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把所有溫柔都在你身上用盡、要擁抱、要親吻、要抵死纏綿、要把我深入你的身體、要把你滲透進我的靈魂。
要把我的一顆心完完全全的融入到你的心裡。
要讓你這輩子永遠記得我,永遠不準忘記我。
哪怕我離去,你也不要哭。
要堅強,要勇敢,要把我們的孩子培育成最堅強浩大的樹,讓他們替我永遠陪伴你。
如果真有下輩子,我還要遇到你。
不要再有今生的漂泊與跌宕,要有健康的身體與靈魂。
安靜、廝守、纏綿,一如此刻的,我和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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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指相扣,大汗淋漓。
直至兩人都精疲力竭,俞漠將任安秋抱到衛生間裡,清理了兩人的身體後,又回到牀上來擁着。
“回去吧,俞漠。”任安秋親吻着他的喉結,說道,“不要這麼狠心,爸、媽、奶奶、你兒子和女兒,還有大喜、阿壽、阿霖,你那麼多親人和朋友,都在想你。”
“你怎麼可以替我們這麼多人下決定?不管你的病能不能治好,會不會復發,哪怕只有一刻鐘,我都寧願守在你身邊,他們肯定也是一樣的。”
“如果哪一天,讓他們知道,你寧願自己一個人去死,都不肯讓他們知道真相,你有沒有想過大家的心裡會有多難受?你不能這麼自私,俞漠……”
俞漠知道自己又錯了。
任安秋罵他是個自私鬼是對的,他太自私了,他又自以爲是的替所有人拿了一個錯誤的決定,以爲是對他們好,其實這樣的隱瞞纔是對大家最大的傷害與殘忍。
白襯衣和休閒褲,是任安秋幫俞漠從他的衣櫃裡搭出來的衣服,妻子爲丈夫搭配衣服的機會,竟是這樣彌足珍貴。
任安秋笑着幫他繫好最後一顆鈕釦,讚道:“真帥,我最喜歡看你這個樣子。”
俞漠抓住她的手,放到自己脣邊親了親,說道:“走吧老婆,我們回家。”
回家。
離開了近四年的家,半個月以來只敢遠遠瞻望不敢靠近的家,他終於又回來了。
所有好友與親人們,都丟下手中的事務趕過來了,一對嬌嬌兒女也被梨哥從幼園裡接回來了,俞宅的大門口擠滿了人,個個伸長着脖子,一副望眼欲穿的樣子,就等着這個自私的人回家。
俞漠牽着任安秋的手下車的時候,衆人的眼眶就都紅了。
“阿漠……”平常向來不苟言笑的俞父眼眶通紅,最先迎了上來。
“爸。”俞漠和俞父抱了抱,又將已經泣不成聲的母親抱在了自己懷裡,“媽,我回來了。”
“你還知道回來啊?”鞏姐邊抹淚邊氣憤地說。
衆人紛擁而上,都紅了眼眶,也有人在笑,樑大喜、陸霖揚起拳頭要打他,尹壽的冷臉彷彿下起了冰霜,能將俞漠給凍死,不過到最後,所以有的不滿都化做了一個擁抱。
任安秋已經在親友羣裡說過了,誰還敢跟他擺臉色?可別在他還沒動手術之前先
將他氣着了,讓癌細胞提前透過皮下滲入血管裡去,那就真是神仙也救不了他了。
俞漠笑着將衆人一一抱了一次,又挨着一個個喊了一聲後,纔看着已滿了八十歲的俞老太太。
俞老太太老淚縱橫,柺杖揚起又落回地上,抓着他的手,點頭說道:“回來就好了。”
“奶奶。”俞漠幫俞老太太擦了擦眼淚,“我不在的這幾年您有沒有聽話?”
俞老太太握拳在他的手上輕輕捶了一下,生氣地說道,“還好意思說我,全家上下,最不聽話的就是你,就連念念和小歸,都比你聽話。”
俞念和俞歸兩個小朋友站在遠處,眼睛睜得大大的,長得一模一樣的兩張小臉蛋鼓得像兩個圓滾滾的小包子,一樣緊張的揪着自己的衣襟,一動不動的看着他。
任安秋在一旁看得焦急,說道:“念念,小歸,叫爸爸呀。”
“他不繫我爸爸……”俞念撅着小嘴,委屈地說道。
俞漠走到兩個小不點面前,向兩人展開雙臂,說道:“念念、小歸,寶貝,我是爸爸。”
俞歸的眼睛一下紅了,腮幫子一下就鼓了起來,而俞念已經哇的一聲就哭了,然後兄妹兩個彷彿像是商量好了一樣的,一下子就撲到了俞漠的懷裡,差點沒有將俞漠給撲在地上。
“爸爸,你真的是系我的爸爸嗎?”俞念大哭着問道。
“嗯,我係爸爸。”俞漠紅着眼眶說道。
“爸爸……”俞歸也跟着哭起來了,“爸爸你終於回來了,你怎麼纔回來呀……”
“對不起寶貝,爸爸回來晚了。”俞漠兜着兄妹倆的小屁股站了起來,大步往家裡走去。
死氣沉沉好幾年的俞宅終於熱鬧了一把,即便明知回來的這個人可能不久就將離開他們,但能陪伴他走完這最後的時光,已然是莫大的奇蹟。
他能回來,本身就已經是奇蹟了。
何況誰知道手術後會如何?即便只有百分之一活下去的機會,但至少還有這百分之一不是麼?
