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墨回到家,吵鬧着要見媽咪,保姆幾次將他攔下,卻還是驚醒了午睡的葉一南。
“媽咪,你怎麼哭了?”葉墨脫掉鞋子鑽進了葉一南的被窩。
葉一南下意識的抹了抹自己的臉頰,是因爲剛纔做的夢太悲傷了嗎?
竟然,流了這麼多的眼淚。
葉墨冰涼的小手捧着葉一南的臉頰,“媽咪,不要哭,墨墨一直都會在你的身邊陪着你。”
說着,葉墨像變戲法一般從褲兜裡摸出了一顆水果糖。
“妮妮送給我的糖,我捨不得吃,就給你帶了回來。”說起妮妮,葉墨裂開嘴笑了。
像初生的太陽般溫暖。
葉一南這才從牀-上坐了起來,她摟着葉墨,“妮妮是誰啊?”
“妮妮是我的同桌,我的好朋友。”
“是嗎?”葉一南終於露出了久違的笑容,再沒有一種幸福,比和愛的人在一起,更加令人動容。
“媽咪,你教我做便當好不好,老師讓我們星期一去上學的時候,每個人都帶一份自己做的便當。妮妮說她要和媽媽做小熊餅乾!”
“你不是不喜歡吃胡蘿蔔嗎?”葉一南仰起頭問。
葉墨很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可是妮妮說,胡蘿蔔最好吃了。”
葉一南沒再多問,便起身下牀,吩咐保姆去超市買點做便當的食材。
等候的時間,葉墨去花園找蘇摩玩。
以往,葉墨回家,蘇摩總是會搖着尾巴汪汪叫兩聲來迎接他。
今天,安靜的不像話。
葉墨狐疑的走過去,蘇摩趴在狗舍裡,耷拉着眼皮。
葉墨揉了揉蘇摩的毛髮,用奶聲奶氣聲音說:“蘇摩,蘇摩,我回來了。”
蘇摩緩緩的睜開了眼睛,似乎想要擡起頭,和小主人親近一下。
可剛剛擡起的頭,頃刻間又無力的垂下。
“蘇摩,蘇摩,你怎麼了?”葉墨着急得大叫,“媽咪,媽咪,蘇摩是不是生病了,你快來看看啊!媽咪!”
葉一南在客廳看着新聞打盹兒,聽到葉墨的呼喊聲,立刻清醒了過來,忙跑到花園看看發
生了什麼事情。
蘇摩還是沒有什麼精神,葉一南心想,難不成生病了。
葉一南忙將蘇摩抱上車,又不放心葉墨,便帶着葉墨一同開車去了寵物醫院。
因爲路不熟,葉一南走錯了好幾次路,最終跟着導航,總算是到了寵物醫院。
葉一南摟着蘇摩,葉墨牽着她的衣角,擔憂涌上心頭,彷彿,此時抱着的不是一直狗,而是她的孩子一樣。
“醫生,醫生,快幫我看看,蘇摩好像生病了。”
這年頭,拿狗當兒子的不在少數,醫生匆忙跑來,看到已經淚流滿面的葉一南,也不覺得有什麼特別。
經過醫生的詳細檢查,最終確定蘇摩是得了細小,犬類的癌症。
且說發現的時候已經太晚了,沒有治癒的可能性了。
葉一南扶着牆壁才勉強站穩。
她甚至開始後悔,爲什麼,最近都對蘇摩漠不關心。
“給蘇摩輸液吧,用最好的藥,花多少錢我們都願意,醫生,求你治好我的狗……”
“女士,我非常理解你們愛狗的心情,對不起,真的太遲了。”
葉墨拉了拉葉一南的衣角,“媽咪,什麼是細小,蘇摩是感冒了嗎?吃了藥就會好嘛?”
葉一南更加忍不住自己悲拗的情緒。
小腹的陣痛感,讓葉一南清醒。
她捂着肚子,額頭上都生起了薄汗。
“墨墨,給你爹地打電話……”
*
醫院,老遠都能聽到顧之航匆忙的腳步聲。
因爲着急,還險些跑錯了病房。
門一推開,葉墨就一把將顧之航的褲管抱住,“爹地,蘇摩生病了。”
顧之航低頭看了兒子一眼,“我先去看看你-媽咪。”
然後便越過了葉墨,走到葉一南的牀-邊,忙一把握住葉一南的手,“你怎麼樣了?”
葉一南一雙眼睛通紅,很顯然剛剛纔流過眼淚,“醫生說,我動了胎氣,讓我臥牀。”
顧之航的眼睛裡閃過了一絲不知名的東西,或害怕,或焦慮。
顧之航站在原地久久沒
有動,他望着葉一南才微微有些隆起,不知道的人,以爲是吃飽了飯一般的肚子,忽然有些黯然。
還沒來得及開口,葉一南已經先開口說了話。
“之航,蘇摩得了細小,醫生說已經沒有治癒的可能性了。”葉一南說着,一把握住了顧之航溫熱的手掌,“可不可以,讓我把這個孩子生下來。你放心,我不會打擾你……”
“好,這個孩子,我們生下來。”顧之航適時的打斷了葉一南的話。
聽保姆每日彙報葉一南的情況,顧之航已經足夠心疼的了。
再加上,葉一南明明什麼都看到了,現在卻連一句詢問的話都沒有。
剛剛,她說話的樣子,那麼的卑微。
顧之航實在於心不。
他承認,他的心慈手軟必定會讓他以後付出更大的代價,可是,此時此刻,他已經顧不上了。
葉一南,你這味毒藥,真的好毒。
你的一個眼神,都足以讓我充滿了負罪感。
“謝謝你。”葉一南漸漸鬆開了顧之航的手,忽然整個人都輕鬆了。
果然,生活還是需要妥協。
葉一南不敢想象,如果,當時在看到顧之航和那個女人的那一天,就和顧之航大吵一架,那麼肚子裡的這個孩子恐怕早就沒有了吧!
忍耐,也是一門藝術。
顧之航走到牀-邊,將窗簾拉開,他站在窗前,葉一南逆光看着他的背影。
忽然心酸無比。
葉一南緊了緊自己的被子,側過腦袋,強迫自己睡去。
顧之航站了一會兒,等他回過身來,見葉一南已經入睡,只好無奈的搖了搖頭。
看向一旁等着無辜大眼睛的兒子,他蹲下-身子,朝葉墨張開了懷抱,“墨墨,來爹地抱抱。”
葉墨愣了愣,“嗯?哦!”
這才慢吞吞的朝顧之航跑了過來,葉墨撲進顧之航懷裡的動作有些遲疑,他摟着顧之航的脖子,“爹地,媽咪的肚子裡有小寶寶了是嗎?”
顧之航點了點頭,微笑道,“墨墨高興嗎?”
“嗯!我希望是個小妹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