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三差五成爲別人說壞話的主角,夏清雅也沒有什麼耐性和她們周旋。
一時玩性大發,在那幾位秘書聊得熱火朝天的時候,按下了馬桶的沖水鍵。一陣兒“嘩啦啦”的聲響之後,外面倒突然安靜了。
夏清雅沒給她們反應的時間,整理好衣服,開門,昂首挺胸地走出去,依然是面帶微笑的樣子。
像是壓根兒就沒聽到剛纔那些話,夏清雅還好心情地和大家打招呼。
在衆人匪夷所思的目光之下,淡定非常地洗了手,還慢條斯理地站在烘乾機那兒把手上的水吹乾,這才悠悠然地走出洗手間。
門板關上的那一刻,洗手間裡外是截然不同的兩種氛圍。
幾個小秘書陷入了尷尬的沉默之中,像是被人點了穴,一動不動,互相交換的眼神兒裡,除了恐懼,還有後怕。
她們甚至能清楚地感覺到自己的後背有一層薄薄的冷汗。
又一次當場被抓包,她們這次真的凶多吉少了吧??這個死局該怎麼破??
白秀英最先反應過來,狠狠地瞪了那位叫關昕的秘書一眼:“你說你是不是腦子進水啊?這種事兒也能在這裡說?有這閒工夫還不如去做好自己的工作,人家是什麼身份?是你能議論的嗎?”
秘書室雖然都是同樣的職位,也沒有設立主管的職務,但白秀英因爲年紀比其他人大,進公司的時間又比較長,所以她總是扮演着老大的角色,動不動就喜歡教訓人。
也許是性格的關係使然,其他人也不敢跟白秀英頂嘴,有時候就算明知道她是在以大欺小,也沒人反抗。
正如同此刻,大家就這樣看着白秀英睜眼說瞎話,義正言辭地譴責每一個人,就是沒有半句自責的話。
彷彿剛纔她一直都保持沉默,只是一個安靜的旁觀者。
莫名躺槍的關昕更是氣得眼圈都紅了,她就是開了個頭,可剛纔說得最多最起勁兒的,不就是白秀英嗎??
哪次說起公司裡的同事,白秀英不都這樣呢??
她就喜歡煽風點火,挑撥離間,最先表達對別人羨慕嫉妒恨的是她,到最後置身事外明哲保身的也是她。
這樣的職場老油條,慣有的兩面三刀,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
說好聽點兒,叫圓滑,會做人,說直接一點兒,那是虛僞。她們真是倒了八輩子的楣,才和這麼個極品共事!
回到辦公室裡的夏清雅可沒有閒情逸致去管別人的勾心鬥角,她得抓緊時間翻譯合同。
興許是她真的運氣好得爆棚,王宏臨時去外地出差,而這份合同也不急着要,所以又多給了夏清雅兩天的時間。
她總算不需要再加班加點幹活兒了,可以鬆口氣兒的感覺真好!
中午的時候,夏清又來了,這次是距離下班時間還有五分鐘的時候,踩着點兒來的。
“小雅,快把東西收拾收拾,我們吃午飯去。”夏大小姐一進門,就開始下命令。
夏清雅敲鍵盤的動作一刻都沒有停下,只是擡起頭來看了她一眼:“姐,你先坐一會兒,我兩分鐘後就搞定,翻完這個段落就好。”
“你呀,都說了別太認真,你就是不聽,幹嘛非要跟自己較勁兒?”
夏清拿了一本雜誌坐
到沙發上,狀似不經意地問:“這兩天還習慣嗎?工作要是太多的話,我幫你和王特助或者爸爸說一下。你剛進公司,很多方面都不懂,也不能把你逼得太緊了。”
“真不用了,我能適應。”夏清雅笑道。
她就不明白了,爲什麼夏清總是不厭其煩要讓她使用特權?
現在全世界都知道她夏清雅是品嘉紙業的太子女,誰都知道她進公司是爲了女承父業,這本身已經給夏清雅帶來很多不必要的關注和質疑了。
如果再動不動就要求別人給予方便和配合,不但是她本人會被所有人鄙視,就連夏啓巖和品嘉紙業都會被外人嘲笑。
夏清雅從來都不想做個一無是處只會敗家的千金小姐,她甚至從來沒把自己的身世當做可以炫耀的資本,更沒想借着家裡和老公的財力過完一輩子。
所以每次夏清這樣說的時候,夏清雅總是發自內心的排斥和抗拒。
“你呀,就是實心眼兒。人家多少人盼着家裡能有點兒關係,你倒好,有了還不屑用。”夏清嗔怒道。
夏清雅翻完最後一個詞兒,點擊保存後關掉文檔,把電腦調到休眠狀態:“好了,走吧!”
看出她明顯不想談論這個話題,夏清也識趣地打住了。
姐妹倆一塊兒吃飯是最容易解決的,兩人基本上不太挑食,也懶得再開車出去,就在公司附近找了一家口碑不錯的韓國料理。
上菜後,夏清就把五花肉放到鍋上烤,這種事兒她就不指望夏清雅來幹了。
其實夏清雅只有和靳宇軒在一塊兒的時候比較“懶”,因爲被伺候慣了,自然而然就養成了只等吃不動手的壞毛病。
不過和別人吃飯,夏清雅還是比較自覺的。
她拿起另一個夾子,正準備把菜夾起,就被夏清一把敲掉了手:“行了行了,你就別折騰了啊!回頭要是在手上燙了幾個水泡,我怎麼跟宇軒交代啊??”
