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心的話剛落下,門突然被人從外面推開,歐禹宸邁着修長的步子從外面走了進來,只是神情不像剛起來時那樣平靜,此時臉色沉冷得有些嚇人。
被男人這麼突然進來給嚇了一跳,安心驚得立即站了起來。
不知爲何,想到剛纔自己說的那句話,她不敢直視男人的雙眼,心虛地別開了頭。
“程序寫好了?”歐禹宸從安心身邊經過,卻連眼角都沒瞧一安心,直接來到了安書涵的面前,冷着聲音問道。
安書涵立即從抽屜裡拿出一個硬盤放到了桌上。
歐禹宸拿起硬盤轉身就要離開,卻在走到門口之際,緩緩轉身,看向也已經站了起來的殷媛皺着眉頭道:“小媛,我下再不希望再發現像今天這種事情,安心也不是你隨意可以支使挑拔的,懂了麼?”
殷媛頓時如遭雷擊,臉色蒼白地愣在原地,剛纔自己的話宸哥柯都聽到了嗎?天呢,她在宸哥哥心裡的印象是不是又多了一個挑拔離間?不,這不是她想要的啊!她只是不想就這麼輸掉,她不能眼睜睜地看着自己心愛的男人和別的女人訂婚啊!
“宸哥哥,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不想你和別的女人訂婚,如果你非要跟一個人結婚,我寧願那個人是安心姐姐,也絕不是柏小姐。”殷媛急切地爭辯,她知道自從上次的事情,她在歐禹宸心目中的印象已經由單純變成了心機深沉,現在,又被他聽到自己有意挑唆安心去破壞他和柏海的訂婚,此時,他一定討厭死自己了,可是她不肯認輸,只能咬牙放手一博。
“剛纔你沒聽到安心的話麼?我不愛她,她也不愛我,所以,我和她永遠都不可能,我想,以後也不需要我再重複了吧?”歐禹宸冷冷地丟下這句話之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安心愣在原地,半晌纔回過神來,剛纔,明明是自己先說不愛他的,可是現在聽到歐禹宸那句“我不愛她,她也不愛我,所以我和她永遠都不可能”的話時,心裡是那麼地難過,那麼地疼痛。
她頹然地坐下,連殷媛什麼時候離開的都不知道。
許久之後,安書涵才老成地嘆了口道:“唉,問世間情爲何物,孔子日:‘廢物’。”
安心被兒子突然這麼一開口,硬是氣得哭笑不得,方纔難過的心情卻總算是好了一些。
“媽咪,你不要太相信殷媛阿姨了。”安書涵覺得爹地訂婚的事情對他來說根本不是什麼問題,因爲他和安心的想法差不多,倒是希望爹地快點訂婚,好放過他和媽咪,這樣他能輕鬆地過日子,媽咪也能少受點欺負,還能去放心地尋找真正愛她的男人,而唯一叫他擔心的卻是殷媛,這個女人根本不像表面那樣純良簡單。
可是他提醒過媽咪很多次,但媽咪卻總是被殷媛的表面功夫所欺騙,他真擔心哪天殷媛把他的媽咪給賣了,媽咪還在樂呵呵地幫那個女人數錢呢。
“涵涵,殷媛阿姨本性並不壞,她只是太愛你爹地了。”安心又何嘗不知道殷媛並不像表面那樣簡單,但是她同樣也知道殷媛是多麼地深愛着歐禹宸,她雖然並不贊同殷媛的某些作爲,但是又能理解她心裡的痛苦,因爲她何嘗不是深愛着歐禹宸呢,只是從來不敢承認罷了。
歐禹宸從樓上下來,直到坐進車裡一直都緊抿着脣一言不發,剛纔安心和殷媛的對話他全都聽到了,當安心決然地說出那句“我不愛他”時,他感到自己的心臟都要停止跳動了,昨天晚上,對安心所有的溫情全都在那一刻化作了冰霜。
他已經分不清安心到底哪句話纔是她心裡的真心話,昨天她抱着他在他耳邊呢喃夢語,告訴他:“她愛他,不想他和柏海睛訂婚,不想看到他和別的女人在一起”,可是轉眼醒來,他又聽到她在兒子的房裡決然地說出:“她不愛他,他和她根本不可能”的話。
腦子裡一直纏糾着昨夜安心的低語和今天決然的冷語,心思怎麼都無法轉移手頭的工作上面去。
他甚至就爲了這兩句話,一直在公司裡呆到深夜纔回去。
卻並沒有像往常一樣往安心房裡走去,而是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倒在了牀上,森然的目光冷冷地看着牀前那張曾在安心落海之後,他花了半年多時間都遍尋不着的情況下,爲了不會淡忘安心的笑靨而親手描繪的畫像上面。
看着安心的笑,腦子裡又迴響起安心的那兩句話,頓時惱怒不已。
