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找到了？”
“老大，出事了！”
“啪嗒”一聲，手機摔在了地上，李承炫好像什麼都沒有聽見似的，整個人呆呆的，兩隻耳朵已經聽不見外面的人在說什麼了，只感覺五官都失靈了似的。剛纔他聽見了什麼，都是假的吧。
他的雙眼通紅，脖子上的青筋爆出，臉部的肌肉都有些抽搐，這是怎麼了？
“呀！”狠狠地一拳砸在玻璃窗上，還不夠，緊接着又是一拳，兩拳下來，手上都是鮮血。有玻璃渣子扎進了手指的關節上，看起來血肉模糊。
用那隻沾滿鮮血的手，他重新拿起手機，此時的他已經漸漸鎮定下來了。
“小豬，聽我說，馬上想辦法把我弄出去，我必須馬上到一一身邊，她需要我。”
“是，老大。”
玻璃被砸了好幾下之後，已經出現了裂痕，這麼大的響動，難免會把下面的人驚動了。李承炫的媽媽是第一個上來的，一看這樣子，眼睛都紅了。
“炫兒，你這是造什麼孽啊，你這是幹什麼，這樣傷害自己，難道媽媽就不會心疼嗎？傷在你身，痛在媽心裡啊！你這孩子。媽馬上去拿藥箱啊，你等着奧。”
“爸是打定主意不會放我出去了，是不是？”
“傻孩子，你就不能服服軟，你爸爸和爺爺全部都在氣頭上，你就不能先忍忍，妥協一下，不管怎麼說，等這陣子風頭過去了再說。”
“我等不了了，有個人，今天我必須去見。”
“又是那個女人是不是？炫兒，你是被她洗腦了嗎？怎麼一天到晚只想着那個女人了。那個孩子，媽媽也見過，不是什麼善類，哪裡能和若晨丫頭相提並論呢？你是被她迷惑了心神，以後就會忘記她的。”
“媽，我不想聽見你們再說她一個不字。”
正巧這個時候小淘氣上樓，聽見了這些話，難免有些生氣：“哥哥，你這是怎麼和姨媽講話呢，就爲了那個狐狸精！”
“你閉嘴！我說過，誰都不許說她一個不字。泠泠，這是最後一次警告你，下次還從你的嘴巴里聽見這樣的話，我絕對不會輕饒了你！”他冰冷的眼神掃過李泠泠，她一下子被嚇懵了，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緩過氣，纔開始哭訴。
“哥哥，你兇我，你竟然兇我，就爲了那個……女人！”她本來想說的是，爲了那個狐狸精，但是李承炫的眼神過於犀利，讓她即將脫口而出的話硬生生吞了下去。
“炫兒，怎麼對妹妹說話的！”李承炫的媽媽也板起了臉，同時對那個只有過一面之緣的女人更加不滿起來。所有的不滿都加諸在她的身上了。
“老大！”屬於花美男特有的聲音此時從天空上方傳來，李承炫往窗外一看，果真是花美男來了，他站在直升飛機上，一個勁兒衝他揮手，怕他看不見似的。
“快上來！”
李承炫站到窗口，對着裡面的人道：“我知道下
面有多少人在，今天我非走不可，若是媽媽你想失去一個兒子的話，就讓下面開槍吧。”
說完這句話，一個跳躍，直接跳到了空中，用手一抓，從直升飛機上吊下來的梯子，人被吊在了空中，梯子慢慢被提上去，人也慢慢被送上了飛機。
“炫兒！”李承炫的媽媽站在窗口，喊着李承炫的名字，看着他越走越遠，心頭對樓一一的積怨更深了。李泠泠站在一旁，也開始恨起那個女人來，本來沒有什麼事情的，還未那個女人感到抱歉，現在卻忽然覺得這都是那個女人該得的。
飛機上，花美男都不知道該怎麼跟老大開口，他是知道的，在老大心裡，大嫂有多麼重要，可是現在大嫂卻遭受了這種事情，那幾個人就自求多福吧，恐怕是要死無全屍了。
連他第一眼看見大嫂的時候都覺得心開始抽痛了，更何況是老大呢？恐怕老大的心都碎了吧。幸好第一個發現現場的人是他，而不是老大，此刻他萬分慶幸。
“究竟是怎麼回事？”
“大嫂被輪姦了。”花美男一邊用眼睛偷瞄着李承炫的臉色，一邊嚥着口水。
儘管不是第一次聽見這句話，可是依然心痛得無以復加，想到她當時遭受的痛苦，他幾乎要把那幾個人全部拗斷脖子，恨不得吃他們的肉，喝他們的血，才能解心頭之恨。手指甲已經全部嵌進了肉裡，但他渾然不覺。
“具體呢？”
“現在還在醫院……”
“我要知道具體的情況，你懂我的意思，彭小豬說是你先發現的。”
