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鈞霆讓司機將車停在路邊,帶着葉一南走進了一旁的咖啡廳。
葉一南不停的看着手機上的時間。
一個小時,兩個小時……
時間越長,葉一南的心就越來越難受。
顧之航你到底在哪裡?
終於,三個小時以後,易鈞霆的手機響了起來。
掛掉電話,易鈞霆隨意的往椅背上一靠,手機隨意的仍在桌子上,震得桌上咖啡杯裡的咖啡都溢了出來。
葉一南盯着搖晃的咖啡,心卻也和它一樣,搖搖擺擺,然後越來越絕望。
“和我做一個遊戲,你敢不敢?”
葉一南的長髮依舊遮着自己的臉,好幾次,她試圖將頭髮撩開,都被易鈞霆呵斥住。
這樣久了,她也覺得有些熱,或因爲緊張,或因爲害怕,額上滿是汗珠。
“遊戲?我現在沒心情和你玩遊戲。”
易鈞霆只是覺得無聊,想找到事兒來做,被葉一南義正言辭的拒絕,實在有些傷面子。
“易先生想跟你玩遊戲是看得起你,否則就憑你,這輩子都沒資格和易先生坐在一起。”
易鈞霆的保鏢冷聲道,話語裡滿是鄙視。
你以爲你是誰啊,這世上,想給易鈞霆舔鞋的人多了,你算什麼東西。
“我沒心情。”葉一南也不是吃素的,她是一根筋,誰要跟她較真,她絕對,跟你死磕到底。
保鏢被葉一南一噎,差點又要一巴掌招呼到葉一南的身上。
“易先生肯拋下重要的事情,跟你在這兒乾耗三個小時,你是祖上燒高香了你知道嗎?”
葉一南也怒了,顧不得這個易先生是不是在幫她找老公了。
她蹭得就從座位上站起來,一把撩開自己的頭髮,用手繩將頭髮紮成一個馬尾綁在腦後,一副要和保鏢幹架的架勢。
易鈞霆下意識的閉上雙眼,“你特麼的不想毀容,就把臉給我擋起來。”
葉一南一驚,整個人都嚇呆了。
此時,易鈞霆一臉的難受,就像她是怪物一樣。
“易先生,你沒毛病嗎?我又不是鬼,你怕什麼了?”她也是奇了怪了,這世間竟然有如此怪癖的男人。
易鈞霆一下子睜開雙眼,眼眸紅通通的,跟電影裡的吸血鬼沒什麼兩樣。
葉一南倒吸了一口涼氣,戰戰兢兢的上前,大膽用手抹了抹易鈞霆的額頭,“易先生,我會點醫術,你是不是生病了,怎麼眼睛這麼紅。”
易鈞霆盯着葉一南的眼睛,那紅通通的雙眸漸漸變爲正常,他突然一把拽住葉一南的手腕,上下將葉一南打量了一番,突然冷笑。
“這個遊戲,你玩也要玩,不玩也要玩。你會醫術?”
葉一南被突然的這一下,嚇呆了,只是木訥的點了點頭,“自修過。”
“跟我走。”
易鈞霆力大無比,拽着葉一南,幾乎快要將葉一南的手腕給扳斷了。
守在咖啡廳門口的保鏢也是詫異,竟然看到自家先生牽着女人從咖啡廳出來。
易先生不是不近女色,除了易佳淇以外。
上了停在路邊的車,易鈞霆直接將泰特趕下了車,泰特還正茫然着,黑色的車一
溜煙就沒了影兒。
易宅。
車子直接開進了易宅,葉一南還來不及仔細觀察,就被帶進了別墅內。
別說,易宅的戒備快趕上軍區了,到處都是帶槍的保鏢,個個清一色的黑色西裝,黑色墨鏡。
和電影裡,誰社會老大的嘍囉一樣。
別墅的色調太沉悶,典型的中式裝修,卻感受不到絲毫的安逸和寧靜。
緊張,是葉一南唯一的感受。
易鈞霆直接將葉一南拽上了二樓,門被打開,易鈞霆就一把將葉一南推了進去。
“把她救活,不惜一切代價,否則的話,你的老公也得死。”
“你找到之航了?”
易鈞霆不答話,反從腰間摸出一把手-槍抵在葉一南的太陽穴上,“我說的話,你聽清楚了沒有?”
葉一南已經忘記了掙扎,出了拼命點頭以外,什麼都不敢做了。
她走到牀邊,見到躺在牀上的女子,估摸着也就二十歲出頭,皮膚吹彈可破,即使是睡着的,依舊能看到她是個每人胚子。
“她是誰啊?”葉一南大着膽子問。
“你不必知道。”
“……”
“你需要什麼,儘管說,什麼我都有。”就算是換個人頭,我都有身體。
葉一南上前簡單的檢查了一下易佳淇的身體。
一旁一直守着易佳淇的帶着面巾的女傭,將易佳淇的身體狀況一一告知給了葉一南。
葉一南這才知道,易佳淇三年前受了重傷,一直昏迷到現在。
切,植物人就植物人唄,還什麼昏迷,你們有錢人真是文藝。
這些話,當然只能在心裡說說,葉一南還是很盡職盡責的看着易佳淇的身體檢查報告。
易佳淇,二十歲,三年前,十七歲的時候發生意外,一枚手榴彈在身邊爆炸,炸傷了腦袋,這三年就一直這麼昏睡着。
葉一南覺得有些棘手,都昏迷三年了,還有救嗎?
