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時候,衆人全都屏氣凝神,誰也沒搭話。
顧歡言自顧自地又道:“嗯,我確實在異想天開。”
“……”所有人一臉懵圈。
大家互看了一眼,心有靈犀地得到一個結論——老闆的心思,你別猜。
顧歡言纔不管他們的想法是什麼,她依舊一臉嚴肅,冷然說道:“雖然我們現在的實力確實不夠格去爭那塊‘蛋糕’,但我相信,總有一天我們會有那個實力!我也希望大家能從今天開始,努力爲公司的發展和未來,做好心理準備。”
她這是提前給所有人打一個預防針。
她不是嘴上說說而已,今後,她要用實際行動來證明今天說的這一切。
衆人聽了她的話,面上都沒說什麼,但大家心底什麼想法,那就——不得而知了。
……
靳家。
早餐桌上,衆人齊聚一桌。
氣氛沉默,無聲。
高遠茹目光微閃,突然笑道:“爸,你看莫語現在回家了,她說,她想去公司實習一下,鍛鍊鍛鍊自己。這事我跟致承也商量了一下,我們都覺得,莫語現在已經畢業了,是該出去歷練一下。您說是吧?”
坐在首位的靳國威鎮定自若地喝粥,眼都沒擡一下,彷彿沒聽到她說的話一樣。
“……”
其他人倒是不由得擡眼看了看。
高遠茹眼看老爺子沒什麼表示,心裡不舒服了,可她又不好直接發作,只能尷尬地一笑收場。
眼神一閃,她暗中示意靳致承開口。
靳致承覺得這事也不是什麼壞事,昨晚高遠茹跟他提起時,他就點頭同意了。只是他原本是想找個時間單獨跟老爺子說這事。他沒想到她這麼沉不住氣,早飯桌上就說了。
老爺子這幾年的身體每況愈下,脾氣也越發地古怪。
現在的他,早已不過問公司內的事。在家的時候,大多數時間都是獨自一個人喝茶、下棋,或是聽聽廣播。有時候一整天都說不上一兩句話來。
高遠茹挑在了這個時候開口,多少有些不合適。
可是眼下,提都提了,他也不好裝作不知。
想了想,他斟酌開口道:“爸,這事我覺得挺好的。莫語這幾年在國外成績一直不錯。進公司上班絕對沒問題。不過嘛……她這剛回到家,這事我覺得不着急,先讓她先休息一段時間也行。主要還是要看莫語自己的意思。莫語,你說呢?”
他把這個問題巧妙地拋給了靳莫語,原以爲女兒會順應他的話往下說,沒想到靳莫語只點了點頭,道:“……爸,我覺得媽說的也有點道理。我都這麼大了,至今還什麼都不會做。我也想證明一下自己的能力。”
“……”靳致承有些錯愕地盯着她,“你是說真的?”
“嗯,我已經想清楚了。”
高遠茹開心地笑了,“我就說吧,我女兒最乖巧懂事了。”
話說到這,也就沒什麼好說的了。
靳國威自始至終沒有表示什麼,也就代表他默認了這件事。
至於餐桌上其他人——
白司靜淡淡地掃了一眼靳莫語和高遠茹,又一臉淡定地繼續吃東西。
靳致中和靳莫彬父子倆眼神交流了一下,也沒說什麼。
就連靳莫語也表現得很淡定,她低垂着頭,默默喝粥。
一家人,心思各異。
……
一晃眼,過了一個週末。
這兩天顧歡言在家裡陪着兩個孩子,度過了一個愉快的週末。
原本她還以爲靳莫寒會過來騷擾她,可是她提心吊膽了兩天,他卻一直沒有出現。
當顧歡言察覺到自己在不知不覺地想他時,她頓時驚到了。
連忙打消了那可怕的念頭,趁着團團和圓圓睡着了,她去了樓上的天台。
天台的玻璃花房內,種滿了玫瑰花。
花開豔麗,芬芳萬千。
她原本是不知道這裡種滿了的花的,也是這兩天在家裡無意中發現了王霞朝天台上去,她跟着過來纔看到的。
她問過小曜,這裡怎麼會有這麼多的玫瑰花,還開得那麼漂亮。
小曜說,這是靳莫寒爲她而種的。
原本這個花房,是他們的爸爸爲媽媽準備的,後來他們找回家後,靳莫寒讓人把這裡恢復了原貌。
聽到這話,顧歡言有一點怔忪。
現在她一有時間就來到花房,只是靜靜地看着那一片豔麗的花朵,心情也覺得格外美好。
顧歡言忍不住湊近一朵含苞待放的花朵前,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氣。
好香!