“老大，你真的要知道？”花美男當然知道李承炫說的是什麼，他只是怕說出來以後老大難以控制自己發飆而已，這還是在飛機上，要是出點什麼事情，可就完了。
“一五一十講出來。”
“我找到大嫂的時候，她就躺在地上，嘴巴邊是黑色的膠布，手腕上和腳腕上都是淤青，應該是掙扎的時候被人強制固定住了，身上什麼都沒有穿，下面一直在流血，大嫂的眼睛裡完全是空洞的，一滴眼淚都沒有，不知道在想什麼，頭髮很亂，都被淋溼了。”
“醫院怎麼還沒到！”
“老大，你放心，只要查出來是誰幹的，你不說，我也要把他解決了！”
五分鐘後，已經在醫院的走廊上了，他整個人都有些迷糊了，一路走，一路撞到人，花美男一個勁在後面賠不是。此刻的李承炫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快點到她身邊。
彭小豬站在走廊的盡頭，背靠着牆壁，看見李承炫才轉頭：“老大，你來了。纔剛剛推進去，醫生說，最好是能讓她安靜一會。從被送到醫院開始，她就一直很冷靜，不管醫生讓她幹什麼都很配合，沒有吵鬧，只是目光很呆滯，像個機器人。醫生說，要小心，怕她想不開自殺。”
“那現在，我不能進去看她嗎？”
“嗯，還要稍微等一會。”
“她身
體怎麼樣？”
“從身體裡取出了至少三個以上的精液，下體已經縫合過了，血液止住了，而且已經做了相關措施，應該不會有以外懷孕的情況發生。只是……”
“只是什麼？”
“只是醫生說，這種情況，很有可能終身難孕了。”
沉默，三分鐘的沉默，連空氣都開始凝固了，花美男和彭小豬都感覺到了李承炫的僵硬，那種感覺彷彿是天崩地裂似的，那種壓抑在心裡的憤怒，幾千倍被壓縮着，若是有一天爆發出來，那力道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我要進去看看她。”
白色的病房裡，筆直地坐着一個人，她在看什麼，沒有人知道，只是看着她那一副出神的樣子，這世界彷彿變了。
“一一？”李承炫甚至不敢大聲叫她，他怕聲音太大，會把她嚇壞了。
她沒有轉過頭，彷彿什麼都沒有聽見，李承炫緩步走到她面前蹲下。向上看着她的臉，那是一張完全蒼白沒有血色的臉，看起來比紙還要白。 李承炫握住她的手，緩緩放到胸口，柔聲呼喚着她：“一一，是我，我是阿炫。”
她的眼睛裡完全沒有焦距，看不見生的希望，也看不見前方的路，她彷彿把目光放在了所有的地方，卻彷彿什麼地方都沒有放着，讀不懂，看不清。
“一一。”
樓一一的眼睛裡忽然蓄滿了淚水，彷彿是爲了發泄似的，她一直不停地哭泣着，卻一點聲音都沒有，只是流淚，似乎要把淚水都發泄完似的。
“你爲什麼現在纔來？”良久她才說了這麼一句話，可是就是這麼簡單的一句話卻讓李承炫心痛得無以復加，彷彿世界都要開始坍塌了，那顆屬於他的星星終於摘下了她純淨的面紗，卻是他最不想看見的一張淚臉。
彷彿是心臟最重要的那一部分缺失了似的，他真的很痛，可是再怎麼痛哪裡能比得上她的萬分之一？
“一一，是我遲到了，這輩子，你都不要原諒我，我也不會原諒我自己，就讓我這輩子都這麼看着你的臉，愧疚一輩子，守護你一輩子，來贖罪吧。讓我一輩子都活在愧疚之中，永生不得安寧吧。”
樓一一的淚水不停地流着流着，彷彿前世今生的淚水都要在這一刻流乾了似的。她不停地捶着他的胸，可是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聲音裡的哽咽卻是如此清晰，讓她蒼白的臉更加毫無血色。
李承炫什麼話也沒說，只讓她發泄着，這個時候她還願意揍他，是不是表明她的心裡還是有他的？他忽然緊緊抱着她，彷彿要將她揉進血肉裡去似的。
“一一，以後都叫我阿炫，阿炫只是你一個人的阿炫，永遠，都會陪在你身邊，每一分每一秒，都不要離開我的視線，一一，我今生的唯一。”
我願意爲你，放棄李這個姓，我願意爲你脫去一身的功名利祿，只在你身邊，做一個平凡的男人，從今以後，我只是你的男人，阿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