可是,如果她不醒,那顧之航怎麼辦?
葉一南只好絞盡腦汁的想辦法。
她開了一個藥方,讓易鈞霆照藥方去抓藥,給易佳淇泡澡。
易鈞霆派人找好藥材回來,熬好倒進偌大的浴缸裡的時候,差點沒把葉一南掐死。
因爲,味道實在是太難聞了。
不過,即使是隻有一線生機,他易鈞霆還是會照做。
藥水泡澡跑了一個小時,易佳淇的臉色已經稍微紅潤了一些。
易佳淇睡了三年,身上卻一點褥瘡都沒有,可見,這些人對易佳淇的護理是有多周到。
泡完澡,葉一南又爲易佳淇扎針。
一般這種情況成爲植物人的,大多是經脈不通暢,導致身體所有的神經不能正常連接的緣故。
葉一南不才,自學過一些偏方,不保證說所有的病都能手到病除,可碰一碰運氣還是可以的。
扎完全身的經絡已經是晚上了。
易鈞霆坐在客廳裡,瞧着二郎腿,手邊的菸灰缸裡全是菸蒂。
“我針扎完了,你可以告訴我我老公的消息了吧!”
“他還活着,算他命大,飄到了一座孤島上。”
易鈞霆說的淡淡的,葉一南卻激動的上前一把抱住了易鈞霆,“謝謝你,謝謝你。我就知道泰特的上司一定有能力!”
葉一南的眼淚沾在易鈞霆的西裝上,易鈞霆鄙夷的看着她,和看着一坨垃圾無異。
“放手。”
在這一刻,易鈞霆的心其實是暖暖的,這種感覺和心境他也曾有過。
當年得知,找到了易佳淇的時候,他也是這般高興的不管不顧。
只是易佳淇沒有顧之航那麼幸運,找到易佳淇之後,她卻陷入了昏迷之中,儘管生命體徵一切正常,可就是醒不過來。
他找過很多醫生,對方都搖搖頭說:“沒救了,腦死亡了,再堅持下去也沒有意義了。”
他是何其的羨慕葉一南,因爲她的愛人,還好端端的活着。
在醒來的那一刻,還迷迷糊糊,說的一第一句話,就是一個人的名字:葉一南。
易鈞霆霸道的推開葉一南,“她醒不來,我就弄死你老公。”
“你!”
葉一南憤憤的怒視着易鈞霆,“她死不了。”
“你最好記住你今天說的話。”
說完,易鈞霆轉身離去,只留給葉一南一個冷傲的後背。
“喂,我只是說死不了,沒保證她一定能醒。”
“我只要結果。”
易鈞霆相信葉一南一定可以,畢竟,三年前,他逃到H國的時候,傷的那麼重,進過葉一南的巧手,他不也活過來了嗎?
易鈞霆暗笑,她怕是根本沒認出他來吧。
也是,當年他一直帶着一張鬼臉面具,認得他才奇了怪。
*
易鈞霆的度假村,女傭端着營養餐送到顧之航的房間。
顧之航的渾身還是像千軍萬馬碾過一樣,稍微動一下都疼得直呵呵。
兩個帶着面紗的女傭將他從牀上抱起來,在後背墊上了靠枕,將鮑魚粥一點點的喂進顧之航的嘴裡。
顧之航偏過頭,“我不想吃。”
渾身上下撕扯着疼,根本沒有任何食慾。
他真的是上天眷顧,被秦文暖推下海,卻被海浪打在了附近的一座小的被人忽略的孤島上。
衣服不知道在什麼時候被吹走,老天垂憐,渾身是傷的他,沒被鯊魚嗅到味道。
“易先生說了,你的命很重要,讓我們不管用什麼手段,都要保住您的命。”
“易先生?”顧之航茫然,易先生是誰,他在意大利可是不認識什麼人啊。
“是啊,易先生。”女傭聲音很溫柔,笑起來如銅鈴一般的,也讓人沒那麼緊張。
“易先生,你知道易先生爲什麼要救我嗎?”
女傭搖了搖頭,“不知道,我們只管聽命做事。先生您就好好養傷,易先生不會虧待你。”
度假村的電視,播放的並不是意大利本土電視臺,而是國內的電視臺。
女傭怕顧之航無聊,便打開電視讓他看看。
國內新聞上,關於顧之航死亡的消息鋪天蓋地,顧之航心一沉。
“我能打個電話嗎?”
“抱歉,沒有易先生的允許,您不能跟任何人聯絡。”女傭淺笑,自顧自的做着手中的事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