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雲帆!”
輕叩幾下房門,顧念輕聲喚了一句。
裡面的人乍一聽到她的聲音,手中的動作就此僵住。
等了好一會,都沒有聽見任何動靜,顧念心底的疑惑不自覺地加深,“霍雲帆,你沒事吧?”
帶着關懷的聲音隔着門板傳來,讓霍雲帆的情緒更是失控了,擡手就將面前的東西直接搜啊了下去。
這是顧念第一次感受到他這樣子的暴躁,即便上次的異樣,他也沒有暴走到現在這種地步。
“霍雲帆,你開門!”雖然早就在心裡將他和自己劃分成爲兩個世界的人,她還是忍不住的有幾分擔憂。
“滾!你們都給我滾!”
衝着門板低聲怒吼,霍雲帆伸手拉扯着自己的髮絲,極力控制着自己幾欲崩潰的情緒。
知道他是怎麼都不肯開門,顧念只得追問傭人,是不是有書房的備用鑰匙。但是,在商人的家中,這種會暫時存放商業資料的書房,傭人又怎麼可能會有鑰匙呢?
書房裡,持續的碰撞聲還在繼續,顧不上其他。顧念讓人搬來了樓梯,從窗戶下開始往上爬。
此刻,各種負面情緒還牢牢的佔據着霍雲帆的心臟。
‘叩叩叩’的聲音倏然響起,但是來源的位置卻是……
循着望去,他看見了站在樓梯頂端,半個身子趴在窗戶上的顧念。
腦子裡,忽地閃過了顧念墜樓的那一幕,胸口一陣緊抽。所有的情緒都被擔憂所取代了,快步走過去,霍雲帆從裡面打開了窗戶。
“顧念,你是不是腦子有病啊?這麼高你也往上爬,要是摔下去怎麼辦?”低沉的怒吼聲,滿是對她的擔憂。
雖然被人責罵了,顧念的心裡卻是暖暖的。
“你要真怕我掉下去,就把我拉上去的,我這樣好累的。”
樓梯的高度根本就不太足夠,她可是踮着腳尖,才勉強抓住了窗戶的邊緣。這個時候,只要有人輕輕地使點力道,她就會從這裡摔下去了。
蹙眉,低聲罵了一句髒話,霍雲帆滿臉的不耐,卻還是伸手將她拉了上來。
雙腳終於重新着地,這種感覺讓她踏實了太多。長長的舒了口氣,顧念這纔打量起書房的狀況。
書房裡就像是被洗劫過一樣,櫥櫃,書桌,沙發,所有的東西全都沒有了從前的安靜的模樣,或扭曲着,或是交疊着……
“霍雲帆,你這是在……找東西?”直覺性地想要開口嘲諷他一句,話到了嘴邊,卻還是變成相當溫婉的問話。
“心情不好,發泄一下而已。”
霍雲帆的情緒還是沒有得到控制,但是面對着顧念,他竟然發不出火來了。
“嘖嘖,你可真是個破壞王!”
顧念無奈地搖搖頭,心中卻是爲霍家的傭人暗暗捏了一把汗,就現在混亂的程度想要重新整理到原位,那可是一個相當的工程啊。
她的話音落下,霍雲帆沒有做出迴應。
顧念的心底也升起了幾分懊惱,只覺得自己和他走得太過親近,話語裡也包含了太多不該有的情緒。
“那個……既然你沒事,我就……”
清咳了一聲,顧念尷尬的想要緩和氣氛,話未出口,手腕便被他的手掌鉗住了,整個人被拉扯着跌進了他的懷裡。
“我們結婚吧!”
簡短的五個字,讓顧念整個人徹底怔住住,微微擡起的手臂僵在半空之中。
她,聽錯了吧?
那個一直崇尚‘不婚主義’的男人,竟然開口向她求婚了?
“顧念,我們結婚吧!”
沒有聽到她的聲音,霍雲帆一字一頓地再重複了一遍。
這一次,他的話是在她耳邊說的,隨着字眼的吐出,炙熱的氣息噴薄在她的脖頸出,那真實的感覺在清楚的告訴她:所有的一切對是真實的,不是她的幻覺,也不是在做夢。
一抹難以控制的喜悅快速滑過,但,只是那麼一個瞬間而已。很快,顧念便將自己那顆心冰凍了起來。
“霍雲帆,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仿似過了一個世紀那麼漫長,顧念吶吶的發問。
心中雖然不段地告誡自己,這只是他開的一個玩笑而已,她卻還是沒有伸手將他推開。
或許,沫沫說的是對的,她就是傻,只要一碰到這個叫做‘霍雲帆’的男人,平日裡所有的堅持都會化作虛無。
即便是在被他傷害了好幾次之後,她的心裡都還是會存着那麼一顆希望的種子。
“我當然知道!顧念,我在向你求婚!”
