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與其去追求那顆永遠不會屬於我的心,還不如學會放手。”
她低垂着眼眸,看不清思緒,那一瞬間的迷茫還是被他看在眼裡。他於是漫不經心道:“可他現在追到這裡來,不也說明了他心裡還是有你的嗎?你是在逃避嗎?”
不管是逃避也好,還是其他,但是她現在都不想和他有什麼交集了。她承認,她膽怯了,不想再把一顆心送出去,卻又收不回來了,這一次,她要把自己好好保護起來。
那時候是想看看她和她心中的男人,最終能走到什麼地步的,沒想到在這裡就結束了,而且是以這種方式結束的。最終還是爲了那個男人而離開他。這女人,心裡究竟有多少愛?
“你究竟有多愛他?”
多愛?她自己也不知道,只是想這麼守護他,那是她一直以來的信念,可現在,她想離開了,不是爲了其他,若是沒有那間新聞事件,她或許還會留在他身邊?她也弄不懂自己了。
晴空中最終還是劃過了一道流雲,代表了一段省略的愛情。而不是最終的句號。
“總經理?”小陳敲了敲門,最近總經理總是這麼發呆,一向幹練的他會有時間發呆,簡直就是一大奇聞,但是這卻是鐵錚錚的事實。 “進來。”被打斷了思緒的蕭哲,這纔回過神,看着小陳道,“什麼事?”
“哦,這是這一次公司的財務狀況的報表,還有這裡是新的競標投資,需要在這裡簽名。”小陳把手裡的資料往前以放,對着蕭哲指着該簽字的地方,生怕他一個恍惚就籤錯了名。這種事情之前發生過,所以他才小心翼翼。
蕭哲很流利地簽好了名,看着小陳道:“不知不覺,你的能力增強了很多啊。”
不過是一句小小的感嘆,但是卻把小陳嚇得不輕,他還以爲是“功高震主”了呢。都說伴君如伴虎,以前,他還能稍微明白一點總經理的思想,但是現在,他真的是完全不明白了,好像是因爲總經理夫人離開的緣故把。哎,早知道今日,當初就不該讓人家走掉嘛。
“不,不敢。啊,對了,總經理。”小陳急忙轉移蕭哲的注意力,“剛纔你家裡打電話過來,說讓你今晚回家吃飯。”
“嗯。知道了,你下去吧。”
“還有,那個李嘉玲小姐在會議室等你。”蕭哲點了點頭,示意他可以出去了。
“啪”一聲,門關上了。蕭哲望着關上的門,看了很久。腦子裡微微有些出神。已經很久沒有回去了,自從安閒離開之後,他反倒是常常回去了,那幢空無一人的房子。原來一個人的時候就是這樣,寂寞的可怕,空虛的感覺會浸沒五官,讓人想要尋找解脫,但是卻無從入手。每天晚上看着天花板,數着羊入睡。那麼之前,那麼多的夜晚,她一個人是如何度過的?也是這麼一邊想
着他,一邊入睡的嗎?那該是多麼寂寞呀!每每想到這裡,他忽然就自責起來,心中的愧疚一天天加深。
倒是很少有時間再去想起李嘉玲。雖然她長得很像安寧,但是畢竟不是安寧。他或許能對她產生好感,但那不是愛情,他心裡清楚,愛情不是這樣的。
無奈地嘆了口氣。可是他越是想要逃避,就越是能夠遇見她,她似乎也感覺到了他在逃避,所以反而一次次找到他的家。現在甚至光明正大在公司裡要見他。按說,以她的一個小職員的身份是不可能看見他的。這麼一來,不是昭告天下,他們之間有關係嗎?
這樣的她,讓他找不到當初那點倔強和堅持,反而慢慢失去了自我。但是既然她找他來了,那麼他就一次性把事情說清楚,否則,又搞不清楚了。感情這東西,實在是太能折騰了,他折騰不起了。右手按住被風吹起來的資料,站起身,打開門,往會議室走去。
爲了方面行事,會議室其實和總經理辦公室是相差不遠的,而且十九樓是總經理專用的辦公室,這裡沒有多少人,除了秘書和秘書助理,基本上就只有一個會議室了。這一層安靜得很。他大步走到會議室,在門把手即將轉動的瞬間,他忽然有些猶豫,不知道該不該見面,這一秒的停頓之後,還是邁出了腳步。
李嘉玲看見蕭哲的時候,心裡是滿心歡喜,雖然他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和她聯繫了,每次她發短信和打電話過去,他也總是用很忙來推脫。偏偏他這半假半真的話,讓人分辨不出真僞,甚至一開始的時候,她還去他家裡等他。除了第一次真的見到他以外,之後就再也沒有見到了。他在躲避她。可是她還是有自信,就憑這張臉,她知道她不會輸的。果然,他還是願意過來見她,就說明他心裡還是有她“這張臉”的吧。
“阿哲!”她語氣裡的驚喜是不加掩飾的。
蕭哲有些彆扭地轉開視線:“嗯?有事嗎?”