就在這時,身後有聲音傳來,她轉過身,看到突然出現的靳莫寒,她驚訝地瞪了瞪眼。
“看樣子,你真的很喜歡這裡。”靳莫寒單手插兜,斜靠着玻璃花房的門,脣角噙着一抹淡笑。
顧歡言站直身,抿了抿紅脣,“這裡是我家,我當然喜歡。”
“以後在家裡,也建一個這樣的玻璃花房怎麼樣?”他的語氣隨意。
顧歡言卻因爲他話中的意思嗤笑一聲,“靳先生想的倒是挺美!”
靳莫寒笑了下,卻沒反駁。
他不是想的美,而是已經打算好就這麼做了。
顧歡言原本想賞花的心情,因爲男人的到來,破壞殆盡。
她也沒心思再看花了,打算去樓下看看團團圓圓醒來了沒有。
在經過門口的時候,因爲靳莫寒擋住了路,她只好停了下來,無奈道:“讓開。”
靳莫寒沒讓,目光深深地盯着她,“這兩天過得怎麼樣?有沒有想我?”
“……沒有!”顧歡言有些羞惱起來,這人又來了!
靳莫寒輕嘆一聲,“我可是時時刻刻都在想你。”
——想我那你怎麼現在纔來?
下意識地,她這句話差點脫口而出。
及時回神後,她惱怒地瞪他一眼。
長腿一跨,打算邁過他。
靳莫寒當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他一伸手就抱住了她,低下頭,吻了吻她的脣。
“……”顧歡言羞憤尷尬地用力瞪着他。
似乎除了這樣做,她也沒什麼好辦法治他。
靳莫寒早就清楚這女人的性子,她不是不在意他,也不是真的在生他的氣。她只是不知道該怎麼跨過心裡那道“障礙”。
只要等她接受了他,一切也都迎刃而解。
他現在要做的,就是給她更多的信任和勇氣,幫她一起跨過障礙,完完全全地接受他。
他把分寸拿捏的很好,讓顧歡言就算生氣也氣不起來。
她推開他,轉身下樓。
靳莫寒也跟着下去了。
顧歡言不禁問道:“你又來我家幹嘛?”
“當然是來看你。”
顧歡言回過頭,狠狠瞪了他一眼。要是之前,她可能會被他的三言兩語騙到,但是現在,她纔不會輕易上當。
靳莫寒被她的樣子逗笑了,“你就這麼不相信我?”
兩個人說話間到了客廳,在沙發坐下。
今天顧景曜不在家,王霞在樓上,所有樓下只有他們倆。
顧歡言道:“說吧,來找我有什麼事?”
她是猜到了靳莫寒不會無緣無故地過來一趟,靳莫寒往她身邊坐坐,只是他一過去,顧歡言也跟着朝一邊移動,兩個人幼稚地挪移了一會,顧歡言受不了地道:“靳先生,靳大總裁,麻煩你成熟一點好嗎?”
“……”靳莫寒哀怨地輕嘆一聲,“以前這種時候,你都是窩在我懷裡……”
顧歡言一個眼刀飛過去!
