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青峰說完之後,電話那邊是長時間的沉默,他似乎聽不見電話那邊有任何的響動了。
他的心裡有些着急了,害怕顧建勳還是不肯來,那麼程思雅可能就真的會出事了。
就在他正準備繼續勸說顧建勳的是,卻聽到那邊有人說話了。
“地址。”顧建勳突然沉聲問道,好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才說出口。
他聽到顧建勳要來了,心裡一下就送了一大口氣,馬上就將地址告訴了顧建勳。
將電話掛斷了之後,他馬上又回到了程思雅的房間,想要看看程思雅的情況到底怎麼樣了。
當進入房間的時候,似乎感覺到房間的溫度都上升了好多,他趕緊走到了牀邊,看到程思雅額頭上都是汗水,臉蛋通紅,眉頭緊緊的皺在一起,一看就知道很難受。
“思雅,思雅,你堅持一下,顧建勳馬上就過來了。”他最在牀邊,輕聲的說道。
然後又拿着冰塊幫助程思雅強制降溫,用溫毛巾給她敷額頭,希望她體內的溫度能降下來,心裡也期盼顧建勳能夠快點過來。
牀上的程思雅好像根本就不聽進他的話,嘴裡低聲叨唸着什麼,一張笑臉緊緊的皺了起來,特別的難受。
他坐在牀邊第一次感覺到那麼無助,他作爲一個醫生,已經十多年了,從來沒有這麼無助過,病人在他的手上哪個不是得心應手,只有程思雅將他徹底難住了,竟然束手無策,只能乾着急。
他都不知道他在牀邊坐了多久,好像有一個世紀那麼長一樣,才聽到樓下有人說話,想必是顧建勳來了。
他立馬起身大步的向着樓梯口走去了,果然看到顧建勳過來了,只是身子跌跌撞撞的,一大股酒味飄散在空氣中,看樣子是喝了不少了。
下午在酒店的時候,被他打的傷都還沒有去處理,臉色特別的難看。
“人呢?”顧建勳站在樓下,看着他站在樓梯口沉聲問道。
“上樓。”他低聲說了一句,然後雙眼就一直盯着顧建勳。
看到他跌跌撞撞的上樓了,每一步都好像站不穩了,隨時都要倒下去一樣,看來酒喝的真的不少,也不知道他是怎麼開車過來的。
越走的近,就能問道那股濃濃的酒味,十分的刺鼻,而且酒非常的烈。
顧建勳走到了他的身邊,然後看了他一眼,示意他帶路吧。
他也不想耽誤,直接就帶着顧建勳向着程思雅的房間走去了。
到了門口之後,他一把將門推開,然後站在門口,示意顧建勳自己進去,他就不進去了。
顧建勳看了一眼躺在牀上的程思雅,好像睡着了一樣,只是臉非常的紅,以爲嚴青峰是騙他的,手慢慢的握成拳頭。
看到程思雅的臉,他就不由得想到了白天在酒店的時候,程思雅一個耳光直接就打在了他的臉上,而且是當着嚴青峰的面,真的是讓他丟夠了臉。
這是第一次被女人打,而且還是當着他認爲的情敵面前,一點面子沒有給他留,最後程思雅還跟着嚴青峰走了。
可是可笑的是,現在嚴青峰卻告訴他,程思雅生病了,快要死了,口口聲聲念着他的名字,可是他卻覺得一切都好好的。
嚴青峰將他叫過來是幹嘛,就是爲了讓他看看她們這對狗男女過的有多好,在他面前秀恩愛,然後羞辱他是吧。
“嚴青峰,你不是說她生病了嗎?這一切不是好好的嗎?”他站在門口,頭暈的要命,都快要站不穩了,只能靠在門上。
天曉得他聽到嚴青峰說程思雅生病了,快要死了,他的心裡有多着急,有多痛,現在只要一想想,就感覺心被挖出來了那樣,痛他幾乎快要呼吸不過來了。
