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站着一羣身着黑西裝的人。
爲首的男子,不是負責調查陸之謙案子的左權辰,又是誰?
左權辰雖然擅自闖入病房,但是最基本的修養還是有的。
他站在門口,耐心等候房裡的人整理完畢,禮貌客氣的說了一聲“打擾了”。
這才帶領一班人馬,走入了陸之謙的病房。
陸之謙靠着枕頭,坐在病牀上,雖說在生病,但一張臉瘦削,五官又深邃,連帶着眼神也比常人凌厲。
他看着左權辰,薄脣微微啓開,漫不經心的語調道:
“左處長,你這一大清帶着這麼一大隊人來擾人清夢,不知有何貴幹?”
這個時候,原本就守候在各個角落的保鏢,聽到了陸之謙房裡的響動,立即匯聚到病房裡來。
這羣保鏢是陸老爺子特意派來保護陸之謙的,但因爲郝萌的緣故,陸之謙將他們遣散到各個角落。
也因此沒有第一時間,阻止左權辰這明顯有些逾越的舉動。
左權辰帶來的人明顯也不示弱。
兩幫人馬對立而站,不知名的火藥氣息在火速蔓延。
陸之謙倒是優哉遊哉的看起了電視,直到左權辰開口說第一句話,打破這略顯怪異的氣氛。
“陸總,沒有想到您這麼有身份的人,竟然也做出這麼卑鄙的事情。”
郝萌聽着左權辰這突如其來的話,心口猛地一驚。
她轉頭,疑惑的看向陸之謙。
陸之謙卻彷彿置若罔聞,看着電視,臉上依舊是雲淡風輕的樣子。
沉默半晌後,陸之謙才從電視裡擡起頭來,笑着對着左權辰開口道:
“對了,不知左處長帶領這麼多人闖入我的地方,是否帶了上頭批准的搜索令?或者是逮捕令?”
左權辰臉色微微一變,垂在雙側的手,不由的攥緊了幾分。
答案很顯然是沒有。
陸之謙又笑了笑,說:“看這樣子是沒有的?沒有關係,我這個人向來好客。聽說你是我們家萌萌的大學同學。既然這樣,那你今天來,我就當朋友一樣招呼你了。”
說着,陸之謙示意保鏢多搬幾張凳子過來。
左權辰並不接受陸之謙的好意,依舊與帶來的一大班人站立在原地。
左權辰轉頭掃了一眼郝萌,又看向陸之謙,忿忿開口道:
“你別得意太早!總有一天我會將你繩之於法!”
陸之謙笑着,眼睛卻不屑於看他,彷彿壓根沒把左權辰當做是與自己齊肩的對手:
“左處長,人說話的時候,首先要掂量掂量一下自己的分量。你想將我繩之於法是你的志向,我並不干涉。但是我想,你目前當務之急是要考慮如何脫身。想來你也知道紀委已經查到你頭上來,否則你現在也不至於這麼着急。看在一場相識的份上,我奉勸你一句,好好安排你的家人。你這一去,可就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出來了。”
“你!”左權辰拳頭攥出了青筋,咬着牙,一字一字的說,“陸之謙,你別太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哦……不好意思,我不大理解這個中國成語的意思。”陸之謙淡淡的說着。
這話聽在別人耳裡,就是裝逼。
但是郝萌卻知道,陸之謙是真的不懂。
她俯下頭,嘴巴貼在他耳邊,輕聲爲他簡單解釋了一遍“欺人太甚”的意思。
陸之謙聽完郝萌的解釋,若有所思的“哦”了一聲,擡頭看向左權辰,笑笑說:
“左處長,你別謙虛。說到欺人太甚,我又怎麼比得上你?好了,我也不和你說成語繞圈子,我實在是聽不懂你們說這麼高深的詞語。我就簡單明瞭告訴你,你的事情是我乾的,你如此公然與我作對,我怎麼還可以讓你上臺?你當初聯合溫子弦一起陷害我,就該料到會有今日的後果。男子漢大丈夫,敢作敢當,輸了就勇於承擔後果。不過我想……”
陸之謙說到這裡,忽然停了下來,笑得很是高深:
“不過我想……這個後果,你也許需要用一輩子去承擔。人就是這樣,有時候一步錯,步步錯。好了,時間不早了,病人是需要休息的,希望你體諒……送客。”
陸之謙只一聲令下,房裡的十幾個保鏢立即有所行動。
左權辰雖然帶來的人多,但是大多隻是他在稅務局的小弟。
陸之謙的保鏢個個人高馬大,單單是身材就足以震懾住他們。
左權辰一班人馬,立即便佔據了下風。
臨走前,左權辰最後問陸之謙一件事:
“溫子弦的事情也是你做的吧?”
“什麼事?”陸之謙有些疑惑。
“被打到快要殘廢的事!”左權辰聲音夾雜着暴怒。
他早就勸過溫子弦,與陸之謙這個瘋子作對不會有好處,掌握了那麼多的證據又如何,陸之謙只是走了一圈北京,如今不是照樣逍遙快樂?
面對左權辰的問題,陸之謙卻表現得一無所知,淡淡的說:
“……請替我向他問好,有什麼需要幫忙可以來找我。”
左權辰幾乎是震怒:“你少在這裡貓哭耗子假慈悲。”
陸之謙輕笑兩聲,他覺得,這世上有些事情是不需要解釋的。
於是說:“隨便你怎麼想,老實說,我還真不屑於說這種謊。”
左權辰雖然痛恨陸之謙毀了他的前程,但是陸之謙最後那句話說得沒錯,他沒有必要說謊。
左權辰一行人很快便離開了陸之謙的病房。
郝萌下意識的擡起腳步,準備追上去。
陸之謙沒有好氣的在身後叫住她,“不許去。”
郝萌轉頭看他一眼,“阿謙,你別這樣,我問一下就回來。”
陸之謙醋勁大發:“你問一下就回來?你想問什麼?溫子弦的事情?我再說一次,不許去。”
郝萌見四周的保鏢都在,不想讓陸之謙出醜,只好把伸出去的腳,又收了回來。
可卻是一整天都覺得心裡不踏實。
雖然她並不待見溫子弦這個人,但若是他真的被打成了殘廢,也絕不是她想看到的。
她坐在沙發上,一邊拿毛線織毛衣,一邊有些疑惑的開口問:“阿謙,你說是誰要害溫子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