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安安看着他的眼,終於破釜沉舟:“沒有蘇菲的解藥,你什麼也不是!甚至活不下去,你拿什麼愛我,憑什麼叫我打掉孩子和你在一起?就爲了陪你最後兩天嗎?”
她說着尖刻極了,每一個字卻像是戳在了自己的心窩裡,痛得已經沒有知覺了!
龍澤的眼裡有着傷痛,忽然冷冷地笑了:“溫安安,很好!真的很好!”
他的眼死死地盯着她,緩緩地撐起自己的身體,慢慢地,一點一點地離開她的身體。
當那最後的溫度也感覺不到時,她猶如掉入了冰窖一樣!冷得直抖!
龍澤直起身體,站了幾秒後,離開。
他沒有去任何的地方,而是直接坐到了她對面的沙發上,仍是看着她,沒有一絲一毫的表情。
溫安安也沒有動,就這麼地坐着。
一個小時,兩個小時……半天過去,他仍是坐着!
門口,傭人不安地叫用餐,龍澤的聲音冷冷地:“下去,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許上來!”
外面一下子恢復了平靜。
他抽着煙,在煙霧中睨着她的小臉。
她不安地動了一下,龍澤的聲音帶着淡淡的嘲弄:“不要動,我想要看清你!”
她抖了抖,而他繼續無情地說:“我要看清,面前這個薄情的女人!”
溫安安幾乎沒有知覺了,她麻木地坐着……
直到天黑,直到天色泛起了白……
龍澤看了看外面的天色,俊臉浮起陰鷙的笑:“天亮了,24小時又到了!”
他嘲弄地看着她:“讓我活下去,是爲了和那個男人在一起嗎?”
他冷笑:“溫安安,你可以幫我注射了!”
她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他,眼裡又酸又澀,全身的肌肉都僵硬了。
龍澤的聲音像是從遙遠的地方傳過來:“溫安安,你贏了!”
她眨了眨眼,感覺自己像是從地獄裡走了一圈,面前的男人矜貴地坐着,神采依然,而她卻糟糕極了。
她試着站起來,但是腿卻晃了幾下,好半天她才穩住。
“你此刻不應該是欣喜若狂嗎?爲什麼一副悲傷的表情!”龍澤嘲弄地說:“收起來吧!”
她咬着脣,閉了閉眼,朝着浴室走去!
將最後一支藥裝好,走出來時,龍澤的目光盯着她,裡面閃着莫名的寒意。
他緩緩除下自己的外套,將襯衫一顆一顆地解開……
裡面是精實的身體,她熟悉的身體,就算是閉上眼,她也能想象出他的線條有多完美!
他很快就是果着上面,她蹲在他的身側,卑微地爲他注射……
透明的藥水一點一點地注射到他的肌肉裡……她鬆了口氣,收好東西。
龍澤將襯衫扣好,面無表情地看着她,語氣很淡,一點情緒起伏也沒有:“明天,你搬出西園,另外,我們在國內和紐約都有婚姻記錄,所以,我會請律師過來,簽下離婚協議!”
溫安安垂着頭,嗯了一聲!
龍澤的目光落在她的小臉上,“你有沒有什麼額外的要求,比如說贍養費什麼的?”
他的語氣真的很淡,像是在八點檔電視劇裡的無情丈夫在和妻子談離婚的事宜,這一幕,溫安安從來沒有以爲會出現在他們之間。
她的心裡很亂,很亂,搖了搖頭:“沒有!”
“看來,我應該高興,在我沒有失憶前,找了個得體的妻子,知道自己的錯誤,所以不要求不合宜的條件!”他冷笑:“你在這裡再住一晚,不過可能不能住在主臥室了,客房你挑一間!”
她難堪極了,卻也是鬆了口氣……他終究沒有要她打掉孩子,而只是……不要她了!
是啊,不要她了!
她的眼裡染上一抹霧氣,龍澤仔細地盯着她的眼,脣勾起一個嘲弄的弧度:“你在傷心失去龍太太的位置嗎?”
他冷冷笑着:“溫安安,如果我是你,我會等到成了遺孀,得到大筆的遺產,然後和小一白一臉雙一宿一雙一飛,而不是做出這麼蠢的事情!”
他猶嫌不夠,“還是你背叛了我,所以心存內疚……”
溫安安閉着眼:“求求你,不要再說了!”
他一步一步地走向她,修長的大手捏住她尖美的下巴,彎下腰,漂亮的眸子注視着她帶淚的眼,薄脣幾乎堪堪貼着她的:“溫安安,你也會感覺疼?當你告訴我,你懷孕的時候,你想過沒有,我有多痛?”
他說完,眸子冷冷地盯着她一會兒:“溫小姐,有空的話,你可以好好地想象一下未來的美好生活,這樣,對你和你的肚子裡的胎兒,都會有好處!”
