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清抱着她，不斷地親吻！
此時，他有些懊悔，不應該這麼對她的！
楚楚側着身體沒有說話，感覺到他從背後抱着自己！
“在想什麼？”他的聲音很溫柔，還有一抹特有的慵懶！
她是知道的，每一次在事後，他的嗓音都是這樣的，很好聽！
楚楚抿着脣，沒有出聲！
言清的眼睛輕閉，親吻了她的耳朵一下，他看到她的耳根一下子就紅了……
他的手，緩緩地撫着她的小耳朵，輕輕地湊過去說一句，這下，不僅是耳根，連臉也紅了！
但是她仍是沉默，然後臉又恢復了蒼白！
彷彿剛纔的那抹紅潤只是錯覺！
言清伸手，抱了抱她，低沉着聲音：“抱你去洗澡？”
楚楚抿了抿脣，沒有說話！
言清抱她起來，她已經瘦得沒有幾兩肉了！
其實剛纔抱着她那個時，他也被絡得有些疼！
她輕得像是羽毛一樣！
將她抱到浴室裡，她不肯和他一起洗，聲音很輕地說：“我自己來就好了！”
他當然不會捨得讓她自己來，她身體虛弱得要命，再說，他哪裡不知道她是逃避來着！
他按着她，湊在她的耳邊：‘如果你不讓我和你一起洗，那一起做？’
楚楚有些呆住了，瞪着他！
以前，他不是這樣的！
她的身體不好，他不會要她，不會這樣地纏着她！
而她，發現了他的害怕！
原來，他們都在害怕着，怕彼此的離開……
她沒有出聲，任他清洗着，只是偶爾，她會掩着自己的身體！
當他替她洗好，爲她圍上浴巾時，楚楚卻是攔住了他的手，聲音很輕：“言清，我想看看！”
言清的手頓了一下，爾後淺淺一笑：“好！”
他抱着她，而她一件衣服也沒有！
就這麼地走到了全身鏡前，因爲浴室裡的霧氣，那上面霧濛濛的……
楚楚站在那兒，看到那不清楚的影像！
她的手，緩緩伸出落在那鏡面上時，被冰了一下！
很涼……她的手縮了一下，但是又伸了過去，緩緩地將霧抹去！
慢慢地，她看到了自己！
一個蒼老的自己！
她的脣有些顫抖，眼睛也垂了下去……
“楚楚，不要看了！”言清的聲音溫和地傳了過來，沒有一點兒情緒！
楚楚的長睫顫了一下，此時她的臉孔上，大概就是她的睫毛和以前一樣，很長很密……
“不要，我要看……”她擡眼，鼓足了勇氣看着鏡子裡的兩個人！
自然，是不相配的！
他仍是英俊而年輕，而她，已經不再美麗！
“言清，你看我……”楚楚笑得有些酸楚：“還能給你什麼呢！”
我在你身邊，只能拖累你，我的身體，可能隨時地可能會離開你！
留着這樣的我，對於你，不再是一件幸福幸運的事情！
“很多！”他按着她的小臉，聲音裡充滿了渴求，“楚楚，很多很多！”
“我們可以一起養大諾諾，一起看日出日落，一起洗澡……一起做很多你喜歡的事情！”他輕輕地吻着她的頭髮，將她抱回臥室！
她被放平，言清爲她穿上睡衣……他溫柔地吻她，像是過去一樣！
他的眸子裡有着一抹清亮，讓人砰然心動！
但是她在他的眼底，看到了自己，那個醜陋的，不好看的自己！
心裡的那抹心動悄悄地壓下去……
她按住他的大手，“可是我會離開……”
她的聲音小小的：“言清，我不想讓諾諾懂事以後，看着我離開！”
她寧可她什麼也不知道的時候……以爲她不在！
言清低着頭，看着自己的手，好一會兒才輕聲說：“那我呢……我怎麼辦？”
楚楚看着他的眼，垂下眸子，“你……”
她的聲音有些軟，但是仍是嘶啞得幾乎聽不出來：“言清……你重新找個女人吧！”
他看着她，眼神有些陰鷙！
楚楚不敢看他，垂了眸子別過了小臉！
言清盯着她，看了好久好久……
她以爲，他會發怒，會朝着她發火，但是他沒有！
他只是親了燈，和她一起躺着，他抱着她，抱得很緊，抱得她都有些疼了！
不敢叫疼，只是忍着，熬着，任着他抱！
迷迷糊糊中，她困了，想睡覺了，眼皮無力地合上……
鼻端是他好聞的氣息，那是她自小聞到大的，她眷戀又害怕！
迷迷糊糊中，她好像聽到他的聲音：“永遠不許再說這種話！”
楚楚抿了抿脣，眉眼輕皺…
他的聲音像是在夢裡傳過來，很低很沉，一個字一個字地敲進她的心裡：“你要是敢死——敢走，你信不信，我跟你一起死！”
