠手辣、不留任何餘地!
傅正天一直的觀點就是,大丈夫做事情,就是要這樣不拘一格!不能有半點的婦人之仁。
很顯然,傅博文這段時間對程晚夏的優柔寡斷,讓他對他有了些看法和意見。
淡丁小君對傅博文還是很放心。
她知道傅博文這段時間新婚,難免多花了些心思在程晚夏的身上,但慢慢,傅博文就會知道現在的局勢,就會把重心放在工作上,而且傅博文做事情,她確實不用擔心什麼。
她想了想,突然想到章清雅,正準備開口說說章清雅的事情,門外突然響起了敲門的聲音。
房間裡的三個人頓了頓。
程晚夏從沙發上站起來,“我去開門。”
房門外站着安筱。
安筱?
程晚夏似乎是有些不相信。
安筱也沒對程晚夏解釋任何,她走進丁小君的房間。
丁小君看着安筱,臉色明顯不好。
對於黃良菊那邊的人,別說是黃良菊的媳婦,就是黃良菊身邊有絲毫一點一滴關係的她都恨之入骨,所以就算以前對安筱有點的好印象,現在也會瞬間化爲須有!
“你來做什麼?”丁小君冷冷問她。
“我來就是想要和你們合作。”
“合作?”丁小君眼眸一深。
“我的目的是讓傅文淵萬劫不復,你們不也是?所以大家合作,有何不可!”
“你讓我怎麼不懷疑,你是故意的?必定你可是傅文淵的老婆。”丁小軍防備的說道。
“老婆?你見過有哪個男人,因爲自己懷的不是兒子而讓老婆去打了的嗎?你見過這樣的老公嗎?”安筱冷冷的說道,口氣諷刺無比。
“你是說,你的孩子不是意外流產,是被傅文淵故意做掉的?!”丁小君驚呼。
程晚夏的臉色也變了變。
安筱點頭,笑得更加諷刺了。
是的。
都是傅文淵。
看吧,連旁人也會覺得驚悚。
丁小君似乎是消化了一下,“以傅文淵和黃良菊的性格,也不是做不出來。”
“所以,我要和你們合作,我要讓傅文淵知道,招惹到我,也沒那麼多好果子吃!”安筱一字一句。
丁小君看着安筱。
以前那個柔柔弱弱的小女人,看來都是,僞裝的!
丁小君冷冷一笑,依然很警惕,“可我怎麼不懷疑,你突然的叛變不是他的故意安排?”
“我沒想過現在就得到你們的信任,我來只是告訴你們我的立場,另一方面,黃大仙是被傅文淵收買了的,我有一天晚上,無意中聽到他打了電話,內容不知道,但是肯定和黃大仙的事情有關係。”
“我就知道!”丁小君冷冷的說着。
等找到了黃大仙,纔要他們好看!
“我現在能夠給你們提供的就這麼多,傅文淵做事情小心翼翼,我通常不知道他在想什麼,準備要做什麼,不過如果我有點消息,我就會給你們說,我沒什麼其他需求,我就是想要看着傅文淵,身敗名裂!”安筱惡狠狠地一字一句。
安筱說完之後,就離開了。
程晚夏猶豫了一下,跟着走了出去。
傅博文看着程晚夏的身影,想了想,最後沒有阻攔。
他轉頭看着丁小君,“安筱那個人,不能全信。”
“我知道,我只接受她的信息,不委託她任何事情。”
“接受的信息也要掂量。”
“嗯。”丁小君點頭。
不管怎樣,總覺得安筱的突然出現,對他們而言,是一件好事兒!
……
程晚夏拉住安筱,“你等等。”
安筱看着程晚夏的手。
這麼多年,她們彼此最討厭的就是身體接觸。
有時候爲了做宣傳,兩個人會故意的顯得親密些,事後都覺得很噁心。
程晚夏放下自己的手。
“我們談談。”
“哪裡?”