靳莫寒很識趣地沒有繼續說下去,說起了正經事。
他今天來找她確實有事來着。
付景同經過兩天的查找取證,終於找到了黃大海行兇的原因。
警局那邊也傳來了消息。
黃大海自己受不了拘留的煎熬,主動招供了。
在一個多星期前的一個深夜,突然有一個男人找上了他,說是會給他一筆錢,讓他在明淮地產開業的那一天,做出那一幕戲。
黃大海一開始當然不願意,但是那人當即就給了他十萬的現金。
他窮困潦倒許久,日子早就過不下去了,整天還要被高利貸追債,突然見到這麼一大筆鉅款,他當然心動了。
可是他也有顧慮。而且那個男人戴着口罩和墨鏡,聲音也好像不對勁,全身穿着黑衣,根本看不出來任何輪廓,讓人無法辨認。
但是不管他問什麼,那人都不回答他。只問他願不願意做這件事?
他也怕殺了人後坐牢,可是那人說,不需要他真的去殺人,只要做做樣子就好。到時候他再主動招認,警察也不會把他怎麼樣。
雖然他不知道對方是誰,但是面對那麼多錢,他哪能經得起誘惑?
而且那個男人還跟他保證,只要他做了這件事,他的賭債就會被全部還清,他還可以額外得到一筆鉅款。
警察隨後查過他的個人賬戶,卻沒有任何的進賬。但是透過他透露的高利貸人信息,找過去時,確實發現他的賭債已經全部還清了。
高利貸那邊的人也沒有任何的線索,只是賬號上突然多了一筆錢。
再追查那個賬號,是個國外的戶頭,匯完款以後就已經銷戶了。
從始至終,神秘人做的滴水不漏。
黃大海承認說,那個人給他的都是現金。
想來那位神秘人真的不一般。
事情到這裡也算是清楚了,只是黃大海對那個人一無所知,對方隱藏得很深,顯然他也是料定了黃大海說不出什麼來,纔會這麼肆無忌憚。
警察也去查證了黃大海,所說全都不假。
最可怕的是,根據黃大海的描述,調取全市範圍內的監控,他們根本找不到那個神秘人的存在。
這個人,相當地會隱藏自己。
真是——
思及極恐!
這兩天靳莫寒也是一直在關注這件事,今天一知道這個消息,他就立刻過來了。
聽完了他的陳述,顧歡言倒還算鎮定,她輕點頭,“所以,你的結論是——我現在很有可能被某個很牛的神秘人盯上了?”
“沒錯。”
“……這點事,你打個電話說一聲就好了。”言下之意,何必親自跑來一趟?
靳莫寒聽出來了,“我還不是因爲想見……”
顧歡言立刻聽出來他想說什麼,忍不住皺着眉打斷,“停!別再說那些噁心人的話。”
“怎麼會是噁心人的話?我句句都發自肺腑。”
顧歡言白了他一眼,心底卻沒表面上那麼輕鬆。
黃大海這件事,表明有人已經開始針對她了。
到底是誰?
爲什麼要針對她?
難不成她以前跟誰結過什麼很深的仇怨?
她只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普通人,就算是爲了公司的競爭一類,也沒必要害她的命吧?何況她公司剛開業而已。
顧歡言百思不得其解,一臉苦惱。
靳莫寒趁機一下抱住了她,“好了,別多想了,我已經幫你想過了。你過去沒結過什麼私仇。所以這件事,我們還得從長計議。我覺得目前最重要的一件事應該是——搬家。”
“搬家?”顧歡言詫異地挑起眉。因爲他的話,她一時竟忘了要掙脫這個男人的懷抱。
“對!你想想,你現在已經被人盯上了,成了別人的目標。這裡你不能再繼續住下去了,會有危險的!”
顧歡言聽出來這話意有點不對勁來,“那以你的意思,我應該搬去哪裡啊?”
“當然是搬去跟我一起住,由我來保護你!”
“……”顧歡言一巴掌拍開他,“美死你!”
靳莫寒再次抱住她,顧歡言反應過來,連忙掙扎着。
兩個人在沙發上打鬧時,顧歡言的手機突然響了。
她拿出來看了一眼,是阿森。
------題外話------
昨晚要給我買豆沙包的男人今天頭痛發燒到38。8度,目前正昏睡之中,留下我一個人帶孩子!
我:“呵呵。”
最關鍵的是我要一個人帶孩子啊!
啥也不說了,嗚嗚,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