她顫了一下，分不清，這是真的，還是夢境！
只是一晚上，都被他抱得幾乎喘不過氣來！
而他，望着她，看了一整夜！
楚楚醒來時，言清睜着眼，他的眼底有着微紅！
他，一晚上沒有睡嗎？
但是她不敢問！
身體動一下都疼，她本來就是極虛弱的，他因爲昨晚的憤怒而佔了她！
今天她一動也動不了，躺在那兒……喘着氣！
大概是她的樣子讓他稍稍地溫和了些許，言清沒有再動，抿了抿脣，伸手捏了下她的臉，眼裡有着像是以前的寵溺！
看得楚楚很想哭！
她明明，已經不是以前的樣子了，他爲什麼還要這樣對她！
她沒有哭出聲來，只是閉上眼，無聲地落淚！
他伸手拭去她的淚水，但是卻是越落越多，有些止不住的感覺！
言清伸手，輕輕地將她抱在懷裡，他的聲音近乎嘆息：“楚楚，聽話好不好！”
她的鼻子一酸……她多想像是以前一樣，她是在無理取鬧，而他無可奈何！
只要醒來，她還是以前那個龍楚楚，而不是眼前這個蒼老得像是隨時要死去的老人……
她雖然不再說了，但是變得沉默！
言清有好幾次晚上想碰她，她都無聲地拒絕了……
她的身體側過去，不看他，手也攏在自己的身前不讓他碰！
言清看着她的背影，沒有去勉強她！
白天的時候，她更願意去看看諾諾……
諾諾因爲天氣的原因有些感冒了，鼻涕流個不停，臻園上上下下都忙玩了，忙着照顧那隻小傢伙！
楚楚也心疼，她看着小諾諾，連續十來個小時沒有睡覺，這對於她來說，是個很大的負擔！
平均，她一般每醒兩個小時就要去睡一次的！
這一下，她熬得太久，加之感冒傳染上……
言清發現她的異常時，驚了一下，飛快地抱起回到臥室！
周琛過來看了看，神情有些嚴肅，很快地替她配了藥讓下人去抓藥：‘只能中藥，她的身體不好，最好不用服用西藥，另外，她現在開始，最好臥牀休息！”
周琛的最後一句話是對言清說的：“在她的身體好些之前，不要同房！”
他的神情嚴肅，言清則有些不自在！
周琛拍了拍他，神情緩和了些許：“言清，不急在一時，我知道你不是貪歡，只是想證明她的心裡有你！”
他苦笑一聲：“其實這事情怪我！”
言清怎麼會怪他，楚楚有脾氣，他又不是不知道！
兩個嘆了口氣，言清去替楚楚用毛巾擦，隔十分鐘就擦一次！
她的體溫稍稍地降了些許……
言清這才放了些心下來！
中藥煎好後，下人端過來，這裡面除了感冒的藥，還放了補藥，溫補的！
言清嚐了一口，很苦，眉頭不禁皺了一下！不過沒有說什麼，只是揮了下手讓下人下去！
他走至楚楚的身邊，扶起她，小心地喂……
大概太苦了，她即使在昏昏沉沉中，也是不肯喝下去的！
言清沒有辦法，端起來自己喝了一口，然後餵給她……
脣一齒交纏中，她喝了下去，只是最後咳個不停……
臉孔泛着青，像是……
言清的心裡難受極了，拍着她，好一會兒才哄好！
他看着她，輕聲地說：“楚楚，你一定會好起來！”
他不允許她不好，他要她好好地……他說過，她要是敢死，他就敢和她一起死！
這場病，讓她又在牀一上躺了三天！
時間漫長到言清害怕她又醒不過來……
他不去處理公事，他不去睡覺，不去吃飯，只一心地守着她！
也不去看諾諾！
龍澤甚至是讓人強行拉他，但是言清就是不動！
諾諾有別人疼愛，但是楚楚只有他！
他不願意離開她，她六歲就將自己給了他，許了他……
無論怎麼樣，他都不會離開！
而他也清楚地察覺，她的容顏又蒼老了幾歲！
言清讓人將這裡鏡子，有些反光的東西，全都撤掉……
他不讓她看到自己的樣子！
龍澤走在言清的門口輕嘆了口氣，言清這是何苦……
當楚楚醒來時，看到言清滿臉的鬍子！
她的手動了一下，看到自己手上的皮膚……
她怔了一下，然後淺淺地笑了！
她好像又老了一些……
言清的大手握住她的，聲音有些嘶啞：“你醒了？”
她衝着他淺笑，在他的眼裡，還是以前的樣子……
“言清，你的鬍子長得很長很長了……”她的聲音幽幽地，幾乎難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