“出去。”程晚夏說。
安筱猶豫了一下,“好。”
程晚夏開的車,安筱坐在她的旁邊。
如此心平氣和的坐在一輛小車內,有史以來第一次。
程晚夏把車子開到一間咖啡廳。
咖啡廳的名字叫做“Journey”,很早之前言爵就開的一間咖啡廳。名字的緣由來源於言爵已經逝去的第一個女朋友,他的女朋友很喜歡旅遊,幾乎每年都會去不同的國度,最鐘意的是中國。
言爵到了中國之後,就爲她開了這麼一間叫做“旅程”的咖啡廳,用以紀念。
從言爵離開上海後,她是第一次再出現在這個地方。
有時候甚至是故意不想去的,她怕看着會觸景傷情。
她也不知道爲什麼,今天會突然把安筱帶到這麼重要的一個地方。
服務員看着程晚夏,很熱情,連忙招呼着程晚夏去了她一向都喜歡做的那個臨江的包房。
包房不大,佈置得很浪漫。
聽王劍說起過,言爵以前的女朋友,就喜歡這樣的格調。
她其實從來沒有吃醋過,反而有時候,很想很想貼心體會一下,他女朋友的心境,她是真的很爲言爵以及他曾經的女友感到憂傷。
“程小姐,還是喝藍山嗎?”服務員問道。
程晚夏點頭。
“可惜老闆不能親自給你煮。”服務員嘴角一笑。
因爲她以前經常和言爵出現在這個地方,服務員都對她比較熟悉了,纔會這麼開玩笑。
玩笑,一點都不好笑。程晚夏覺得有些難受。
但掩飾得很好,“下次他回來的時候,記得通知我。”
她真的只是隨便說說。
“好的。”服務員點頭,說道,“可能會等一段時間了,老闆才說過,他要離開很久。”
“才說過?你們老闆什麼時候說過?”程晚夏突然緊張的問道。
服務員對程晚夏的舉動有些驚嚇,“半個月前。”
“他回來過?”
“回來了一天,又走了。”服務員誠實的回答,“還給我們領班交代了好多,說是要出國很長一段時間旅遊,不知道何時回來。這個店基本上都讓領班在負責了,老闆都也都不搭理了,營業額什麼的,老闆都讓領班把換成工資分給我們……”
營業員說着,還有些感動,“你說哪裡來這麼好的老闆!”
程晚夏眼眶是有些紅了。
她其實也應該想到,就算被通緝,必定當初言爵走得匆忙,中國這邊的事情肯定沒有處理妥當,怎麼也得想辦法回來的。
回來了,怎麼都不說一聲。
“好了,你出去吧。”程晚夏控制情緒。
她覺得自己現在,不應該再想太多。
她擡頭看着安筱。
安筱似乎對於她的情緒變動沒有任何興趣,她只是單薄的看着程晚夏,“你說吧。”
程晚夏控制情緒。
她其實很難從言爵的陰影中走出來,她暗自調整着自己的心情,好一會兒,纔開口說道,“別死纏在傅文淵的身上了,離開吧。”
“你爲什麼會和李大國說一樣的話。”
程晚夏一怔,“你找過李大國了。”
“我還問過他,如果我和傅文淵離婚了,他會不會和我重新開始。”
程晚夏眼眸一深。
“放心,李大國拒絕我了,不會影響到你最好的朋友王小佳的終身幸福。”安筱有些諷刺的笑了笑。
她其實只是在自嘲而已。
“安筱,我一直都覺得,你不太會知足。”程晚夏一字一句。
她這次叫她出來,就沒想過拐外抹角,她覺得她有必要,把一切攤開了和她說清楚。
“然後呢?”安筱揚眉。
“你其實已經夠幸福了,安齊然和朱沁蘭把你寶貝得像什麼似的!你雖然沒能和你喜歡的男人結婚,可這個世界上也並不是只有傅博文一個男人,比傅博文優秀的男人大把大把的存在,你可以有很多選擇,你何必非要追求極致!”
“安齊然和朱沁蘭寶貝我?”安筱冷冷一笑,“這麼多年,你都還不知道朱沁蘭是個什麼樣的人嗎?她不是寶貝我,她就是護短而已。如果我說,我和傅文淵離婚的代價就是,安家會一無所有,你想朱沁蘭會怎麼做?”
程晚夏看着她。
“當初我說要嫁給傅文淵,安齊然和朱沁蘭甚至沒有問過我和傅文淵有感情沒有,就一口答應,不就是爲了盤上傅家這塊肥肉?!”安筱諷刺極了,“反倒是我最恨的你,以及我想恨卻恨不起來的傅博文,還勸過我。”
程晚夏抿着脣。
“還有啊,程晚夏。傅博文不是世界上唯一的男人,也不是最優秀的男人,但是如果我說,讓你不要和傅博文在一起,你會同意嗎?總是勸別人可以說得一套一套的,真正發生在自己身上,又有幾個人可以做得到?!”
