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宇軒留意到,夏清挽着張雪的時候,張雪的身體立馬就僵住了,表情還很害怕。
甚至飛快地看了靳宇軒一眼,這分明就是求救般的眼神兒。
也對,在這裡的所有人中,張雪除了夏清,也就是對靳宇軒最熟悉了。
雖然沒有過更深的交流,但報紙和雜誌上鋪天蓋地的都是飛揚集團的相關報道,有關靳宇軒本人的介紹更是一直都沒中斷過。
這麼有來頭的大人物,看着又挺正直的,總比夏清要靠譜吧??
靳宇軒完全不相信夏清敢在這樣的場合做什麼小動作,尤其是以她今時今日的身體狀況,就更不可能了。
“不早了,大家先登機吧!有什麼可以上機後再聊,這一路上有的是時間。”
靳少爺發話,誰都不會有意見,夏清雅只是睜着一雙大眼睛,看了看兩個貌似一團和氣的女人,緊跟着靳宇軒上了飛機。
那晶晶亮的小眼神兒讓靳宇軒忍俊不禁,登上舷梯的時候,還壓低聲音提醒夏清雅:“寶兒,你老這麼盯着人看,太明顯了,人家會對你有所戒備的。”
美劇的影響太深,讓靳太太滿腔熱血都無處可用,她可是做夢都想做個心理專家破案高手。
尤其是近在眼前的還有這麼兩位“嫌疑人”,她能不躍躍欲試麼?
夏清雅聞言就不敢再回頭看夏清和張雪了,連忙做出小鳥依人狀,靠在靳宇軒的肩頭。
“真的很明顯啊?那你說夏清會不會已經開始懷疑我了啊?”
出師不利啊,果然做偵探這種事兒除了過人的天賦,還必須得有經驗,不然分分鐘都能把計劃給攪黃了。
靳宇軒強忍着笑意,一本正經道:“剛纔是挺明顯的,不過你以後稍微注意點兒,應該就不會有問題了。乖,儘量放自然點兒。”
“嗯嗯。”夏清雅忙不迭地應下了。
只是安靜不到幾秒鐘,又按捺不住地請教某隻老狐狸:“那我要怎麼做,才能既觀察到她們,又不會引起她們的懷疑?”
靳宇軒用食指在夏清雅的鼻尖點了點:“很簡單,就做你自己,或者用我來打掩護,比如這樣……”
最後一個字兒的尾音消失在兩人緊緊貼合的脣瓣間,靳少爺是一點兒都不介意和老婆在人前恩愛。
當然,他這是發自肺腑的真情流露,可不是故意作秀給誰看。
雖然夏清雅總覺得有哪裡不對,但她還是乖乖地窩在靳宇軒的懷裡,迴應着男人的吻。
其他隨行人員都很有默契地別開頭,大boss和老闆娘的恩愛是出了名兒的,誰會那麼不識趣,緊盯着人家瞧?
那多尷尬。
哪怕背對着衆人,靳宇軒還是能清楚地感覺到有強烈的視線投在自己和夏清雅的身上。
不用說,除了夏清,只怕也沒有旁人了。
呵呵,這個變態女人,自己得不到愛情,只要見了誰感情順遂,就恨不得拆散別人。
如果天底下的所有人都成了形單影隻的癡男怨女,那她就心滿意足了。
這一行人魚龍混雜的,與其花錢去買別人家的機票,倒不如開自個兒家的飛機,專機裡還比較自在。
夏清雅坐飛機總是容易犯困,加上早起的緣故,這會兒吃了早餐已經打了好幾個哈
欠了。
“困了?去睡會兒,我在外邊兒處理郵件。”靳宇軒揉了揉夏清雅的發頂,溫柔地哄着。
夏清雅往張雪坐的位置瞥了一眼,發現她只是安靜地看着舷窗外的雲層,夏清也捧着一本時尚雜誌在看,便放心地進了他們的專屬房間。
不管某些人打算整出什麼幺蛾子,反正有靳宇軒在,她們總不能把這飛機給拆了。
靳宇軒目光帶笑地看着夏清雅進了房間,臉上的笑容才收起。
打開筆記本電腦,專心致志地看郵件,彷彿對機艙裡的其他人和事兒沒有絲毫的興趣。
倒是夏清,雜誌翻了好幾頁,一個字兒都沒看進去,注意力一直都在對面的人身上。
“你看起來挺正常的,你的‘病’早就好了吧?不然怎麼會跟着一塊兒去M國?”
夏清臉上的嘲諷很明顯,分明就是在嘲笑張雪裝瘋賣傻那麼多年。
那樣子彷彿在說:裝啊,繼續裝啊,我看你還能裝多久!
張雪卻對她的話置若罔聞,沒有半點兒反應就算了,還充耳不聞,似乎飛機外面的雪白雲層比任何事物都來得更有吸引力。
夏清壓根兒就不在意張雪的態度,似笑非笑道:“怎麼,你是覺得快要見到姚賢雅了,所以有恃無恐?那麼多年沒見,你憑什麼以爲她還會相信你說的話?”
