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廂裡。
對餐桌上的這些商業應酬,蘇念恩還不是一般的不習慣,雖說避免不了喝酒,可是afo主設計師詹森一個勁地給她倒酒,還用着蹩腳的中文一直叫她“喝,喝,喝”……
喝你的大頭鬼!
當這是好喝的飲料啊,這可是度數極烈的洋酒!
她只怕是喝一口就倒了!
蘇念恩在心裡皺眉,這人明明說身體突然不適,連視察工地現場都沒有跟着一起去,現在好了,喝起酒來,起勁得不得了,尤其是那雙深邃而湛藍的眸子,眼盯盯地盯着她,其中像是某種意味很濃,盯得她心裡直發毛。
總覺得這詹森先生看她的目光,很輕浮,或者說,覺得她很輕浮。
這種感覺,讓她非常的不喜歡,也渾身得不自在,甚至覺得惡寒。
“這位小姐,怎麼不喝?”
詹森先生見蘇念恩一直都沒有碰酒杯,頓時再用那生澀蹩腳卻能讓人聽得清楚的中文叫蘇念恩喝酒。
afo畢竟是韓氏這次競標政府工程的重要合作伙伴,詹森先生又是這次競標設計的主設計師,所以不能有所怠慢,或者是讓認不愉快,於是,蘇念恩舉起酒杯,客套又公式化地對詹森先生笑了笑,輕輕抿了一口,算是禮貌地給詹森面子了,她又不是什麼公關部的人員,更不是陪酒小姐。
再說了。
韓西城都給她發信息,叫她不許喝酒,她喝這麼一小口,很給面子的了。
蘇念恩被自己腦袋裡突然冒出來的這一個想法給嚇了一大跳,不等她心臟突突跳地懊惱自己的腦袋怎麼會冒出這種想法,就聽詹森先生用着讓她越聽越覺得刺耳的蹩腳中文對一旁的陳總語氣不悅地說:“陳總,你們公司這翻譯小姐,很高傲啊。”
陳總看了一眼一臉從容地坐直着身體,絲毫沒有因爲詹森不悅的話而有一絲的表情的蘇念恩,急忙打圓場,“不好意思,詹森先生,我們蘇翻譯不太會喝酒,如果你要喝的話,我可以陪你喝。”
說完,他就對坐在旁邊的陳艾琳示意一下,示意她快把他的話給詹森先生翻譯一下,這次競標政府工程尤其重要,可不能和afo這邊的人鬧不愉快,這對他們韓氏沒好處,同時,他是何等的眼尖,下午去視察工地的時候,韓西城對蘇念恩是何等的呵護備至,還和蘇念恩十指相扣,這就是瞎子,都能看出來,老闆對蘇念恩這一個小小翻譯,那關係可是非常的不一般。
要知道。
韓總對自己的未婚妻江輕晚,都沒有這般呵護和體貼呢!
這個時候,和陳總一樣,在視察現場的時候,清楚地看見了韓西城對這個漂亮的翻譯小姐那親暱溫柔的樣子,也都出聲勸詹森先生,詹森先生這纔不再要蘇念恩喝酒,但臉上的神情是明顯的不悅。
而這一切。
陳艾琳統統都看在眼裡,從詹森先生一看見蘇念恩的時候,她就尖銳地從詹森先生的眼神裡看到了對蘇念恩的驚豔,真叫人不爽,同樣是女人,也同樣是漂亮的女人,並且她比起蘇念恩,還更會打扮,也更有女人味,怎麼這些男人一個個見了蘇念恩,就跟貓見了魚一樣,饞得不得了!
不過也好,既然蘇念恩這個小賤人這麼會勾引男人,那她就讓蘇念恩勾引個夠!
一抹陰狠的冷光從陳艾琳的眼底閃過,不着痕跡。
有陳總的打圓場,以及afo其他幾位人員也脾xing風趣幽默,這一頓飯,也算是吃得相談愉快,但詹森先生的臉上始終是凝着一抹不痛快,席間好幾次都向蘇念恩投去那藍幽幽到底彷彿……想要一口把蘇念恩給香下的眼神。
蘇念恩視若無睹,也若無其事,更強作鎮定。
在飯局一結束,她禮貌而客套地對afo的工作人員,也包括詹森先生在內,一視同仁地微微一笑,打了一聲招呼,便率先回去自己的房間了,把詹森先生的臉色一下子氣綠了!
……
蘇念恩回到房間,剛要打算洗澡。
放置在牀頭櫃上的手機就響了。
是那一個陌生,卻已經深刻地記在她腦海裡的電話號碼。
韓西城。
纖細修長而白皙的手指拿起手機,蘇念恩不知道爲什麼,莫名驚喜地正想接聽,然而,手指在劃下接聽鍵的那一瞬,她頓住了!
蘇念恩,你這是怎麼了……
他給你打電話,你爲什麼要期待,爲什麼要興奮?甚至還驚喜……
蘇念恩微微喘了一口氣,咬了咬脣,隨即是把響着的手機放回牀頭櫃上,任由響着,轉身就朝浴室走去,洗澡。
十多分鐘後,當她一邊擦拭着溼漉漉的長髮,從浴室裡走出來,牀頭櫃上的手機沒有再想了,在她隱隱失落的時候,牀頭櫃上的電話又響了起來,但不是手機,而是座機響了。
“喂,你好?”蘇念恩坐下牀邊,一手用毛巾擦拭着頭髮,一手提起話筒。
“怎麼不接電話?”原來是韓西城,居然打電話到酒店來找她。
“那個,我剛纔在洗澡,沒聽到。”
蘇念恩睜着眼睛,說謊,就聽見話筒那頭的韓西城是毫不客氣地對她譏諷一笑,“洗澡?這謊話說得還挺溜的。”
同時也聽見韓西城那邊有翻動文件的聲音,此時的他應該還在公司忙着工作,卻在百忙中還給她打來電話,這讓蘇念恩的心控制不住地有所加快地跳動了起來。
“有沒有喝酒。”他問。
“……”
蘇念恩沒有立即回答,就聽他“嗯”的一聲再次詢問。
蘇念恩:“喝了一點。”
“不是說不許你喝酒的嗎?”
驟然低沉的嗓音,讓蘇念恩好像看到他現在眉頭一皺的樣子,這是在擔心她?關心她嗎?她噗通直跳的心臟情不自禁地跳得更快了,彷彿要從心臟口處狠狠地跳出來一樣,她急得下意識猛地一手捂住胸口,像是擔心和阻止自己的心臟不要從胸口跳出來。
那頭的韓西城見蘇念恩久久沒有說話,以爲是自己的語氣太兇了,所以和他鬧脾氣了,低沉的聲音不由輕緩了下來,“怎麼?我語氣說重了嗎?行了,既然洗白白了,那就給我乖乖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