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先生……”
得到消息趕來的夏沫一見到她,急切地迎了上來,想要問點什麼,卻又不知道自己到底該說點什麼纔好。
“夏小姐,具體的情況,我暫時還不能告訴你。但是,有件事情我可以很清楚的告訴你,他是一定會爲自己的行爲付出代價的!”
不需要多餘的言語,光是這麼一句,就已經足夠安撫夏沫那顆不安的心。正要開口道謝,只聽見一陣急促的高跟鞋與地面碰撞的聲音,以及一道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聲音。
“媽!媽……”
聲音漸近,人影也開始白嫩的iq能給出,來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夏心妍,“喂,你知道……夏沫?”正要向一旁的警察追問母親的下落,一轉眉便看見了距離自己只有不到一米的夏沫,原本就不好看的臉色,此刻變得更加低沉了。
“你怎麼會在這裡?”
“傷害爸爸的兇手抓到了,我當然必須得來!”
“哼,真會做表面功夫!”不屑的冷哼了聲,夏心妍一副對她的行爲明顯不恥的樣子。頓了頓,將視線轉向了一旁的歐陽健,“你就是警署的署長?”
面對她不禮貌的問話,歐陽健本意是不想搭理的,但是想到自己職務所在,還是點了點頭。
“請你解釋一下,爲什麼要把我媽媽抓到這裡來?她可是奉公守法的良好市民。張正瑞的事情和她根本就沒有一丁點的關係,所有的一切都是他逼我媽媽做的,你們爲什麼要把抓起來?你們這些人到底有沒有一點點的辨認能力啊?”
夏心妍的聲音很大,警署辦公室裡所有的人都聽到了她的這麼一番話,忍不住的互覷了一眼,用眼神交流着彼此的心情。
‘都說夏家大小姐囂張跋扈不講道理,以前只有耳聞,我現在可算是見着了真的了。’
‘明明就是一起長大的姐妹,怎麼兩個人性格就差了那麼多呢?’
‘她們又不是親姐妹怎麼可能會像,夏沫可是夏家的養女。’
眼神默默地傳遞着,這邊的夏心妍沒有立刻得到回覆,那火爆刁蠻的脾氣瞬間就上來了。
“喂,我在問你話呢,你倒是說話啊,我媽她到底出了什麼事……”
不管她怎麼嘰嘰喳喳,怎麼暴跳,歐陽健的表情一直淡然,翻看着警員遞過來的資料,就好似沒有聽到夏心妍的話一樣。
一向驕縱跋扈的她哪裡受到過這種待遇,立馬就不幹,衝到他的面前,低聲怒吼道,“歐陽健,你要是再不回話的話,我現在就打電話去聯署舉報你!”
“請便!”對着一旁的警員交代了兩句話,歐陽健淡定出聲。
投訴他的人,她不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後一個。
“你!你別以爲我真的不敢投訴!”說着,夏心妍便摸出了手機要打電話,就在手指撥下了兩個數字之後,一隻大手將她的手機屏幕掩蓋住了。
“心妍,別鬧!”開口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已經和夏心妍打得火熱的曲凱文。
一見到他,夏心妍瞬間便從母獅子變成了小野貓,紅脣扁了扁,可憐兮兮的開口,“凱文……人家纔沒有鬧呢,是他們欺負人。憑什麼夏沫問他,他就
說,我問他,他連理都不理我!”
“那是因爲夏二小姐在問署長問題時,說的都是‘歐陽先生,請問……’的開頭語。這麼有禮貌的小姐,誰會捨得不搭理她呢?“
夏心妍的話才說出口,歐陽健身邊站着的小助理便很快接上了茬,在表揚了夏沫之後,將視線轉移到了她的身上,“至於夏大小姐你……開口閉口就是‘喂喂喂’和投訴,別說是署長了,擱誰都不會樂意和你說話吧!”
“你……你怎麼說話呢!”下巴微微一昂,夏心妍怎麼都不願意在衆人面前駁了面子,“我要怎麼說話,那是我的自由。你們的薪水可都是我們納稅人交的,你們就是應該爲我們服務!”
“嘖嘖,夏大小姐,出門在外,說話都是大呼小叫的,你就不怕別人在背後指指點點,罵你‘爹媽死得早,沒有人教養’嗎?”