“傅博文不愛你。”
“所以說,你就可以這麼冠冕堂皇的來勸我。”安筱看着她,很平靜。
程晚夏回視着安筱,卻突然找不到任何詞語。
“程晚夏,說着的,我最不想要誰來好心幫我的,就是你。”安筱很冷靜,真的很冷靜,“我這輩子,不管活得有多不開心,過得有多慘,下場會有多難看,我都不需要你的援手,你把我想成陰暗、自私、自以爲是,小心眼,所有所有也好,我都不在乎,我就是明擺告訴你,我不需要你的任何好心,我不接受,不僅不接受,反而會更加的刺激到我怨恨你的神經,會對你更加的不友善,甚至是,故意針對!”
程晚夏怔了很久。
她真的沒有想過,安筱會這麼想。
果然,這輩子她們都不可能走在一條平行線上。
她抿着脣,“安筱,你內心這麼扭曲,你就沒有想過原因嗎?”
“想過。”安筱很坦然,“我就是嫉妒你,我可以看到天底下所有人過得比我好,但是我就是見不得你過得比我好,你就算過得比我好,我也不會從心底承認!”
“爲什麼,我就能夠讓你這麼的厭惡。”程晚夏狠狠的問她,“從原本的榮華富貴被打落得如此悽慘的那個人,不是我?”
“是你!表面上是你,但是這麼多年,我不都是在你的陰影下走過?!你知道我剛回到安家的時候,被上流社會那些自以爲是的大小姐怎麼嘲笑過嗎?說我就是一個垃圾堆裡面隨便找出來的,沒有半點特長,沒有半點光芒,說我和她們站在一堆,都臭氣熏天!很長一段時間,我總是被別人明着暗着的嘲笑。後來好不容易讓傅博文,那個上流社會女單身青年都鐘意男人好上了,最後居然還落得這麼個下場!”安筱看着程晚夏,“你覺得,我該怎麼看待你?”
“我沒想過,我居然給你帶來這麼大的影響。”程晚夏是真的沒有想過,她很長一段時間都覺得,在這件事情上面,受傷害最深的那個是她自己。
享受慣了榮華富貴的人,突然變得一無所有。比起那個一無所有突然擁有家財萬貫的人來說,怎麼也是前者,比較讓人難以接受吧!
安筱冷冷的笑了一下,“我說過,你不要這麼好心的對我,也不要露出這種關心的表情,我這個人就這麼陰暗,不可能會接受你任何的示好。相反,厭惡無比!”
程晚夏沉默了一會兒。
她沒有安筱這麼極端,就算現在依然對安筱提不起任何好感,但在安筱被傅文淵欺負成這樣的時候,心裡總是有些內疚。
終歸揭底,安筱會造成這樣的後果,和她脫不了關係。
可她也不是聖母,她本來想着今天解開彼此的心結好好的談一下,她可以幫忙地方她會全力幫她,不需要安筱的感謝,只是讓自己心裡能夠舒坦一點,但既然說不到一起,安筱也明白表示了對她的排斥,她也只能徹底旁觀。
她從錢夾裡面拿出人民幣,“既然如此,我沒什麼好多說的,所有的路都是你自己選擇的,你最後會怎樣那都是你自己的事情,我也不想最後再提醒你什麼,你好自爲之。”
程晚夏放下錢,離開了。
安筱看着那幾張粉色的人民幣,突然冷冷的笑了。
就這樣,纔好。
……
程晚夏走出咖啡廳。
再次擡頭看了看咖啡廳的名字。
旅程。
人生總是要經歷幾個旅程。
她發動車子,很淡定的離開。
她的車子開得有些慢,這是她習慣的車速,儘管不願意承認,安筱今天給她說的這些,讓她確實有些不太舒坦。
她抿着脣。
她真的不知道一個人的心可以扭曲成這個樣子。
她也真的不知道,她自己居然會可惡到,讓安筱恨得這麼徹底。
她其實真的不知道,自己到底都對她做了什麼?!
她諷刺的一笑。
這是造化弄人,還是上天果然真的很會開玩笑,明明是親姊妹,卻變成了跟仇人一樣,甚至於,成了敵人!
她的車子停在別墅停車場。
說實在的,她突然有些接受不過來。
她靠在車後座上,即使滅了油門,也沒有下車。
她靠在靠背上,看着車玻璃前面。
其實自己也沒有看什麼,就這麼木訥的待了一會兒。
她突然彎腰,在副駕駛室的座位上拿起自己的包,翻出手機。
她翻了翻那一個熟悉的名字,然後編輯短信。
她覺得自己有時候有些矯情,明明早就知道,她和安筱一輩子也不可能像其他姐妹一樣,而且她本來也對安筱沒有什麼情感,總覺得就算安筱主動親近她,她也不會很排斥!
