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念恩從江雲飛的書房裡出來,就看見站在書房門口的江輕晚,她不知道江輕晚是什麼時候站在這裡,但從江輕晚嘴角上那一抹譏諷的弧度,她可以看出來,顯然……
江輕晚對她和江雲飛書房裡的談話是聽得一清二楚,要不然江輕晚不會這麼得意又淡定地看着她好過,也是,韓西城都把她往別的男人牀上去送,又怎麼可能會喜歡她呢?
蘇念恩淡淡地看了一眼一臉得意的江輕晚,轉而看向一旁的宋婉芝,“阿姨,我最近幾天想要去我朋友那邊去住,不知道……”
不等她把話給說完,宋婉芝已是一臉的不耐煩地對她擺擺手說:“去吧去吧,看着你真是心煩,尤其是你現在這個樣子,又晦氣,又髒。”
說到最後一個“髒”字的時候,宋婉芝那臉上的表情是要多嫌棄就有多嫌棄,要多噁心就有多噁心,那種嫌棄蘇念恩像是從臭水溝裡撈上來的死老鼠一樣那種噁心,而是覺得蘇念恩整個人身體都是極髒的那一種!
蘇念恩只覺得眼圈瞬間泛起一陣澀澀的疼……江雲飛對她步步威脅,她不在乎,江輕晚對她次次欺辱,她也沒有關係,但宋婉芝不一樣,宋婉芝是她的親阿姨,是在她小的時候,常常用着親切又疼愛的語氣稱呼她爲“我們家的恩恩呀”……
但現在……
蘇念恩想要對宋婉芝說一聲“那我現在去收拾一下東西”,但看宋婉芝那皺眉捂鼻的噁心樣,她在心裡自嘲地譏諷了一聲,什麼都沒有說,忍着腳踝處陣陣襲來的疼痛,一瘸一拐地朝樓梯口走去,下樓……
也不知道江輕晚進去對江雲飛吵鬧了什麼,只聽江雲飛勃然大怒的喝聲傳來:“你是日後要嫁給韓西城的,我提前向韓西城要這一份聘禮怎麼了?不行嗎?”
……
從江家別墅裡離開。
蘇念恩就像是一個受傷的木偶一樣,淋着雨,一步一瘸地走在馬路上,因爲她身上就只剩下三塊錢了,根本就沒錢打車去秦素家去,並且……她也想淋淋雨,讓自己好好清醒一下。
直到腳踝處的那一陣陣疼痛是越來越劇烈了,每走一步,都如同走在鋒利的刀刃上,以及身心上那一陣陣襲來的疲累,讓她再也支撐不住的坐在冰冷溼漉的地面上……
韓西城開車找到她的時候,透過擋風玻璃,遠遠就看見她蜷縮着身子,如同一個被人遺棄在街頭上的小孩一樣,坐在沒有人的人行道上,任由豆大的雨水砸落在她的身上,無助又不知所措地哭着……
那可憐又無助的樣子,看得韓西城是心疼得整一顆心臟都如同撕裂一般的疼!
他的女人……
怎麼能這般的委屈又可憐!
黑色的豪車幾乎是帶着強大的心疼橫衝直撞地在蘇念恩不遠的面前,停下。
韓西城打開車門迅速下車,筆直修長的腿一邁,伸手利落地跨國防護欄,走到蘇念恩的面前,居高臨下地看着對他的出現熟視無睹,依舊雙臂環抱住自己止不住地哭泣着的小東西,下一秒,他就傾下身,伸手一把將蘇念恩給打橫抱起。
這女人,非要把他給心疼出心髒病不可!
本以爲他這強勢一抱,懷裡的小女人會大力掙扎,沒想卻乖乖地任由他抱着,沒有出聲,只有在他把她放到防護欄的那一邊,她才微不可聞地疼痛了一聲,韓西城這才發現,這小女人的左腳踝竟紅腫得跟蘿蔔似的。
等將她大步又迅速地放進副駕駛座上的時候,他猛地又發現……
這小東西的左臉頰,也是紅腫一片,並且很清晰地可以看見紅紅的一個巴掌印在她的臉上……
她被人打了!
這一個發現和確定,讓韓西城的俊顏驟然覆上一層寒冷的冰霜!
怎麼都沒有想到,他不過纔沒看住她短短這麼兩三個小時而已,她就又是腳腫,又是臉腫的,這一看,他不需要親眼目睹,也知道和江家的人脫離不了關係!
現在他急需先照顧和處理蘇念恩此時的傷,江家的這筆賬,他慢慢再一點一點地仔細算清楚!
韓西城削薄的嘴脣驟然抿成一條緊繃的直線,那渾身散發出的陣陣冷硬氣息,讓人不敢輕易靠近。
蘇念恩也不知道是身體的受傷和疲累讓她不舒服,還是清楚地感覺到韓西城身上的那一股冷戾氣息,坐在車裡那真不是一個乖就能形容的,任由韓西城拿來一條毛巾擦拭她臉上和身上的雨水,其中韓西城那帶有溫熱氣息的指尖和指腹都狀似無意地觸及在她白皙細嫩的肌膚上,以及一些屬於女xing的部位上……
期間。
韓西城不知道給誰撥了一個電話,電話裡,他意簡言駭地說了一句:“現在立即到我別墅一趟。”
在韓西城的豪車在一個富豪級別的別墅區的一棟複式三層的別墅前停下,她也任由韓西城把她給一步一步地抱進別墅裡面去。
動作溫柔又小心地把蘇念恩放置在他臥室的牀上,韓西城便立即轉身走進浴室去給蘇念恩放洗澡水,想着讓蘇念恩先洗一個熱水澡,因爲等下家庭醫生馬上就要過來了。
沒想到……
在他放好洗澡水在浴缸裡,從浴室出來的時候,就看見坐在牀上的蘇念恩正指尖顫抖地一顆一顆解着自己身上的衣服釦子,臉上表情木然而慘白。
韓西城的眉頭不由微微用力一皺。
他可不認爲蘇念恩這是在提前**服,洗澡。
“你在做什麼?”他眼神清冽。
“……”
蘇念恩像是沒有聽到他的聲音和問話一樣,依然自顧自地繼續解着自己身上衣服釦子上的最後一顆釦子,在她兩手要將衣服從身上脫下來的時候,韓西城快步走過來,伸手迅速地阻止了她的動作,盯着她的眸光彷彿要將她給一口香下般陰鷙,再一次重複問道:“你在做什麼?”
這次是一字一咬牙,如果蘇念恩膽敢說出他心中所猜測的那樣,他會想要一手掐死這麼一個不知好歹的小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