他換了身運動服,朝三樓的運動室走去。
自從來到a市,他已經很少到三樓運動了,今天,他一整天都被安心那兩句落差巨大的話語纏繞,無法專心公事,甚至連味口都沒有,在昨天初聽到安心那句她愛他時,天知道他當時有多激動嗎?他一直以爲安心是恨自己,討厭自己的,他甚至一直因爲安心心裡裝的是別的男人而糾纏了六年多的時間,如今,當他知道安心愛的是自己的時候,他心裡有種從所未有的欣喜,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以爲自己聽錯了,又以爲安心或許是對另外一個男人說的,可是他接下來又聽到安心說不想他和柏海睛訂婚,不想看到他和別的女人在一起時,他才真的確定安心說的那個人確實是自己,他沒有聽錯,這是真的。
昨天晚上,他幾乎是帶着巨大的驚喜入睡的,睡前,他深情地吻着安心,甚至連自己都感到了從未有過的柔情,可是,轉眼到了早上,在門外聽到的一句“我不愛他,我和他根本不可能的話”卻讓他從雲端狠狠地跌入了萬仗深淵之中。
到現在,他仍不願不相信安心在兒子房裡說的那句話,可是,又有個聲音在告訴自己,也許昨晚是安心燒迷糊地說的夢話,今天早上清醒了,纔是說的真心話。
他咬着牙,瞪着眼前的沙包,爲了逼自己不再去想,開始猛烈地朝沙包上揮起了拳頭。
直到他打得再也打不動了,腦子漸漸感到疲累,才倒在地板上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夜晚的深魅卻是一天中最火爆熱鬧的時候,殷媛穿着一身黑色緊身短裙,化着妖豔嫵媚的濃妝坐在吧檯上喝着悶酒,迷人的身段,和迷情的香水令周圍很多男人已經圍了上來,有些大膽的已經在她的腰上,臀上,撫摸,更有的已經將手滑進了她的胸前,揉捏起她豐挺的雙峰。
若是換做別的女人被這麼多雙手撫摸,怕是早已嚇得尖叫,可是殷媛卻絲毫沒有一點害怕,反而是微眯着雙眼,十分享受這種感覺,被男人撫摸的時候,她才能感受自己是被人重視的,才能消除她心裡那些濃烈的嫉妒和恨意。
她不明白,爲什麼這麼多男人都那麼地喜歡她,可偏偏歐禹宸卻一直無視她的存在,是她長得不夠漂亮嗎?是她的身段不夠妖嬈嗎?不,全都不是,她儘量地讓自己表現得像安心那樣柔弱,可是依然無法得到歐禹宸的注意,那個男人,只要有安心出現的地方,目光就一直停留在安心的身上,眼裡根本再也看不見別的女人。
所以,問題是出在安心身上,安心這隻狐狸精,一定是對他施了什麼媚術,纔會讓歐禹宸對她神魂顛倒,如此縱容。
可是,那天她明明也用了迷情,爲什麼歐禹宸還是將自己推開了,自從用了迷情之後,還從沒有哪個男人能夠抗拒她的魅力,就連藍焰那樣自制力極爲可怕的男人都差點迷失,和她上了牀,爲什麼偏偏到了歐禹宸的身上就不管用了?
她想破了腦袋也想不通自己到底是哪裡敗給了安心。
微醉的目光,迷濛卻透着一股叫人心驚的怨毒之色,隨着男人的手在她身上動作越來大膽,她的腰也扭動得越來越柔軟,如同一條舞動的水蛇一般妖嬈。
進到深魅之後,柏振宇的目光便一直追隨着殷媛身上,沒有移開過半分。
當看到那些髒手紛紛摸向殷媛,柏振宇再也坐不住了,拔開紛雜的人羣,朝殷媛走了過去。
就在一雙手要摸向殷媛裙底時,他伸手一把抓起了旁邊的一個瓶子狠狠砸碎,另一隻手抓過那隻滑進殷媛雙腿之間的大手壓在桌子上,在那雙手的主人還未反應過來之際,狠狠地刺了下去,頓時,一陣淒厲的慘叫在吧檯響起,可怎奈裡面的音樂聲太大,完全蓋住了這人的慘叫,吧檯裡的酒保似乎見慣了這種場面,冷冷地瞪了眼被廢掉了一隻手臂的男人,又繼續調起了雞尾酒。
那些想要一嘗殷媛滋味的男人們立刻被嚇得紛紛後退,不敢再有半點過份的行爲。
沒有了男人的撫摸,已經被迷情催動慾望的殷媛卻難受地微啓着紅脣,難受地輕逸出來。
見此,柏振宇再也不管其它,打橫抱起殷媛朝外面走去。
雖然渾身像是被火燒了一樣的難受,可是殷媛還是微睜着眼睛認出了柏振宇。
“是你,怎麼?你也想跟我上牀?”殷媛吃吃地笑道,雪白的手指輕輕劃過柏振宇帥氣的臉頰,迷濛的眼底透着無盡的媚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