張雪像個聾啞人似的,呆若木雞的坐着,就是不理不睬的態度。
鬧了個無趣,夏清索性也懶得開口了,把座椅靠背放下,戴上眼罩睡覺。
直到她發出均勻悠長的呼吸,張雪才轉過頭來,平靜的眼神兒盯着夏清老半天,始終不發一語。
靳宇軒似乎很忙,路上都在處理公務,中間有一陣兒進去陪夏清雅小睡了一會兒。
夏清和張雪就是兩個特立獨行的個體,和這飛機上的所有人都格格不入,沒有人願意和她們交流。
只除了乘務人員送餐的時候會禮貌性地說些服務用語,其餘時間,機艙裡都很安靜。
倒是夏清雅醒了以後,窩在寬大的座椅裡看連續劇,那一句句純正的美語發音從平板電腦裡傳來,才讓機艙不至於過於安靜。
靳宇軒在出發之前就已經和曲盛君通過電話。
知道夏清和張雪要去M國,曲盛君的心裡其實是很矛盾的。
他既希望幾個人能當面對質,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弄清楚,又害怕到時真相會被揭穿,這個姚賢雅並非是他牽掛了好幾年的本尊。
一個長期陷入絕望和哀傷的人,好不容易見到了,即使知道有可能是個冒牌貨,仍然希望這人能留在自己身邊再久一點兒。
說到底,曲盛君不過是個可憐人。
這樣的企盼太過卑微,近乎變態,卻是他現在唯一的執念。
飛機降落的時候,曲盛君已經等在了停機坪,他是自己來接靳宇軒一行的,姚賢雅並沒有跟來。
“小雅的睡眠一直都不太好,剛纔好不容易睡着,我就讓她在家裡睡個午覺,反正一會兒就能見着了。”
但凡陷入愛河的男人大抵都一樣吧,都是真心實意地要對自己的女人好。
不管在物質上還是精神上,都想寵着她,疼着她,就像養女兒似的,寵上天就最好。
靳宇軒拍拍曲盛君的
肩膀,不以爲意道:“又不是外人,用不着這麼客氣。都是朋友,難道還要你們夾道歡迎不成?”
要說這曲盛君也是魔怔了,因爲姚賢雅重回自己身邊,開心興奮之餘,他就從酒店搬了出來,回到自己半山腰的別墅住。
他一個人的時候,當然是住在市區的酒店方便。
出入談生意交通方便不說,酒店的套房每天還有專人打理,還配備了私人管家,二十四小時都能點餐,比在家裡還方便。
但是姚賢雅回來了,一切都不一樣了。
酒店再方便,那也比不上自己家裡,何況他們倆本來就是未婚夫婦,不在家裡過上柴米油鹽醬醋茶的小日子怎麼行?
靳少爺出行,自然所有的事兒都是安排好的,即便到了M國,當地也會有他的人。
坐上車隨着曲盛君朝他的別墅開去,靳宇軒的眼神兒有些幽深。
特地不去住酒店,也是想讓所有人都住在同一個屋檐下,這樣才方便某些人行動。
只是想到可能會發生的危險,靳宇軒還是不由自主地握緊了夏清雅的手。
“怎麼了?”察覺到男人的不安,夏清雅輕聲問。
靳宇軒轉過頭,在她的額頭親了親:“沒什麼,你要乖乖跟在我身邊,千萬別亂跑。”
夏清雅很是不以爲意地撇嘴:“我又不是三歲的小孩子,亂跑什麼啊!”
對上男人難得嚴肅的神情,便乖乖地依偎在人家的懷裡:“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都聽你的,行了吧?”
知道這男人是在擔心自己的安全,夏清雅當然不會不領情。
要論道行,夏清顯然還達不到靳宇軒的水平,但夏清雅不是夏清的對手,這也是事實。
兔子急了還會咬人呢,何況這還不是隻兔子,是一條吐着信子帶着劇毒的毒蛇。
雖然早就見過了姚賢雅的照片,可是這會兒真人站在眼前,夏清雅還是怔住了。
還真是長得一模一樣啊!
不過眉目間的神情,還有那怯怯的眼神兒,又和姚賢雅不太一樣。
興許是之前靳宇軒說過,這位“姚賢雅”有可能是假的,所以夏清雅在有了先入爲主的印象後,竟也覺得越看越不像。
相比之下,夏清的反應就更精彩了。
她在見到姚賢雅的那一刻,雙眼就紅了,看着姚賢雅的眼神兒還帶着幾分心疼。
不明真相的羣衆,恐怕真的覺得她們倆是姐妹情深,久別重逢會這麼激動也是人之常情。
“小雅,你真的還活着!!真是太好了!”眼淚瞬間奪眶而出。
如果不是清楚夏清的爲人,夏清雅真會爲之動容。
畢竟這年頭,女人之間的友情能在繁華都市裡持續下來的已經不多見了。
姚賢雅似乎很不習慣和別人過於親密的接觸,在夏清拉住她手的時候,她飛快地把手縮了回來,還如同驚弓之鳥一般躲進曲盛君的懷裡。
這個反應讓夏清始料未及,她看向姚賢雅的瞬間,眼裡閃過一絲很明顯的殺意。
不只是夏清雅看到了,靳宇軒也沒有錯過,就連站在夏清身旁的張雪,都看了個一清二楚。
有趣的是,幾個人都不約而同地當做沒看到,保持着沉默,靜觀好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