“你……”小助理的話犀利的讓夏心妍一時語塞,完全不知道該如何迴應。
滿意的看着她吃癟的模樣,小助理好似想到了什麼,視線一轉,看向了一旁面色難看的夏沫,“夏二小姐,真是抱歉,我並沒有針對你的意思。”
夏沫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自己和夏心妍並不是親姐妹,但是她們都在叫同一人‘爸爸’啊……
心中對爸爸的維護瞬間佔了上風,抿了抿脣,夏沫正要開口說點什麼,卻被一旁的年逸琛拽住了衣袖。
回頭,只見男人寵她搖了搖頭。
“年逸琛……”
“不用去維護夏心妍,相信我,你絕對不會後悔的。”
滿是信心的話,讓夏沫微微一怔,清亮的眸中閃動着點點的疑惑,隨着撲扇的睫毛不斷地飄香年逸琛。後者卻只是高深一笑,並不回答她。
夏心妍是從小就被捧在手心裡長大的,因爲夏季的財勢和家族背景,從懂事開始,她就是在被人的奉承聲音中長大的。即便有時候,她自己也知道那不過是客套話而已,卻還是忍不住的得意洋洋。
如今,被一個連姓甚名誰的小助理反駁到了這個地步,她的心情要多壓抑就有多壓抑。只是,有曲凱文在身邊阻止着,她根本連開口都難。
“歐陽署長,小丫頭不懂事,我在這裡代她向你道個歉,你就不要和她一般見識了!”雖然是生在花叢中的男子,但畢竟是出生在大家族裡的人,言行舉止之間都是相當的禮貌。
“既然曲少爺都這麼說了,我還能說什麼呢!”
“那還煩請歐陽署長告知,夏夫人爲什麼會和罪犯張正瑞一樣被隔絕起來,拒絕拜訪呢?”
“曲少爺,你要是問這件事情的話。我還真是遺憾,夏夫人的事情是屬於警署的辦案機密,我們不能透露。”
“這樣啊,那就有勞歐陽署長多照顧照顧伯母了。”
……
隔天,N市最高法院。
張正瑞在警員的押送下,被送到了‘被告席’的位置上。
在陪審團,律師等各方面的人都已經到位之後,審判會也正式開始。
首先審理的是張正瑞在十幾年前劫運鈔車的案件,物證一件件的呈上,在雙方律師的辯駁聲中,這個案件暫且告了一個段落。
之後審理的便是夏振年受襲的案件,呈上的物證只有單薄幾件,並不能真正的成爲他殺人的證據。之後,便是那幾個小混混的證詞。
“法官大人,還有一位最重要的證人沒有出現,她是親眼看見被告襲擊受害者的。之後,被告還多次在證人的面前表示要將受害人殺了滅口。”
律師的話一出口,一直淡定坐在‘被告席’位置上的張正瑞神色驟然一變,眸子微微眯了眯,眼底閃動着複雜的光芒。當看見陳林芬真的出現在‘證人席’上的時候,眼底的那一抹光亮倏然消失,被濃重的戾氣和陰鷙所代替。
“陳林芬女士,你是親眼看見我的當事人襲擊夏振年先生的?”
“是……”
被告律師所問的問題,是她在警署裡就被歐陽健問過好幾次的。再加上,在開庭之前,歐陽健教過她回答律師問題的技巧,被告律師並沒有在她的身上找到什麼破綻和漏洞。
審判的程序一步步的走着,在結束了最後一個問題之後,陳林芬在警員的陪同下走出法庭。
就在她轉身的剎那,‘被告席’上的張正瑞倏地站起了身子,衝着她的背影大聲吼叫,“陳林芬,我都已經把所有的一切都承擔了,你居然還要害我!虧我們在一起而是多年,我是真的沒有看出來,你居然這麼狠!”
“坐下,坐下!”警員壓制着張正瑞。
“肅靜,肅靜!”法官敲了敲法槌。
再加上,隨着張正瑞那句話引起的討論聲,一瞬間,整個審判庭裡亂哄哄的。
“陳林芬,害死爲了我,你還有臉面去見我們的女兒和兒子嗎?你覺得,他們知道是你害死了他們的爸爸之後,還可能會原諒你嗎?你以爲我死了,你做的那些缺德事就沒有人知道了嗎?你和我一樣,都會遭報應的!”
被警員強行壓制坐在了位置上,張正瑞還在放聲嘶吼着,所有的秘密隨着他這幾句話徹底的曝光。
沒有想到,在人前一向優雅高貴的夏夫人,竟然和自己的管家有染,還有了好幾個孩子!
“肅靜!”
審判庭再次安靜下來,討論的結果也很快出來。
“本庭宣判,被告張正瑞……搶劫罪,惡意傷人罪……罪名成立,數罪併罰,判以死刑,即刻執行。”
……
行刑場。
一道槍響聲倏然劃破了山空中的沉寂,驚得林中的鳥兒都散去了。
“他的屍體在這裡。”
陳林芬環抱着身子,看着隨意用布袋包裹住的張正瑞的屍體,渾身顫抖到不行。前所未有的後悔,將她緊緊的纏繞。
在宣判結束之後,年逸琛和歐陽健對視的那一眼,已經將所有的一切都告訴了她。
從一開始,這就是一個騙局。
一個爲了調查出真相,將張正瑞繩之以法;一個爲了將她從夏家趕走,將她身上最醜陋的秘密暴露……
兩個可怕的男人就此聯手!
縱使是孫悟空在世,恐怕也翻不出這兩個人手掌心吧!
望着湛藍的天空,陳林芬長長的嘆息了一聲,眸中閃動着的不知道到底是悔恨的淚水,還是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