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念歌扶着厲洺翼走到了牀邊,顧君修帶上了口罩,彎腰剪開了厲洺翼的衣服。
秦念歌起身打算迴避一下,卻被厲洺翼一把拉住,眼神冷冷的到來,傳遞的星系只有一個。
【你敢離開房間試試!】
秦念歌只能安分的坐了下來,視線緊張的落在漸漸顯露出來的傷口上。
剛剛在車子裡燈光太暗,她看得不是很清楚。
現在才能看清楚他傷口的嚴重程度,嚇得連大氣都不敢喘息一下,生怕驚擾到了顧君修。
顧君修處理這一類傷口還是比較熟練的,醫術又過硬,所以寧風纔會冒着被厲洺翼打罵的危險,請了顧君修過來。
顧君修拿起了麻藥針,正欲給厲洺翼打麻藥,卻被他拒絕了。
“是不需要麻藥!”
顧君修擰起眉頭,看向一臉冷然的他,“子彈比較深,還是打麻藥安全一些。”
“我說了,不用。”他眸色陰冷的回答。
“洺翼哥,還是……”
“閉嘴!”厲洺翼冷冷的喝道,臉靠在枕頭上看向她,“吵死了!”
秦念歌咬着脣不敢說話了。
顧君修看了她一眼,才把麻藥放下,直接上手取子彈。
這是秦念歌第一次親眼看到這麼血淋淋的傷口,嚇得不敢在看,扭頭一個勁的顫抖。
她無法想象在沒有麻藥的情況下,刀子割開爛肉的疼痛。
可厲洺翼只是咬着牙,連呼吸都沒怎麼變化,除了……那隻緊緊攥着她的手。
她沒有收回手,任憑他捏着,哪怕捏得指骨都快碎裂,卻都不及他背上的痛。
如果這樣能分擔的話,她願意雙倍承受。
他的大手包裹着她的小手,用力到指甲幾乎要穿透她的手心,扎入肉中……
可秦念歌並未掙扎,只是一聲不吭的任由他捏着。
直至顧君修開口,“現在要取子彈,可能會更痛,你忍着一點。”
說完,他看了看二人握着的手。
秦念歌的表情有些隱忍,不難看出厲洺翼的用力程度。
而他開口,也是爲了讓厲洺翼鬆開秦念歌。
哪知道適得其反,厲洺翼反而拉着秦念歌靠近自己。
因爲高度問題,秦念歌只能跪在他的面前,與他平視,着急的問,“洺翼哥,你需要什麼?”
“吻我!”厲洺翼直接開口。
秦念歌怔住。
顧君修頓住。
可他卻依舊重複剛纔的話,“我讓你吻我!”
“洺翼哥……”
“快點!”他不耐的低吼,傷口爲此牽扯,痛得眉頭一皺。
秦念歌 慘白着臉看了看顧君修,最後只能閉上眼睛,豁出去的吻了上去。
顧君修捏緊了手中的手術刀,下顎線條緊繃起來。
厲洺翼含住了她的脣,輕輕的啃着,似乎這樣,才能轉移那蝕骨的疼痛。
他承認,他有些卑劣的想要利用這樣方式來刺激顧君修,讓他看清楚,秦念歌是他的女人!
更不會在意在這個時候刺激他,會讓顧君修下手沉重。
厲洺翼向來都是這樣囂張跋扈,獨立橫行!
顧君修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才專注的看向他的傷口。
心裡在重複的叮囑自己。
顧君修,你是一個醫生,你是一個醫生……
這樣的心理暗示似乎有了作用,顧君修利落的取着子彈。
秦念歌明顯的感覺到脣瓣一痛,應該是取子彈的疼痛,讓厲洺翼忍不住,才咬了她的脣瓣。
兩人的吻裡,蔓延着血腥的味道,但她依舊一聲不吭。
當子彈取出肩胛骨,落在鐵盤中清脆的聲音響起,秦念歌緊懸的心才稍稍鬆懈下來,欲往後退去。
厲洺翼卻直接扣住了她的後腦勺,讓她無從抽離。
秦念歌瞪大眼睛,看向近在咫尺的俊臉。
他的額頭冒着涔涔的冷汗,雙眸緊閉,眉宇緊蹙着,似乎疼痛還未消退。
而吻在她脣瓣上的力度卻越來越重。
秦念歌被吻得嘴角都痛了,卻不敢掙扎。
視線輕輕瞥向顧君修那方,他已經開始縫合傷口,這個時候雖然沒有取子彈的時候痛,但也不會輕到哪兒去。
再忍一忍就好。
秦念歌在心裡對自己這麼說。
終於,等顧君修包紮好傷口,迫不及待的對兩人說了一句,“好了。”
秦念歌開始往後退。
但厲洺翼並沒有鬆開的意思,反而吻得跟深了。
秦念歌臉頰幾乎快燃燒起來,掙扎着想要避開他的吻。
厲洺翼畢竟是受了傷,又躺在牀上一隻手不能動彈,秦念歌稍許掙扎一下,還是能掙脫開的。
他發狠的鬆開了她的脣,直接埋在她的頸項間,狠狠一咬。
秦念歌痛得小臉都扭曲起來,卻只能忍。
終於,他鬆開了她,眼底帶着發泄過後的快感。
而秦念歌卻多了一份無地自容的羞愧,捂着自己的脖子離開了房間。
顧君修站在牀邊,看着牀上趴着的男人,雖然有很多的話要叮囑,可他就是不想開口。
因爲他怕自己一開口,就是罵人的話。
厲洺翼得意的起身,捂着自己的肩膀看向他,眼裡有幾分顯擺的意思。
顧君修豈能不懂?