但爲什麼,突然安筱說得這麼直白後,她居然也會有些難受。
她抿着脣,把編輯的短信發出,“言爵,你在嗎?”
意外的,這次那邊短信回覆得很快。
似乎感覺到她的不開心似的,“嗯,在。”
“剛剛去了Journey,聽服務員說,你回來過。”
“半個月前,有點事兒,就回來了。”
“爲什麼不聯繫我?”
“我現在是通緝犯,不能張揚。”
“好吧,我理解你。我就是剛剛帶着安筱去了Journey喝咖啡,然後和她談了一些,不開心的事情。”程晚夏編輯短信,猶豫了一下,還是發了出去。
“怎麼了?她又刺激你了。按理,一般的事情也刺激不了你啊,不可能是勾搭了傅博文吧。”言爵開玩笑。
程晚夏無奈的笑了笑,“你想多了,言大明星。安筱說,她很恨我。這個世界上她可以見着任何人過得比我好,但就見不得我過得比她好。還說她過得不管有多慘,都不需要我的幫忙,她會噁心。”
好一會兒,言爵就發了四個字,“哦,這樣啊。”
程晚夏真覺得言爵這個人很欠揍。
“你就不能說點安慰的話。”
“晚晚,其實這事兒很簡單的,你就順了安筱的意就行了。我知道你其實心裡是一個善良的孩子,內心深處是想要和安筱和平相處,但既然她都這麼表態了,你也不要有心裡負擔了,順她的意吧。”
程晚夏覺得言爵這個人也沒心沒肺。
她都那麼不爽了,他還能這麼雲淡風輕的。
儘管,言爵說得很多。
但男人的觀點和女人都不一樣,男人注重這個事情的邏輯,女人注重這個事情的感受,所以。
算了,她鬆了口氣,讓自己的情緒平復下來,她編輯短信,“下次如果有機會回中國,通知我一聲,我就看你缺胳膊少腿沒有,不要讓警方來通緝你。”
“好。”
程晚夏把手機放進包裡,下了車。
她走進別墅大廳,安筱似乎也是剛剛回來,黃良菊看着安筱,“都讓你在家裡好好休息了,又去哪裡了?”
“哦,出去買了點東西。”安筱依然很會僞裝的,笑了笑。
“買什麼東西,讓傭人買就行了,自己還折騰着跑出去做什麼。算了,你趕快回房,我讓張媽給你燉了些補品,前幾天這黃大仙來也沒讓你吃點好東西,身體不養好,怎麼再下一次懷孕?!”
安筱嘴角諷刺的笑了笑。
下一次懷孕?!
你們就慢慢等吧!
程晚夏看着安筱自若的走上了2樓。
程晚夏也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傅博文在房間裡面打電話,臉色不太好,程晚夏也沒有打擾他,自己縮在沙發上,無聊的看着電視。
傅博文這個電話打得有些長,好半響才放下電話,臉色不太好。
“怎麼了?”程晚夏問他。
“黃大仙失蹤了。”
“嗯?”程晚夏蹙眉。
“我早上的時候不是讓人去找了嗎?黃大仙肯定還沒有坐飛機去四川,但上海這麼一個地方,卻到處都沒有黃大仙的蹤影,剛剛有人來說,最後一次黃大仙出現在衆人眼前就是凌晨似乎走進了公路旅館,然後第二天早上客房去收拾房間就看着裡面沒人了,因爲提前結了賬,也沒有人注意。但今天找了一上午了,旅館攝像頭、交通攝像頭,所有拿回來的視頻都沒有黃大仙離開的身影。”
“這倒是真的憑空消失了?莫非真的是神仙?”
傅博文看了一眼程晚夏,“你相信?”
“我,隨便說說。”
“這事兒,肯定簡單不了!我現在就出門一趟,你自己在家待着。”
“好。”
“對了,你和安筱出門說了什麼?”傅博文準備走出臥室的時候,突然轉身問道。
“沒什麼,反正都是些不開心的事情。”
“你勸她了?”傅博文問道。
程晚夏點頭,“失敗了。”
傅博文抿了抿脣。
“怎麼了?”程晚夏問他。
“沒什麼,就覺得以後,還是防着點。”
“嗯。”
傅博文打開房門。
安筱以後會變成怎樣,看她自己的造化。
他現在也確實,沒心思花在她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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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更!
好難得。
親們的不滿小宅都看在眼裡。
哎,小宅不都說,願意繼續的就繼續吧。
小宅,不解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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