夏清雅收回手,揉了揉被敲得紅了的地方,撇撇嘴:“我又不是水豆腐,至於麼?”
想到家裡那隻喜歡窮緊張和小題大做的男人,她是覺得既甜蜜又無奈。
某人簡直爲她操碎了心,跟個老媽子似的,吃喝拉撒睡全都要過問。
上回夏清雅就是不小心撞到了茶几,膝蓋淤青了一塊兒,短短兩個小時後,發現家裡所有傢俱的犄角全都包上了柔軟的防護膠條。
不知道的還以爲他們家有小朋友呢,徐佳楓他們過來吃飯的時候就爲了這個笑了好久。
戀愛中的人大都如此,自己幸福着,也希望身邊的所有人都如此。
“姐,你和曲先生現在發展挺穩定的吧?我聽媽說,你最近也不怎麼在家吃飯呢。”
夏清羞澀地笑道:“還不就是那樣咯,我們上了年紀的人哪兒像你們那樣,整天激情澎湃的。”
“切!”夏清雅壓根兒就聽不下去了,“得了吧,你也沒比我大幾年好不好?不過曲先生是個斯文人,可比靳宇軒那廝好多了。”
嘴上說着嫌棄某人的話,臉上那表情卻是甜蜜無比的。
“有時候我倒希望他不那麼斯文。”夏清輕嘆一聲。
直到現在,她和曲盛君的關係都是不溫不火的發展着,最大程度就是牽手。
再也沒有進一步的舉動了。
都是成年男女,又是明確了戀愛關係的,卻始終沒有跨過那一條線,怎麼看都覺得很奇怪不是?
夏清自認也不是個多麼重欲的人,可她是個正常的女人啊,她也會有那方面的需求,也會想跟自己的男朋友親熱啊!
但曲盛君就像一尊石佛似的,每次和她單獨相處的時候都是點到即止,絕對不會做任何讓人誤會的事兒。
這讓夏清有點兒受打擊,她的魅力有那麼差嗎?
這事兒外人還真不方便發表意見,夏清雅有些尷尬地笑笑:“興許曲先生是尊重你唄,你不妨試試給他個訊號?”
“嗯,有機會我再試試看。”
經過廁所門那件事兒後,秘書室裡的人都安分守己地幹活兒,再也沒人隨意進出,這倒給了夏清雅一個清淨的工作環境。
晚上回家的時候,她只當成了趣事兒告訴靳宇軒。
彼時,靳少爺穿着圍裙正在燉烏雞湯,拿湯勺舀起一小口,嚐了一下味道,權當在聽天氣預報似的平靜。
半晌,等到他女人抱怨完畢,這才幽幽地下結論:“一羣三姑六婆。”
“對啊!看來到哪個地方都一樣,有女人的地方就少不了八卦,其實她們對我一點兒瞭解都沒有,就每天都這麼起勁兒地在背後編排我。”
只有回到家,夏清雅纔會像個小女人似的撒嬌,訴說自己的委屈。
她從背後抱住靳宇軒,小臉貼着他寬厚的後背,嬌滴滴的惹人疼,小手卻不老實地在人家的肚皮上彈鋼琴一樣的搗亂。
靳宇軒抓住她的小手,放到嘴邊輕咬了一口:“調皮!”
把雞湯的火關掉,他轉過身把女人圈在懷裡:“那你打算怎麼辦呢?跟她們撕破臉?還是準備狠狠地教訓她們一頓?或者,像夏清說的那樣,讓你爸爸幫你報仇?”
他突然很感興趣,他女人會怎麼處理這件事兒。
不過也只是純屬好奇,至於是什麼樣的結果,靳宇軒一點兒都不在乎。
不管他女人捅了多大的簍子,得罪了什麼人,他都會爲她一一擺平,找老公不就是爲了有個依靠麼?
“什麼都不做。”夏清雅揚起笑臉,水眸裡的堅定的神色,自信滿滿。
幹嘛要去跟她們一般見識?
不求所有人都瞭解自己,認識自己,也不需要太多人認可,做好自己就好了,也許時間能讓大家看清一切。
夏清雅捏起一塊黑椒牛柳送入嘴裡,吃得津津有味:“她們也就是三分鐘熱度,說多了沒人迴應,她們就不會再說了。我只要不迴應,她們覺得沒趣,就不會再注意我咯。”
靳少爺讚賞地揉了揉她的發頂,大方地讚道:“不錯嘛,這招兒高!”
別看他女人平時挺迷糊,有時候還喜歡犯傻,但她的情商可一點兒都不低。
沒必要浪費時間在無聊的人身上,被狗咬了一口,難道還要咬回去嗎?那豈不是在自貶身份?
靳宇軒疼愛地抱住夏清雅:“工作上有什麼需要我幫忙?合同都翻譯好了嗎?”
昨天有幾個專業術語夏清雅實在翻譯不出來,查了字典,但總覺得表述不夠準確,就跑去書房向他請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