握了握拳,他最終還是冷靜了下來,“雖然子彈取出來了,但還是需要消炎的,一會會讓護士給你掛上點滴,一個星期消炎時間,期間不要沾水,不要搭大力拉扯傷口,縫線視傷口癒合的程度來決定要不要拆線。”
“知道了。”厲洺翼心情極好的回答。
顧君修擰着醫藥箱出了房間,一刻也不想多呆的樣子。
厲洺翼嘴角得瑟的笑漸漸垂落下來。
瞪着房門口久久沒有回神。
因爲打點滴的緣故,厲洺翼只能被困在牀上不能隨意遊走。
他一個人生病,整個山莊的人都忙得人仰馬翻的,最爲難的,當屬秦念歌了。
“我渴了,餵我喝水。”厲洺翼霸道的吩咐。
他一刻也不允許秦念歌離開自己的視線,也不讓其他傭人來代替。
秦念歌到也耐心,安安分分的在他身邊伺候着。
可厲洺翼最件不得她這樣安安分分的樣子,好像只是在聽從他吩咐的布娃娃一樣。
沒趣!
“誰這麼燙,你想燙死我嗎?”厲洺翼只喝了一口,就開始發脾氣了。
秦念歌自己試了一下水溫,並沒他說的那麼嚴重,擡眸想要爭辯,卻看到了他眼睛裡的挑釁。
他是故意的!
算了,他是病人,不要計較這麼多。
她轉身,再去給他倒水。
厲洺翼眸中的得意演變成了怒火,她這副沒有生氣的樣子,是在跟他抗議嗎?
抗議他將她困在這裡?
等秦念歌再度將水送到他脣邊的時候,他大掌一揮,杯子掉落地上,碎裂一地。
秦念歌怔忪了一會,又打算低下頭去默默收拾。
“秦念歌!你啞巴了嗎?是不是不會說話?”厲洺翼終於爆發了。
“沒有。”秦念歌總算是開了口,卻冷冷淡淡的樣子。
厲洺翼冷笑起來,盯着她蹲在地上收拾東西的背影,“你是不是還有事情沒跟我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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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手被玻璃割破,肩膀微微抖動了一下。
厲洺翼注意到了這個舉動,微微偏頭看向她。
秦念歌趕緊將受傷的手藏在了一旁,避開了他的視線,低低的道,“等你好了,我再跟你解釋可以嗎?”
“不可以!”他一臉的不悅,顯然不滿意她這樣的回答。
秦念歌在心裡默默的嘆了口氣,將玻璃都撿起來丟進垃圾桶,又轉身去了浴室,將手上的血跡都洗乾淨,用紙巾捂了一下。
只是因爲流血不止,超出了她預算的時間,外面的厲洺翼又在叫她了。
“秦念歌,你是打算在浴室裡呆一輩子嗎?”
秦念歌看着指尖上還不斷冒出的殷紅血液,只能用紙巾包裹着,纔出了浴室。
清冷的目光看向他,“還有什麼事要我做嗎?”
“我要上廁所!”
“……”
咬了咬脣,秦念歌低低的道,“我去叫寧風。”
“爲什麼叫寧風?”厲洺翼眸色冷厲到極點,甚至不懷好意,“別忘了,我的傷口是爲你才受的,你不好好伺候我,還要麻煩我的人?秦念歌,你真當你是千金小姐嗎?”
“……”
他刻意要爲難,她無從躲避。
只能聽話的走過去扶他,卻還是柔柔的叮囑,“你小心些,不要扯到了傷口。”
“要你廢話?”他不滿的冷哼,嘴角卻微微的揚了一下。
秦念歌扶着他去了洗手間,站在馬桶前,她爲難了。
厲洺翼完全是一副等她伺候的樣子,沒打算自己動手。
她知道,自己恐怕還沒開口,他就會拿他的傷口說事兒。
“快點!磨磨蹭蹭做什麼?想憋死我嗎?”厲洺翼見她久久不動,又開始罵人了。
秦念歌咬了咬牙,最終只能豁出去,將點滴袋子掛在了浴室架上,半跪在他面前,伸手去解他的褲釦。
那一刻,她想死的心都有了。
偏偏厲洺翼還十分得意,眯着眼睛看着她,注意着她臉上的表情。
這樣的她,有生氣多了。
等厲洺翼上完廁所,秦念歌的臉頰紅得跟火爐一樣,完全沒臉見人。
偏生厲洺翼還要戲謔幾句,“又不是沒見過?裝什麼純情!”
秦念歌強忍着眼淚,伺候着他睡下,才接着去給他端粥爲由出了房間。
一出房間,秦念歌便靠着牆壁掉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