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心裡問自己的同時,開始承認起,對於錢淺淺,他已經有了一種不該有的習慣。
習慣,有時候真的是一種可怕的東西。
因爲習慣而上癮,想戒,就很難再戒掉了。
“誰說一隻手不能洗了?”
錢淺淺那低低的聲音帶着幾分小小的反抗跟不滿從他的面前傳來,讓他從自己的思緒中回了神。
他正了正色,將心底那一股莫名的恐慌掩下,薄脣熟悉地勾起,帶着幾分讓錢淺淺膽顫的算計。
身子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小步,身子不由自主地抖了幾下。
便聽時鏡低眉看着她,聲音如春風一般,輕輕的,卻帶着一絲涼意,“你的意思是,你現在拒絕幫我洗澡?”
“當然!”
她要是在這點都妥協的話,那她就活該被他生吞活剝也骨頭都不給剩了。
“很好。”
口氣平淡卻又冒出這麼兩個讓錢淺淺感到莫名其妙的話之後,只見他轉身走到書桌前,將之前錢淺淺籤的那一份合約拿了過來,
“既然你對我的要求提出意見,那麼,我認爲,按照合同執行,對我們雙方都算公平了。”
一臉嚴肅地將合同遞到錢淺淺面前,見她傻傻地低頭接過,將合同緩緩打了開來,便聽時鏡那不重的聲音卻如雷灌頂地傳入她的耳朵:“看清第五條。”
第五條?
順着他的話,她將視線直接掃向合同的第五條內容,上面清楚明白地寫着——
合同期間,受僱者所有的行爲都要聽從僱主的指示,如有違背,則按照本條款,照薪雙倍賠償。
錢淺淺的大腦被這《第五條》驚得一下子懵住了,眼珠子砰然瞪大,不可思議地看着時鏡。
卻見時鏡還是一副無辜的模樣看着她,明明看上去是充滿算計的眼神,此時卻能有足夠的影響力讓人覺得他是受害者,他就該根據合同照價賠償。
下一秒,時鏡的薄脣便在錢淺淺意料之中地勾了起來,“看清楚了嗎?”
“這根本就是霸王條款,我不承認!”
她氣得火冒三丈,將那合同撕成了碎片,扔到了地上。
但見時鏡微微一動嘴角,低眉望進她的眼,明明充滿算計,可眼神卻溫柔如水:
“上面的字是你親自籤的。”
“你......”
她承認,那名字確實是她親手籤的,如果可以,她就算剁掉她的手,她也不可能會籤這樣一份合同。
“我當時沒有看到這一條嘛。”
垂死掙扎的一句話,引來了時鏡不以爲意的輕笑,見他無辜又大方地聳了聳肩膀,道:
“我記得這合同我親自交給你看過。”
“你......”
又一次被時鏡的話給堵得嚴嚴實實,她當時早就被月薪十萬那幾個字把魂都給勾走了,哪裡還有什麼心思去注意其他條款。
爲了不把這麼一塊肥肉給丟了,她當然要早點把合同給簽了啊,誰會去想這奸商會無恥成這樣,竟然給她下了陷阱。
她現在要是不聽時鏡的,那麼就是違約,也就意味着她要照薪雙倍賠償,十萬的雙倍也就是二十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