夜已經很深了,俞老太太坐在牀頭看着俞漠,略有些昏潰的老眼,仍然沒有一絲睡意。
“睡吧奶奶。”俞滿說道。
俞老太太搖了搖頭,“奶奶想多看看你。”
俞漠抓着老太太的手,笑着說道:“好,您看個夠。”
俞老太太卻是哪裡能看得夠?
一直到睡意終於來襲,她嘆息一聲,沉入了睡夢裡去,俞漠纔將她的手鬆開,輕輕 放入被子裡,再將俞念和俞歸從老太太的牀上抱起來,回到自己和任安秋的臥室裡,將兩個小的安頓好了後,摟着一直在等他的任安秋躺了下來,輕輕發出一聲滿足的喟嘆聲:“還是家裡的牀舒服啊。”
任安秋窩在他懷裡,輕輕笑了一下。
良久,俞漠才又嘆息了一聲,問道:“阿邦他……”
“你們失蹤後,他的屍體第二天就找到了。”任安秋說道。
俞漠沉默了良久,才問道:“那焦奶奶……”
“焦邦一走,她就病倒了,一個月之後就過世了。臨走前她把小曄託付給了我們,所以這
幾年小曄一直都在俞家,不過焦邦的事他知道得不多,沒跟他說。”
俞漠嗯了一聲,摟着任安秋的手緊了一下,說道,“你把他照顧得挺好的,很懂事的一個孩子,有點阿邦小時候的樣子。”
任安秋笑了笑:“你看俞靈跟他長得像不像?”
“眼睛有點像。”俞漠說道,“不過更像美如多一點。”
如今再提起鄭美如,彷彿就是提起一個故人。
所有的仇與恨,都隨着她的離世而煙消雲散了。
紅塵滾滾,情情愛愛、恩怨糾纏,人死燈滅,活着的人在某個寂靜的夜裡驀然回首,竟不知當年那樣的你爭我奪是爲了什麼。
“要完全瞞住他們,只怕也不可能。”任安秋說道,“不過他們倆心性還是挺純良的,這些年你媽也很用心照顧他們,所以那些恩恩怨怨,他們就算知道了,應該對他們也不會造成太大的影響。”
“嗯。”俞漠點了點頭,“多虧有你。謝謝你寶貝。”
任安秋在他身上深深地嗅了嗅,說道,“你如果真的謝我,就一直健健康康的陪着我。”
“嗯。”
“你愛我嗎?”
“愛你。”
“你有多愛我?”
“像是海里的水那麼多,天上的星星那麼多……”
“幼稚……”
“如果愛你是幼稚的話,那我希望我的智商永遠不在線,永遠像念念和小歸一樣……”
“爸爸……”俞念在夢裡突然叫了一聲。
任安秋“噗嗤”就笑了,俞漠也咧着嘴笑了起來,幫她緊了一下被子,說道:“睡吧。”
“嗯,睡吧。”
“……”
兩天的時間,俞家人以及俞漠的一衆好友已經將黑色素瘤的所有資料查了個清楚。
身爲惡性腫瘤中的霸王瘤,黑色素瘤可說是所有腫瘤裡最惡劣的一種腫瘤,在中國,因爲多年以來的不受重視,加上這類瘤往往滲透於無形,即便感樑,如果沒有向肝臟等器官滲透,往往感染者無知無覺,等到感覺到不適到醫院就診時,已是病入臟腑,爲時已晚,因爲此,在中國長此腫瘤的死亡率才畸高。
但事實上,如果發現得及時,並經過專業醫生的醫治,這個病並不是那麼容易百分百致死,譬如在發達的歐美國家,黑色素瘤的死亡率就非常之低。
俞漠也是因爲“望鄉情切”,纔會下出假裝失憶,不與家人相認的蠢招。
任安秋有時候覺得俞漠簡直蠢得像個SB。
兩天後去往德國的專機上擠滿了人,家裡的親人,平時那些要好的朋友,一個個都非要陪着,尤其是樑大喜他們幾個,竟然還把當年的《非誠勿憂2》給番出來看了一遍,裡面李香山的死也是實在嚇人,讓他們都心有餘悸,彷彿俞漠真的死亡在即。
於是衆人決定,就索性好好陪他走一程,就當是像李香山一樣,提前給他辦一個火熱團圓的葬禮。
如此一來,衆人便搞得飛機上的氣氛很是凝重。
從這個方面來講,俞漠會下那不敢認親的蠢招,也是情有可原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