他本來醉的連站都站不穩了,可是爲了確定程思雅是不是真的病了,所以他強撐着,開着車子過來了,這一路上他幾次差點出車禍了,可是他心裡就只有一個念頭,來見程思雅,他不能冒一點徹底見不到程思雅的危險,所以他堅持開到了這裡。
“進去看看吧。”嚴青峰輕聲說道,雙眼擔憂的望了一眼牀上還是沒有醒過來的程思雅。
他看到嚴青峰那樣,心裡有點疑惑,慢慢的從門上站直了身子,這次集中了全部的精力,邁開的步伐非常的穩,一步一步的走到了牀邊。
看到程思雅的臉真的好像要滴血了一樣,頭髮已經溼了,眉頭緊緊的蹙了起來,好像是做噩夢了一樣。
“顧建勳,顧建勳。”突然程思雅輕聲喊了兩聲,聲音聽着有點小小的沙啞。
他嚇了一大跳,不知道爲什麼他剛到程思雅就在喊他,難道已經醒了,知道他過來了,正準備走的時候,身後再一次響起了程思雅的聲音。
“顧建勳,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程思雅一個勁的說道,聲音聽上去那麼脆弱和可憐。
他幾乎是第一次聽到程思雅用這樣的語氣說話,以前的她一直都是非常的強硬,不論什麼時候,何時會像現在這樣,就好像一個小女人一樣,去給一個人道歉。
他都以爲他出現幻聽了,身子愣在那邊挪不開步了。
“她說了很久了,我不知道她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反正我十點左右過來她就一直這樣,叫也叫不醒,身體內的溫度很高,我怕溫度再降不下來,她可能會出事的。”突然門口的嚴青峰開口了,聲音很低。
他這下真的相信程思雅是真的生病了,剛纔還在心裡徘徊的怒氣,一下就消失了,快速的坐到了牀邊上。
頭明明暈的厲害,但是卻強忍着,用力的敲了兩下自己的頭,然後將程思雅的手拉了起來。
剛接觸到她的手的時候,整個人都嚇了一大跳,溫度實在太高了,好像是火在燒一樣。
“思雅,思雅。”他慢慢的開口,叫出程思雅的名字的時候,好像是用盡了全部的力氣一樣。
可是牀上的程思雅,依舊沒有要想過來的意思,用力的搖着頭,好像被夢魘纏身了一樣。
“不,不......”牀上的程思雅,只是拼命的搖着頭,嘴裡一個勁的念着什麼。
“思雅,你醒醒,你快醒醒。”他這下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本來還認爲嚴青峰在誇大其詞,現在親眼看到了,才知道是真的。
可是不管他怎麼叫,怎麼搖晃程思雅,她就是不肯醒過來了。
“顧建勳,顧建勳......”程思雅又開始喊了起來,只是一個勁的叫着他的名字。
他的心好像都要被程思雅喊碎了,緊緊的握着她的手。
“我在,我在。”自從酒店程思雅打了他那一個耳光之後,原本他以爲他不會管程思雅的死活,可是現在看到程思雅這個樣子,聽到她的喊聲,他纔看清楚,原來愛不是那麼容易消滅的,他不敢承認的此刻都承認了。
可是不管他說什麼,程思雅就是醒不過來,只是握着他的手很用力。
“她到底在怎麼回事啊?”他突然大聲的對着門口的嚴青峰吼道。
現在他比誰都要着急,那樣高的溫度,真的會出人命的,而且從十點嚴青峰發現的,現在已經快十二點了,這麼長時間了,溫度就沒有降下來,哪個人能堅持這麼久。
“不知道,我沒有見過這種症狀,你試圖和他說說話,引導她慢慢的醒過來吧,等她醒過來了,我才能下藥。”嚴青峰也不知道,這種情況好像已經超出了醫學領域,根本就解釋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