“沒事難道就不能來找你嗎?我們已經很久沒有見面了,我很想你。”她像花蝴蝶一樣,撲進了他的懷裡,但是蕭哲不着痕跡地從她手裡掙脫,把她往外推了推。
李嘉玲尷尬地站在那裡,不過,她不是那麼容易放棄的人,隨意委屈地開始掉眼淚:“阿哲,你這是怎麼了?是不是嫌棄我了?”
她胡亂擦着臉上的淚水,又一字一句地申辯,“阿哲,我知道我不乾淨,一點也不乾淨,你嫌棄我也是應該的,不管怎麼說,你幫我爸爸看了病,我該感激你的,這麼大的人情我怎麼也還不起了,本來想做牛做馬的,但似乎你不需要了,既然這樣,那麼我還是回到屬於我的生活軌道吧,反正我們也是原本不該有交集的兩個人。”
她說得很委屈,眼淚也一直往下掉:“我知道我配不上你,我在你身邊,只會讓人看不起你
。阿哲,謝謝你對我的照顧,我……我該走了。”眼裡滿是悲慼。
這個樣子,蕭哲怎麼可能會讓她走,萬一出事怎麼辦?她是吃定了蕭哲不會放着她不管,所以纔會這麼上演一出“情深妾意”。
“等一下。”果不其然,在她轉身的時候,蕭哲抓住了她的手臂,她的嘴角揚起一抹得逞的笑,隨即消失。“你想回到什麼軌道?又是以前那種生活嗎?若是那樣,我當初何必花費那麼大的心思把你贖出來?”
“可是……可是我沒有什麼能報答你的,你現在又不想看見我,我不是不知道,我只是想要離你遠點,這樣你就不會爲難了。”
哎。蕭哲在心裡默默嘆了口氣。不管怎麼樣,他都不可能看見一個和安寧一模一樣的人在外面吃苦,現在安寧還沒有下落,若是她在外面吃苦,他希望,也有人能在她需要的時候幫她一把。撇去愛慕的心不算,他還是希望她能衣食無憂。
蕭哲把她的身子扳過來,語氣誠懇:“那些都是我自願做的。沒有誰逼迫我,我願意幫你爸爸看病,願意讓你脫離苦海,這些都是我自願的,所以你不需要什麼報答,只要好好活着就好了。”他的目光裡滿是真誠。
但是李嘉玲又怎麼會就這麼善罷甘休,若真是這樣,那她的所有計劃就這麼泡湯了,她還有什麼價值呢。所以她不會這麼放棄,眼淚還是這麼充盈:“可是……可是我不想讓人覺得我是在博得你的同情,我想用自己的雙手,能夠找到自己可以努力的方向。如果離開了這裡,我根本無處可去,還是隻能回到原來的生活,不是嗎?”她已經隱隱約約感覺到了,他似乎要讓她離開,或許只是早晚的問題。如果離開這裡,她就真的沒有辦法再靠近他了,所以唯一的辦法就是呆在這裡。
眼淚是女人最好的武器,不管是真是假,總是能夠讓男人心軟。蕭哲知道她之前的遭遇,所以並不覺得她在作假。
“別哭了。”他柔聲道,“我不會讓你離開,你只要安心在這裡就好了。”看着她哭哭啼啼的樣子,他又有些心軟,不可否認,當初他還真有這麼個想法,想讓她離開,但是最後還是沒有這麼做。他也明白,那不是最終的解決辦法。
只要他的心沒有任何動搖就好了。‘
聽蕭哲這麼說,李嘉玲哭得更加兇猛了,她淚流滿面的樣子,真的讓人很心疼。每每看見她這個樣子,他就會不自覺的想起安寧那時候在法國巴黎的街頭大聲哭泣的樣子。
“好了,你就安心在公司工作吧,如果真的不安心,可以從你的工資裡慢慢扣。但是以後不要上十九樓來找我,容易讓人誤會。”
李嘉玲在心裡咬牙切齒,但是明白事情不能操之過急,要一步步來,所以她也見好就收,今日的目的索性是達到了,一步步來不能操之過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