微微鬆開了力道,霍雲帆和她默默對望着,深邃的眼眸看不見底,讓人猜不透他的真實心情。
“霍雲帆,我不知道你到底和霍夫人談了什麼事情。但是,請你不要將我當做擋箭牌,我不想做你和你母親爭鬥的工具。”
這樣的事情,在豪門家庭裡沒少發生過,她並想成爲這樣的犧牲者。
“我是很認真的,不是因爲賭氣……我……”想要補償你!
到了嘴邊的話忽地頓住,霍雲帆的臉上閃過一抹悲嗆,“我知道,你現在還沒有心裡準備。但是,我是認真的。念念,讓我們重新開始吧,給我一個重新保護你的機會……以後,我會對你好的。”
甜蜜的情話就這麼從嘴脣間溢出,每一個字詞都好似愉快的音節,在空氣中跳躍着,奏出美麗的樂章。
定定地看着對面的男人,顧念緊盯着他的雙眸,試圖從他的眼底看出一些端倪來……
“我會用行動向你證明的,念念,讓我們重新開始吧!”
“你是認真的?”
顫着聲音緩緩發問,顧念覺得眼前的以前恍若夢境,那麼的不真實。
“我可以對天發誓,我……”
就像泡沫劇裡最最老套的情節,男主角舉起手要發誓,保證自己對女主角的真心。但是,等不到他將話說完,女主角就已經伸手擋住了他的脣,說,“我相信你!”
同樣的情節就這麼上演,白皙的手掌覆上了他的脣,將他未說完的話成功攔截。
握住她的柔荑,霍雲帆激動地將她攬進了懷中。
“念念,謝謝你,謝謝你肯給我一個機會。”
……
所有不開心的過往,就此打住。
之後的日子,是顧念這輩子最幸福的時光。
兩個人手牽着手一起出門,逛街,看電影,去遊樂園……他們做着十幾歲男孩女孩談戀愛才會做的事情,雖然有幾分幼稚,他們的笑容卻是最最真實和燦爛的。
縱使如此,顧念的心底還是藏着幾分不安,總覺得眼前自己所擁有的一切虛無且飄渺,隨時都可以會消失……
“在想什麼呢?”
自身後環住她的腰,腦袋輕擱在她的肩窩,霍雲帆埋頭呼吸着她身上的馨香味道。
“什麼都沒有想,就是覺得這片海真美……”
美得不可思議,美得不真實,就好似自己如今所面對的一切。
“我覺得,你比這片海更美!”
讚美的話不論是誰都喜歡聽,從情人嘴裡說出來就更是顯得動聽了。
紅脣勾起了彎彎的弧度,顧念的眉眼之間竟是笑意。
“念念,我有樣東西要送給你。”
“什麼啊?”
沒有多想,顧念只是反射性的反問。
“呵呵……”
霍雲帆卻只是神秘一笑,寬厚的手掌牽起了她的手,“很快,你就知道了。”
尾音落下,顧念只感覺到指尖一陣冰涼,有什麼東西套在了自己的無名指上。
驚訝的轉眸,卻見一枚精緻的鑽戒牢牢的套在她的手指上,而他的無名指也帶着同款的戒指。
“這……”
“明天,我們去拍婚紗照!”
沒有迴應她的震驚,霍雲帆如是開口說道。
他的話讓顧念心中的某個猜測成爲現實,激動的淚水瞬間盈滿了眼眶,狂烈的喜悅在心底蔓延、膨脹,此刻的她已然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所有的一切,都按照霍雲帆安排的行程進行。
在拿到相館送來的婚紗照之後,顧念急急地想要將這份喜悅分享給最好的朋友。
撥下那串熟悉的號碼,沒等多久,電話已經接通了。
“念念……”
“沫沫,我有一個好消息要告訴你,你一定會很震驚。我和霍雲帆馬上就要結婚了……”
不等好友將話說完,顧念已經迫不及待地將自己的喜悅告訴她。
電話那頭的夏沫卻是當機便沉默了下來,好半晌之後,才緩緩出聲,“念念,你確定……霍雲帆是真的要和你結婚?”
小心翼翼的口吻,夏沫連說話的力道都不敢太用力。
“當然是真的了,我剛剛那道了相館送來的婚紗照,等會就拍照發給你看!”滿意的看着照片,沉浸在幸福之中的顧念根本沒有注意到好友語氣裡的異樣。
不用想,夏沫也能猜得到念念此刻的表情。
柳眉不自覺地促進,下意識的看了眼擺放在桌面上的報紙,夏沫遲疑着到底要不要將真相告訴她。
“沫沫,你知道嗎……”
聽着好友滿是興奮的話語,夏沫重重地吐了一口氣,“念念,有件事情,我現在必須告訴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