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麼能忘記最重要的一點,像歐禹宸這樣獨佔欲如此強烈的人,又怎會允許自己的女人爲別的男人求情?即便是一個消失了六年,即將嫁爲他人婦的女人,他也不能允許。
“看來,這六年來,你似乎真的忘了很多事情,怎麼,需不需要我幫你回憶起六年前的事?”男人嘴角微揚的笑意,紫眸裡駭人的凌厲,從那性感好看的雙脣緩緩問出的話語,無不狠狠地敲擊着安心脆弱的心。
安心早已慌亂無比,卻又聽到男人要將她那六年前的傷疤揭露在衆人面前時,她幾乎有種想要咬舌自盡,徹底擺脫這個惡魔的念頭。
她痛苦的搖着頭,帶着祈求的眼神看着眼前這個嘴角掛着陰狠笑意的男人。
這時,一直站在人羣中對歐禹宸的突然出現充滿了疑惑的紀父與紀母也終於看不過去而站了出來。
紀榮霖從人羣中走了出來,冷漠地掃了一眼此刻站在臺上孤立無援,渾身顫抖卻依然強挺着不讓自己倒下去的安心,便將視線轉向了歐禹宸,以着不容忽視的長者之尊,冷冷地質問道。
“歐先生,請問你今天來小兒的婚宴到底所爲何事?還有,我好像並不記得有發喜帖邀請你來參加小兒的婚禮,你這樣不請自來,擾亂小兒的婚宴會場,還命你的保鏢這樣對待小兒,似乎太不講道理了吧?今天在場的都是全國有頭有臉的商政人士,我想歐先生的勢力再大,也難掩悠悠衆人之口吧?”
紀父此話一出,廳內頓時出現了迎合指責之聲,在場的所有人,無不知道歐禹宸的勢力之大,而前來參加此次婚宴的,全都與紀氏有着一定交情的世家與名流,雖然他們一開始都忌憚着歐禹宸的龐大勢力,不敢站出來說句公道話,但有了紀榮霖的帶頭,場內漸漸開始嘈雜起來,但這些人此時也只敢在臺下小聲不滿地議論而已,卻沒無一人敢跟着站出來與紀榮霖一同阻止歐禹宸的所作所爲。
然,面對這些只敢在下面細細議論,說三道四的聲音,歐禹宸顯得毫不在意,只是緩緩地轉過身來,深紫的幽眸冰冷地掃過臺下衆人,直至紀榮霖身上停頓了下來,大廳裡,再一次變得鴉雀無聲.
忽地,他勾起一抹無比嘲諷的笑意,冷厲地眼神如同一把光刃般,朝紀榮霖無聲地射了過去,直到滿意地看到紀榮霖那張已留下歲月刻痕的臉微微變色之後,才又將視線轉回到了臺上一直震顫不安的安心身上。
紀榮霖叱吒商場這麼多年,還從未遇到過這樣不把自己放在眼裡的人,當他看到歐禹宸那朝他直射過來的陰厲目光時,那一刻,他甚至產生了一種想要躲開這道目光的念頭,但做爲紀氏的創始人,他此刻決不能將自己的膽怯展現在衆人面前。
“歐禹宸,你到底要我怎麼做,才肯放開如風?”安心雖然感激紀榮霖在她最無助的時候站了出來,卻也能明顯地感受到他方纔那道冰冷的眼神中所代表的含義,今天這場婚禮,本來是一件幸福喜悅的事情,但卻因爲歐禹宸這個惡魔的出現,而讓紀家顏面盡失,而給紀氏,給如風帶來這些羞辱與難堪的罪魅禍首就是她自己。
不論她此刻心裡有多麼的自責與內疚,也無法彌補今天對紀家造成的傷害,她此時,只求歐禹宸不要再將六年前的事情說出來,至少,給紀氏,給如風留下最後一點點的尊嚴。
“怎麼做?這個還需要我來告訴你嗎?”雖然聽到安心妥協的聲音,但歐禹宸似乎仍不滿足,只是微挑起濃黑的劍眉,冷冷地看着安心,啓脣反問道。
“心兒,不要,我不要你爲我做任何的妥協,你忘記自己說過的話了嗎?你說你會相信我,相信我有能力讓你幸福,相信沒有人可以阻止我們在一起,不是嗎?心兒。”本來已經停止反抗,靜待事情發展的紀如風聽到安心向歐禹宸妥協求全的聲音,立刻變得激動起來,他不怕任何人的阻撓,卻最怕安心自己放棄這六年的感情,若是這樣,他這六年來的努力與全心付出,又有何意義?他可以不要紀氏,可以不要現在的名和利,卻唯獨不能失去安心。
聽到紀如風的着急的怒吼,安心頓時像被電醒了一般,渾身一顫...
是,她在十幾分鍾之前,還說要相信如風能給她幸福,還說過沒有任何人可以阻止她跟如風的婚禮,現在她又是怎麼了?
怎麼可以這樣輕易地就向眼前的這個惡魔認輸?
若她真的向歐禹宸妥協了,如風一定會傷心死的,這六年來,沒有人比她更清楚如風對自己的深情,更沒有人比她更清楚如風爲她所做的一切,自己這樣輕易地向歐禹宸低頭,又將如風置於何種不堪境地?
她不能傷害一個愛自己勝過自己生命的男人,若她此時棄如風而離去,那簡直比在他的胸口狠狠地刺上了一刀還要殘忍。
想到這裡,安心欲退卻的想法瞬間從腦中抽離,難捨心痛的雙眸卻煞時清明,如水晶般晶瑩明媚的眸子裡綻放出美麗奪目的堅定光芒。
她將視線轉向了被一羣保鏢困住的紀如風,輕柔卻異常堅定道:“如風,我相信你。”
安心的回答無疑是給紀如風打上了一針強效的安定劑,瞬間令他安靜了下來。
而這邊紀如風剛稍微地放下心來,卻又開始擔心安心會不會受到傷害?看着包圍在自己身邊的這些保鏢,紀如風的心思開始飛速地運轉起來。
大廳裡,頓時再次變得寂靜無聲,全場的人無一不靜待事情的發展,紀榮霖因爲剛纔歐禹宸的直接無視,已經拉不下臉來再次出聲質問,只是一雙陰沉的雙目帶着濃濃的指責與質問狠狠地瞪着站在臺上的安心。
安心被紀榮霖這麼一瞪,心裡異常沉重,好像有着一塊千斤巨石壓在她的心口,悶悶的,一種說不出的難過堵在喉嚨,讓她百般難受,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