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就連白司靜都不知道。
靳莫寒說完後,白司靜臉色蒼白地搖搖頭,“你在胡說!莫遠他怎麼可能知道我喜歡你?”
“你當大哥是傻嗎?他那麼喜歡你,在意你,你的一舉一動,又怎麼能逃過他的眼睛?他只不過因爲愛你,寵你,一直縱容着你罷了。”
白司靜神情怔忡起來,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這時,昏迷的顧歡言眉頭輕皺,她剛纔出來時就有了防備,因此被那兩個男人帶上面包車時,吸入的麻醉劑就不是很多,剛纔的時候她就隱約聽到了靳莫寒說的事,這會兒她也醒了過來。
靳莫寒感覺到她的動作,立刻傾身關心地問:“老婆,你怎麼樣?”
顧歡言頭還有些昏,她輕輕搖頭,“我沒事了。”
一轉頭,她看到靳莫彬和白司靜兩人,也大致明白了怎麼回事。只是一低頭,她看到自己襯衫上有個鈕釦沒了,她頓時心中一驚,目光刷地一下盯向靳莫彬。
靳莫彬這時候縮頭烏龜一樣,躲開了她的逼視。
顧歡言沒設防靳莫彬居然有這樣的膽子,她站起身,來到靳莫彬身前,眼底閃着冷冽,“你剛剛對我做了什麼?”
“我……”靳莫彬知道今天自己要完了,他不想失去以前的好日子,“顧,顧歡言,哦不,二嫂,你是我二嫂,我錯了!我就是混賬!我一時鬼迷了心竅!二哥,二嫂,你們就放過我吧,我好歹也是靳家人不是?還有爺爺他老人家,他現在還在醫院,要是他知道了……”
“你閉嘴!”靳莫寒冷斥了一聲,到了這時候,他還有臉搬出爺爺?“你以爲,若不是爺爺病重,今天的這件事,我會不告訴他嗎?”
靳莫彬垂下肩膀,他知道,今天這事他是徹底栽跟頭了,可他就算死也一定要拉個墊背的。再說,把顧歡言送到他這裡的人是白司靜。他突然手指指向了白司靜,“這事都是大嫂做的!我也不知道她會把二嫂送到我這裡來。二哥,你相信我,我是無辜的!”
白司靜眼看他的指控,她也沒有辯解,只是冷冷地說了句:“靳莫彬,你真讓我噁心!”
“你說我噁心?是誰爬上我的牀的?你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只是想借我的手除掉他們,可你的如意算盤打錯了,我從來就沒想越過二哥爭那個位置,我覺得我現在這樣就挺好的,我不缺錢花,不缺女人,整天日子逍遙自在的。”
白司靜氣得懶得看他,扭頭看向了別處。
今天這件事,到底是要解決的,可是要怎麼解決卻是問題。
白司靜和靳莫彬的關係自然不能公之於衆,可是他們倆犯下的錯也不能不處置。靳莫寒和顧歡言對視一眼,顧歡言看到他的眼底幾分無奈和猶豫。
顧歡言擡手輕輕拍了下靳莫寒的手,隨即說道:“白司靜,今天的事我和莫寒不可能就這麼過去的,但我們也不想把事情鬧大,這是看在莫寒大哥和孩子的份上,你自己離開靳家吧,不管你去哪裡都好,只要別再回來,你放心,你女兒靳家不會虧待她的。至於你,靳莫彬,你做了這些事,我看這影視公司怕是也沒能力經營了吧?不如去非洲那邊建立莫遠集團的分廠如何?”
“你說什麼?非洲?”靳莫彬驚得瞪圓眼。
白司靜雖然沒有他那麼大的反應,不過她也顯然不滿意她的決定,“顧歡言,你以爲你是誰?你還沒嫁進靳家呢!你一個外人,輪得到你插嘴嗎?”
白司靜從來沒覺得自己嫁給靳莫遠有什麼好處,到了這一刻她才覺得自己比顧歡言高出一等,那就是,她是靳家的媳婦,而顧歡言還不是!她露出一抹笑容,“顧歡言,今天算你走運。但你別以爲你放了我我就會感激你。靳家不會讓你進門的!你殺了莫遠,這件事,爺爺,爸媽他們一輩子都不會接受你!承認你!”
她的話是事實,不過顧歡言早就不在乎那些,她面無波瀾地笑了下,“謝謝你的提醒,我記住了。”
她越是這樣雲淡風輕,白司靜越是氣不過。
突然,她笑得有些詭異道:“哦,對了,恐怕有一件事,你們倆都還不知道吧?四年前,你生產的那時候,你的孩子不是死了嗎?如果我告訴你們,其實在那之前,爸私下找人準備接走孩子,你們相信嗎?”
“……”
靳莫寒和顧歡言俱是一震,靳莫寒怒目盯着她,“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白司靜笑看着他,“莫寒,你在求我嗎?”
“白司靜!”
顧歡言卻根本沒辦法冷靜下來,事關自己的孩子,她一下衝到白司靜面前,雙手緊抓着她的衣袖,“你的話是什麼意思?我的孩子在哪?他們是不是根本沒有死?”
白司靜厭惡地皺了下眉,“你放開我!”
“你告訴我!”顧歡言幾乎是吼出來的。
“這件事,我原本想一輩子藏在心裡的,每當我看着你們把外人的孩子看得那麼寶貝,我心底都覺得十分可笑。莫寒,你從來沒有想過,你自己的親生父親,竟然會打着那樣的主意吧?對了,這件事除了我,只有爸和爺爺知道。”
這件事對靳莫寒和顧歡言的打擊都很大,他們這時候哪還有心思管別的,一心只想問出孩子的問題,可是白司靜只是想折磨他們,又怎麼可能說出真相?