說完,他驀地鬆開她,而她幾乎站不穩地向後倒,一隻大手扣着她的腰身!
她倒在他的肩上,當聞着那好聞的氣息時,龍澤冷冷地笑着:“溫小姐,別忘了,你肚子裡有個孩子,這樣勾一引男人的行爲,很不好!”
他說着放開她,表情很冷:“溫小姐,你這麼在男人的房間裡,我怕不好,畢竟我們馬上什麼關係也沒有了!”
溫安安的脣泛白,死死地咬着纔沒有昏過去。
好久以後,她才拖着腳步,緩緩地走出房間。
背後傳來龍澤沒有溫度的聲音:“記得將你的東西拿走!”
溫安安抿着脣,又走回來,她的腳步很虛,額頭上已經有着虛汗!
“算了,我會讓下人幫你打包,也不用搬到客房了,反正你明天就會離開!”他勾了勾脣:“還有,你可以吃些東西,畢竟有了孩子了,不是嗎?”
他說着的時候,手指握得很緊。
溫安安站在他身邊,聲音輕輕地:“謝謝!”
“不客氣了,身爲一個前夫,而且這陣子你爲我犧牲也不少,照顧你一下也是應該的!”他冷靜得嚇人,溫安安抿着脣瓣一個字也說不出!
良久,她才緩緩拖着沉重的身體,隨手找了間客房,身體似乎被掏空了,她躺下後就起不來,昏昏沉沉中聽到門打開的聲音。
一絲光線透進來,她立即起身:“龍澤?”
門口站着一個怯生生的女孩子:“我是蓮娜,纔來的,太太,先生讓我送些午餐給你!”
溫安安這才知道自己睡了一個上午了!
她坐起來,頭還是暈暈的,待清明一些,她才勉強笑了一下:“不用叫我太太了。”她馬上就不是了!
可是蓮娜堅持,溫安安便沒有再說什麼,不改口也沒有關係了,反正她馬上就要離開……不會有人再這麼叫她了,慢慢地,這西園裡的人,也慢慢地不記得她了!
她去洗了一下,坐到起居室裡用餐,雖然吃不下,但是她強迫自己吃下去!
蓮娜就站在一邊看着,先生讓她看着太太吃完才許走,所以她一動也不敢動!
太太真的好美,是她見過最美的女人,不過,太太看起來很不開心,而且睡在客房裡,是和先生爭執過嗎?
溫安安吃了一半就吃不下去了,抱歉一笑:“麻煩你收起!”
蓮娜的脣動了下,低眉順目地收好,在她走之前,溫安安輕問:“先生在家嗎?”
蓮娜怔了一下,立即回答:“先生在樓下的廳裡看報紙!”
看報紙?
溫安安有些意外,不過很快就釋然了……
她走到落地窗前,看着西園的外面。
他爲她拉的那些小燈都還在,在白天,當然不會亮起……
她靜靜地看着,想象着它們在夜晚閃閃發光的樣子。
手指輕輕地划着透明的玻璃,每一個字都寫着他的名字!
靜靜的午後,分明兩人都在,但是卻連說一句話的勇氣也沒有了!
夜晚,她聽不到外面的動靜,一個人悄悄地下樓。
漆黑的夜裡,她小心地莫索着下樓,走到一處拐角,打開外面的小燈。
她只穿着睡衣,外面披關晨褸,白色的長裙讓她看起來像是夜遊的仙子一樣!
她走在夜裡,穿着室內拖鞋,走過西園的每一個角落,走過每一個他爲她裝着小燈的地方。
他曾說過,每一個有星星的夜晚,他都在想她,沒有星星的夜晚,他會爲她亮起一片蒼穹……
她不知疲倦地走着,走了半夜,最後她站在那些小燈下面,淚水無聲地滑落……
再也看不到這片星光,天上的星星再美,卻沒有他爲她打造的這片星空動人!
她的淚水滑過在夜空,猶如天際的流星……
她的脣邊無聲地呢喃着他的名字……龍澤……
夜更深了,她有些恍惚地將燈光了,在黑暗中往回走。
走回大廳時,一隻手臂卻忽然纏上她的腰身,天旋地轉間,她被帶往一個柔一軟的沙發……
接着她的脣被堵住……
她的小手用力掙着,被男人扣住釘在身側,他瘋狂地吻她,長腿毫不費力地壓制住她的身體,不讓她動彈……
溫安安聞出他的氣息,頭扭到一邊,難堪地哀求:“不要……”
“這麼晚了,你在外面做什麼?”他略擡起身體,黑眸黑暗中注視着她的眼!
溫安安滯住,她無措地看着他的眼,而他的臉,她看不清!也不敢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