矯健的身影,飛速地奔跑在這條路上,沒有人會說這是對的,但是也沒有人會反對。在醫院的走廊上奔跑,這讓那些人都感覺到了驚訝,衆人回頭,之間一個雙目赤紅的男人,發了瘋一樣,在尋找着什麼,臉上的表情煞是猙獰,彷彿是失去了什麼珍寶一般。衆人紛紛自覺地爲他讓出了一條道路,看着這個東方男子發瘋似的表情,心裡不自覺地惋惜。
找完了最後一間房間,蕭哲才終於相信,安閒並不在這家醫院裡,好不容易,好不容易纔確定了自己的心,興致勃勃地跑過來,告訴她這個消息,可是她又去了哪裡?
“安閒,你究竟去了哪裡?”
站在旁邊的人,看見他一臉悲傷,也忍不住爲這個東方男人惋惜,看見他一拳打在牆壁上,在牆壁上留下了點點血痕,他們都忍不住爲他難過。可以一拳就打出了血,可見他有多麼用力,心裡又是如何的悲慟,才能藉由外力表現出來。
有一個護士路過,恰巧看見了這一幕,她一下子就認出來,這個男人就是當初一直在晚上爲安閒守夜的男人,她還是二十出頭的年紀,正是少女情懷,情竇初開的年紀,看到這種情況,當然以爲是這位東方男人以爲自己心愛的女友已經去世了,所以才悲痛欲絕,她立馬就同情起他來,走到他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
蕭哲感覺有人在拍他肩膀,有些心不在焉地轉身,正巧看見了那護士。他如今精神恍惚,當然沒有辦法認出他來,而且,就算是狀態好的情況下,也未必能夠認出這個才見過幾面的護士,在中國人眼中,感覺看外國人都是一個樣,反之亦然。
所以,蕭哲第一個反應是他還在醫院,似乎干擾了這裡的秩序。他說了聲抱歉,踉踉蹌蹌地往外走。
“請等一下!”那護士看着他要走,急忙把他叫住。
蕭哲聽見聲音,也確實停了下來。他轉身,看見一個護士正朝着他跑過來。
“請等一下!”護士跑得氣喘吁吁,邊跑邊說着,“等等。”
她喘了幾口氣,對着蕭哲比劃着:“她沒死,她昨天才今天上午纔出院的,和那個漂亮的東方男人。”
蕭哲在聽見她說她沒死的時候,倒是沒有什麼反應,因爲他本來就不覺得安閒已經死了,只是不知道她在哪裡而已,但是當他聽見護士說,她今天上午才離開醫院的,忽然就來了精神,今天上午離開,離現在也沒有過多少時間,她應該不會離開很遠,照理說,該還是在法國境內的。十有八九是和傑米瑞在一起。
“謝謝你!”雖然不知道該怎麼說,但這個護士真的是幫了他大忙了。
他轉身飛奔起來,跑出了很遠,還能夠聽見身後有一羣人在幫他加油。
安閒,老天爺都在幫我,我一定能夠找到你的!她的目光裡滿是堅定。
現在其實離晚上還有一點時間,七點多,如果她是上午辦的出院手續,不可能今天就離開法國,安閒的身體不一定吃得消,而傑米瑞,以他對安閒的在乎,恐怕也不會讓她冒險的。
那麼,她今天一定還在這裡,不會走很遠。
“小陳,幫我查一查,傑米瑞在法國的資金流動和不動產有哪些?是,馬上就要。”
法國比之中國要小太多了,就算是在中國,他也會一個個找過去,更何況是一個小小的法國?城市裡燈紅酒綠,絲毫沒有因爲夜晚的緣故而減低一點魅力,相反,夜晚反而給這個美麗的城市蒙上了神秘的面紗。
夜真的來了,花紅酒綠過去了,那些在船隻上打着彩燈的船隻全部都消失了,店鋪也關上了門,漸漸的,消失了所有,城市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只有夏天的聒噪還在繼續着。凌晨三點的時候,他還站在外面,點燃一根菸,天地之間,只有他和那根菸的存在了,誰說不是呢?一人一根菸,相對兩無言,天地之間,惟有這一點明亮,燃燒着他的心。
他翹首而盼,卻不知道,伊人何處,寸寸相思,化作絲絲淚雨,澆滅了心頭的幽幽之火。
電話響了起來,他掐滅了煙,接起電話,從那邊傳來小陳的聲音:“總經理,我已經查到了所有的情況,剛纔是幾處資金流向,現在還有幾處不動產。在法國,他總共有三套房子,而且全部是在佈德勒歌廣場附近的,如果要找他,可以從這幾處入手。總經理,你還記得陳青雲吧?”
