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一會兒，他將桌前的一沓紙拿起來遞給她：“請看一下這個。”
紀野微微一愣，伸手接了過來。
一頁一頁仔細翻閱，她愈是困惑。這是一份關於“前程”地業的標書，還有一份轉讓協議。
翻閱完，她覺得不解，擡頭疑惑地看他。
前程是穆氏與世紀聯盟以來，最大的一單由穆氏單獨接手的case。當初世紀也曾垂涎過這塊肥肉投了標，但最終讓穆氏贏了去。也是直到答案揭曉的那刻她才知道原來穆氏也對它有意思，併爲此投入過無數的心力。最後是他們中標，也算是贏得讓人無話可說。可如今他這是。。。。。。什麼意思？總不會是她理解的那樣吧。
“你覺得如何？可以的話就簽字。”他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桌旁的筆。
頓了頓，他又補充道：“穆氏與世紀的合約也隨你更改。想結束，續約亦或變動條例，任你處置。”
呵。。。。。。她終於明白過來。她早該料到的，不是嗎？
“一個月，你就在準備這些？”
她笑了出來，將那沓紙輕輕放回桌面，向後靠在椅背上：“你是要用這個償還？你、把我當妓女？”
他的眉毛微微蹙起來，對她這種輕佻的說法有些不滿：“那你請說你的條件。當然，除了物質，我給不了別的。”
她想了想，靠近前去，手肘支撐身體，對他吐氣如蘭：“我不貪心。我的條件只有一個，就是——我要你你娶我。”
“果然。”果然是獅子大開口，他因紀野契合了他的猜想而舒口氣般笑開，偏頭看眼前近在咫尺的女人，“這就是你去找染染挑釁的原因？你應該知道這不可能。”
他此刻的淡笑含義應該就是“你果然是這種女人”的意思吧，真是自信啊。
“穆合，”她嘆口氣，坐回座位，身體前傾手指撐住下巴，“你究竟是否認真想過我爲何要這般千方百計地接近你？
“什麼利益聯姻？告訴你，我壓根一點都不在乎。”
“那你究竟要什麼？”他沉着臉色反問。
她並沒有回答。
咖啡館外的陽光透過窗子灑進來，落入他如墨般沉黑的眼眸，反射出淡淡的金棕色。她看着穆合的眼睛，強忍住心底的酸意，慢慢地道：“我心裡一直有一個困惑——我認識這麼多男人，你是唯一一個不那麼欣賞我，也沒有誇讚過我，在我無論多主動的情況下依舊坐懷不亂的人——哪怕是在曾經我們關係還很不錯的時候。認識這麼多年了，我真的很想知道，在你眼裡，我究竟是個怎樣的人？我於你的意義，究竟是什麼？”
他沒想到她會問這個，一時愣住。
給發生了一夜情的女人一筆物質賠償
，他知道他今天這樣做，哪怕給的再多，都的確有點嫖客的性質，換作任何正常的女人多少都會覺得有些受辱。可他有別的路走嗎？他不可能給她別的。是她勾引他。最大的前提便是，他是不會愛上她的——他一向這麼認爲。而且他還有染染。眼前這個女人，還扼殺了他和染染的孩子。
那些文件，已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的償還方式——他把穆氏的半壁江山拱手相讓送給她，還將穆氏作爲魚肉，她爲刀俎，任她宰割。
他認爲她不吃虧。
他想過她的各種反應，卻沒想到她會突然問他這個問題。他皺起眉頭。她對他的意義是什麼？說實話，他從未想過這個問題，也沒打算去想。眼下的情形，他更不可能好好思考這個問題。他只在心裡斟酌要怎麼應對她。
許久，他擡起頭看着她的眉眼慢慢問道：“你想聽什麼？”
“我只想聽你對我的看法。”她看着他不緊不慢地回答。
他點頭道：“你的確很漂亮，很性感，也很聰明。”
“沒了？”她挑挑眉，似笑非笑。
“還要有什麼？”他反問。
“你就從來沒有，對我動過心？”
意料之中的，終於到了現在這一步。穆合想了想，覺得有些話，他很早以前就想對她說。而現在——他想終於是時候和她徹底說清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