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得飛快,彷彿揹着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縷煙般的沒有什麼重量。
只是途經卻是必須要經過白墨宇,可,那又有什麼?
他不怕,仲晚秋在他身上,在他手上,這就是他的王牌,只要他不撒手,她就永遠是他的,他再也不會如去保釋她的那一天那般傻傻的任由她從他的視線裡幽幽走開了。
那一次,他後悔了許久。
如今,此刻,他不會再讓後悔上演。
人有時候,真的很難認清自己的真心,可一旦認清了,就再也不想犯錯。
晚秋踢蹬着,可是這些對於冷慕洵來說根本就是小兒科,他根本不理會她,趴在他的肩膀上,晚秋甚至看到了她之前在旅店裡咬到他的那一處傷此刻正滲着血意,正透過襯衫傳到她的眸中,這讓她恍惚一怔,他們這樣,到底是爲了什麼?
突然間的,竟是有些累。
可是,白墨宇就在眼前。
明明最不敢見的,可是此刻,她還是壯着膽子用力的喊了一聲,“墨宇……”
她的聲音帶着滿滿的焦灼,她是那麼的擔心白墨宇。
這一聲墨宇多少喚回了白墨宇的神智,那好象是一種做夢的感覺,那象是晚秋在叫他。
手中緊握着的手臂被鬆開了,與他一樣驚詫而轉身的是白玲玲。
就這麼一瞬間,白墨宇和白玲玲一起看到了冷慕洵和仲晚秋。
“阿洵哥……”她衝上去欣喜的就要叫住冷慕洵。
而一旁,白墨宇也顫巍巍的移近晚秋,“晚秋,是你嗎?”他身上酒氣薰天,薰得他的臉白中透着可愛的蘋果紅,讓晚秋忍不住的心疼,可她此刻卻是這麼的狼狽,她整個人都在冷慕洵的肩頭,一伸手,卻怎麼也夠不着白墨宇。
冷慕洵被那聲‘阿洵哥’怔了一下,可是隨即的,他就清醒了過來,一撥晚秋的手,“放下,我們回家。”說完,他理也不理一旁的白玲玲,再越過白墨宇直奔大門而去,心裡那個懊惱呀,下次,再也不‘隨便’帶她找地方吃飯了。
“阿洵哥……”白玲玲了追了出來,有點不相信她的阿洵哥會這麼的冷漠無情,竟然連理也不理她的就要帶着他肩上的女人離開了。
白玲玲跑得飛快,身後的白墨宇卻是腳步有些踉蹌,酒醉讓他明顯的跟不上他們。
可是,冷慕洵再快也要停下來,他要放晚秋在車上,他自己也要上車。
白玲玲終於追了上來,她敲打着車窗,“阿洵哥,你開門,你帶我一起走。”
冷冷的目光連看都沒有看她一眼,冷慕洵一踩油門,車子便如飛一樣的駛了出去,只徒留原本的停車位上的白玲玲哀傷的撲倒在草地上。
身後,白墨宇追了上來,泛着霧氣的眸子看着倒在地上的女子,他俯身捧起她的臉,柔聲道:“晚秋,真的是你嗎?”
“哇”,女子倒在了他的懷中,開始抽泣
了起來。
一如,車中的女子,卻已不得自由。
此一刻,不知是誰禁錮了誰的心,一片黯然。
“晚秋……”看着捧在手心中的女子的臉,那眼角的淚讓白墨宇是那麼的心疼,“乖,不哭,不哭……”
“哇”,白玲玲哭得更大聲了,冷慕洵剛剛不止是沒有理會她,居然連她摔倒在車後也是視而不見。
他就那麼恨她嗎?