見她不再說,顧歡言突然起身,跌跌撞撞地就往樓下衝。
靳莫寒知道她要去哪,緊跟着也去了。
到了別墅外面,顧歡言打開車門就要坐進去時,靳莫寒忽然一把攔住她,“讓我來開。”
顧歡言此時心慌意亂的,她點點頭,起身坐到了副駕駛。
兩個人心事重重地到了靳家,靳致承剛從外面回來,看到他們倆突然進來,驚訝了一瞬後,他也知道他們無事不登三寶殿。
招呼他們坐下後,他臉色淡淡地問:“說吧,你們倆有什麼事?”
顧歡言忍不住問道:“四年前,你曾經讓人趁我生產的時候接走我的孩子是嗎?”
靳致承暗暗一驚,“這事你聽誰說的?”
“也就是說,確有此事了?”
“……”靳致承難得地沉默下來,臉色也冷凝下來。
其實在來之前,靳莫寒和顧歡言心中也有答案了,如果不是事實,白司靜也不會說出來。可真的到了這時候,兩個人心底都有種無法形容的悲痛。
顧歡言忍不住紅了眼眶,“您爲什麼要那麼做?”
靳致承原本就不喜歡她,聽到她這麼質問,不由得道:“爲什麼?我當然是爲了我們靳家着想。那時候莫寒失去記憶,你們倆根本不可能在一起。可你肚子裡畢竟是我靳家的骨血,我自然不可能讓他們流落在外。”
“那是我的孩子!你根本沒權利這麼做!”靳莫寒忽地冷冷說道。
“你……”靳致承原本很生氣,可是想想,他又痛嘆一聲,“罷了,罷了。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孩子早就不在人世了,你們倆就算現在追究我也於事無補。還有,這件事你們是從小靜那裡聽來的吧?”
“……”
顧歡言和靳莫寒兩個人都沉默着沒說話。
靳致承扯了扯脣,無奈地道:“小靜爲什麼要告訴你們我也不想追究,莫寒,事情都過去那麼久了,孩子也都不在了,你們就算知道了又能怎麼樣呢?”
靳莫寒雙手緊緊交握着,眼底閃過痛苦。
這時,顧歡言忽然問:“孩子……真的不在了嗎?”
“你說什麼?”
顧歡言擡眸直視着靳致承,眼神透着幾分清冷,“你是不是把孩子接走了?他們是不是被你藏起來了?”
“你在胡說什麼!”靳致承不悅地斥道。
靳莫寒也有點意外,“歡言,你怎麼會這樣想?”
顧歡言卻固執地看着靳致承,她強忍着眼眶中的淚,“難道不可能麼?你不是不想我跟莫寒在一起,所以纔打算私下接走我的孩子帶回靳家撫養嗎?那麼我的孩子被你藏起來了也有可能。”
“胡說!孩子當時就不在了,這件事所有人都知道。”
“不,我現在不相信了……”顧歡言神情有些怔忡,她搖搖頭,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她心慌意亂,腦中好像有無數的模糊的畫面閃過。
靳莫寒看一眼靳致承,復又看向顧歡言,他擡手扣住她的肩膀,他知道,那件事對她的傷害很大,但他對靳致承這一點的信任還是有的,孩子應該確實不在了,否則靳致承絕不會不把孩子帶回來。
只不過這話他說不出口,他怕再次刺激到顧歡言,惹她傷心。
他擁緊她,而顧歡言突然有些呼吸困難起來,她靠在靳莫寒肩頭,雙手緊緊抓着他的衣袖,指節都泛白了。
靳致承也明白過來顧歡言是什麼意思,他沉下臉,鄭重地道:“孩子不在了的事是我的人親口告訴我的,這件事不可能有假。你們要是不相信我,大可以自己去查。”
靳莫寒面無表情,也不理他。他懷中的顧歡言情況不對勁,他連忙抱起她,一句話也不說就走了。
靳致承張了張口,想喊,卻又頓住了。
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
顧歡言莫名地暈了過去。
靳莫寒直接把她帶去了靜澤醫院,經過一番檢查後,除了她之前吸入了一些麻醉劑後,沒有其他什麼異常。
望着病牀上昏迷不醒的顧歡言,靳莫寒一臉擔憂。
沒多久,白司澤和夏芸都來了,他們詢問了一番,得知沒有什麼大事,這才放心些。
靳莫寒讓夏芸留在病房內照看顧歡言,把白司澤叫了出去。
兩個人來到白司澤的辦公室,到了這個時候,靳莫寒也沒什麼好隱瞞的,把白司靜做的事全盤托出。
聽了靳莫寒話,白司澤眼中充滿了驚愕,老三口中的那個人,真的是他妹妹嗎?
白司澤難得手指禁不住發抖,“老三,這些事,你真的查清楚了?小靜她……”
雖然知道老三不會做這麼沒把握的事,可他還是抱着一絲僥倖。
靳莫寒面無表情地道:“這件事,我想來想去,把她交給你最合適。該怎麼辦,你看着辦吧。”
白司靜不僅是他大嫂,也是他最好兄弟的妹妹,他若是按照自己的意願處理了,多少也難以面對大哥和兄弟。何況她畢竟是念唸的母親,就算是看在大哥和念念的面子上,他也不好出手做什麼,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如顧歡言所說的,讓她離開靳家。相信經過這一次,白司靜有白司澤管着,也不會做出什麼事來。
直到靳莫寒離開了,白司澤許久都還回不過神來。
他想到了一些以前忽略的往事,他知道這個妹妹一些想法總有些固執和偏執,但他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她竟然敢不惜做出傷害別人的事!
想到這,他忽然起身,拿起車鑰匙出門了。
到了瀾庭別墅,他走進去,可是轉了一圈,他竟然連一個人影都沒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