陳青雲,自然是記得的,曾經還商談過合作的事情,就是因爲那件事,所以,他才能找到安閒。
“嗯,我記得。”
“根據我的調查,這個陳青雲是傑米瑞的繼母,但是最令人匪夷所思的是,這個陳青雲曾經和他談過戀愛,但是,她卻拋棄了傑米瑞,勾搭他的父親,成了他的繼母。所以,我覺得,可以在陳青雲身上下工夫,就找出了她的聯繫方式,畢竟是合作過的公司,所以,對方的聯繫方式一清二楚,總經理,或許能夠幫得上你的忙。”
三處不動產,都在這附近,但是,這些都是明面上的,有些暗地轉移的,恐怕就沒有這麼容易找到了,如果先離開的話,不知道是不是會得到一個更好的結果。他沉默了許久,終於還是決定,找她談談。
這三處地方找過之後,如果不能找到她的話,那麼就回國,去找陳青雲。
克里斯汀大酒店。
打開了陽臺的落地窗,白色的紗幔隨着晚風翩翩起舞,不規則地飄蕩着,空氣中傳來花香味,甜膩着鼻尖的嗅覺。窗口站着一個單薄的身影,一襲花色長裙,帶着米色的斑斑點點,頭髮已經過肩,隨意束起,裙襬也隨着風兒肆意飄動着,彷彿在和白色的紗幔嬉戲。
牀頭的燈光有些昏黃,燈架做得精緻
,乍一看去,倒有些像童話故事裡的南瓜燈,漆金香料,將昏黃灑落一地。
“早點睡吧,明天還要飛回國內。”沒有腳步聲,沒有開門聲,他就已經站在她的身後了,看着那個有些寂寞的背影,他的心微微顫抖。本來是不需要做這些的,因爲他在法國也是有不動產的,而且就在這附近。安閒並不知道他的情況,以爲距離這裡很遠,所以沒有說什麼,可只有傑米瑞自己心裡清楚,他就是不想讓蕭哲那麼容易找到她。
他自己也是有私心的,人不爲己天誅地滅,他當然要爲自己着想,他知道,安閒是不可能忘記蕭哲的,但是,至少可以讓他們見不上面,見不到的話,那麼他們就可以一直在一起了,哪怕是以朋友的身份。
即使在離去前的那一刻,他還是在害怕,因爲他在法國的不動產,憑藉蕭哲的能力,是不可能查不到的,這就說明,到時候他們的行蹤會暴露,所以,不能住在自己的房子裡,原因就在這裡,酒店的範圍太大,即使他要找,也不可能一個晚上就找得到,這裡纔是最安全的。
“你怎麼進來的?”她剛纔有些走神,從這麼高的地方看下去,似乎整座城市都變得好小,這城市,真美。終於知道,爲什麼那麼多人喜歡位高權重,那麼喜歡登上最高峰,不管是現實生活中還是其他時候,能夠站在權力的最高峰和站在山頂的最高峰,其實都是一樣的道理,俯視衆生的時候,心裡會覺得其餘的一切都是那麼渺小,世界好像只剩下自己一人而已。
轉身,才發現身後多了一人,倒是沒有發現,他什麼時候進來的。
“就在不沒有注意的時候,就這麼進來了。”傑米瑞攤攤手,表示自己的無辜,表示,不是他自己願意才變成這樣的。而是她自己沒有注意的緣故。
事實上,也確實如此,安閒也不再這件事情上糾結了。什麼事情都是按照預料的軌道來計算的,那麼就一點意思都沒有了,偶爾也需要一點調味料,來填充一下生活的空白。
“事實上,現在你和他已經是離婚的關係了,爲什麼不能把自己當成單身呢?”
“沒必要吧,我自己已經沒有那麼多的精力去承受第二份感情了,感情對於我來說,有時候反而累贅了,說真的,太累了。”她一個人嘆息,一個人想着過去發生的種種,有時候只能說是造化弄人了。
“好吧,現在你還沒有什麼選擇,但是如果以後的話,或許可以考慮考慮我,我是很自願當替補的。”傑米瑞半是玩笑半是認真地說着,雖然臉上帶着戲謔的表情,但是眼睛卻不會騙人,他的眼睛裡,始終都是認真而堅定的。
安閒忽略了他的眼神,心只能流淌一份感情,而這一份,就已經讓心開始碎掉了,更不用說其他的了。這再承受一份感情,會讓她瘋掉的,會讓她的心因此而爆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