淚水拼命的流淌着,小吳說冷慕洵不想見她的時候她還不信,可現在,她信了。
總以爲冷慕洵的眼裡只有那個女人是因爲她,然而現在,她知道不是了。
什麼都變了。
如今的天與地都已改變,他的眼裡沒有她。
“嗚……”忍不住的淚水如小河一樣的流淌着,心底裡太委屈了,白玲玲什麼也不管了,就那麼的趴在白墨宇的肩頭哭泣着。
這張臉真的很象很象,白墨宇輕擁着趴在他肩頭的女子,他是真的喝多了,一門心思的以爲她是晚秋,口中也不停的喚着晚秋,白玲玲聽見了,可她懶着申辯,就是想哭,哭夠了就走,冷慕洵,她再也不要見他了。
這男人真無情。
“別哭……晚秋……”男子低低的勸着她,愛憐的手指撫過她的臉頰,怎麼看她都是晚秋,只是她的頭髮不對,晚秋總是直直的發如瀑布一樣的垂在背上,伸手一解就解下了白玲玲綁着頭髮的橡皮筋,這樣就象了,“晚秋,別哭,咱們回家。”
“不要,我不要跟你回家,我又不認識你。”白玲玲哭夠了,從男人的肩膀上擡起頭來,這才發現白墨宇的衣服已經被她哭皺了,畢竟是不認識,她有些不好意思,一邊擦眼淚一邊道:“對不起呀,我不是故意要弄皺你的衣服的,不如,我賠你吧。”她的臉還離他是那麼的近,可出口的話白墨宇卻根本聽不清,他迷惘的搖搖頭,“晚秋,回家,走……”身體里正有一股電流劃過,那感覺讓他下意識的恐慌,雖然喝多了,可他知道那是什麼反應,他的毒癮要發作了。
“喂,我不是什麼晚秋,我叫白玲玲,你是不是喝多了?要是喝多了我送你回去吧。”反正她現在也無聊的很,冷慕洵不收留她,她也無處可去,既然哭皺了人家的衣服,姑且就好心一次送他回去吧。
“白玲玲……晚秋……”白墨宇眼神迷惘的唸叨着這兩個名字,竟是怎麼也反應不過來那所代表的意義,他只知道他身前的女人很象他夢裡的那個女子象晚秋,所以,他認定了的握着她的手,帶着她一直踉蹌的站了起來,“走,咱們回家。”記憶裡總有些飄渺的聲音飄來,讓他的頭有些痛,讓他想要抓住些什麼卻又什麼也抓不住。
“你家在哪裡?”白玲玲已經停止了哭泣,她從不是那種死纏爛打的女人,人家不要她,她也不想黏着冷慕洵,他再好也不是屬於她的那根草。
“雨……雨……”後面的四個字還沒有說
出口,白墨宇的身體就猛的一顫,隨即開始控制不住的顫抖起來。
“你怎麼了?”白玲玲有些奇怪,人喝酒喝多了不是這樣的反應吧,好象沒聽說過耍酒瘋的人只是顫個不停的,她站在男人的面前掃視着他的動作,覺得有些怪異。
身體裡的異樣與痛苦突然間的涌來,也壓下了白墨宇身體裡的酒精,讓他突然間的有些明白了過來,他開始不停的唸叨着女子的名字,“白玲玲……白玲玲,是白玲玲,不是晚秋。”是了,眼前的女人似乎象,又似乎不象,她好象比晚秋還要小那麼一點點。
“喂,你耳朵聾了嗎?你家到底在哪裡?快點告訴我,我打的士送你回去,真麻煩。”皺着眉頭,白玲玲有些不耐煩。
白墨宇的腦筋忽而清醒忽而混沌,清醒的一瞬間,他猛的抓住了白玲玲的手,“快,送我去雨秋木材行。”他的毒癮絕對的不能在外面發作,因着最近的發作時間已經不固定了,而且時間間隔的也很混亂,所以,他傷心的跑出來時纔沒想那麼多,現在,他怕了,怕自己在外面就徹底發作了,那可就麻煩了。
“好吧,我這就打的士。”白玲玲的目光掃向大馬路上,看到有車就揮手,可到了近前才發現原來裡面有人。
連着過了四五輛的士車都有人,白墨宇有些急了,緊扯着白玲玲的手,他催促着,“快點,我要回家。”額頭上的汗珠如豆般的滾落,他真的受不了了,這一回,有點猛烈,是不是他喝了酒的緣故?
男人握着她的手很用力,這突然間的用力讓白玲玲有些吃痛,“喂,你輕點,你捏痛我了。”
白墨宇充耳不聞,現在,他只想躲到一個無人的角落裡默默的忍受毒癮的折磨,他是真的太難受了,“回家,回……家……”一遍一遍的催着,催着白玲玲有些心煩,也不看他了,目光落在馬路上,終於,她招到了一輛計程車,拉着白墨宇就要上車,可白墨宇那樣子讓那司機才停下來的車立刻就啓動了起來,他要拒載,不想拉喝酒了的人,要是一不小心吐得滿車都是,那賺的那點錢還不夠他洗車用的呢,加大了油門,的士司機真的拒載了。
“喂,等等,爲什麼不停車?”白玲玲高喊着,可是人家的車已經駛出老遠,根本就聽不到了。
又叫了一輛也是。
白玲玲急呀,偏偏白墨宇還一直催,頭大了,索性就在看到一輛車的時候,拉着白墨宇就衝到了馬路中央,然後硬生生的攔住了那車,劈頭就對着司機道:“你放心,他喝多我沒喝多,要是他吐了我來收拾,給你造成的損失我也來賠,讓我們上車送他回家,可以嗎?”
那司機聽到她這樣誠懇的話語自然不好意思了,打開了車門,“上來吧。”
白墨宇真高,雖然看起來瘦巴巴的,可是扶着他才知道其實他也挺重的,把白墨宇推上車,白玲玲已經累得不成樣子了,呼呼的喘着氣,便向司機道:“雨秋木材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