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爸爸還在樓下等着他們,而蕭媽媽則焦急地走來走去,她心裡有些擔心,自從知道了一些情況之後,就對李嘉玲的整個看法都改變了,她本來還以爲她能夠進蕭家,做蕭家的媳婦的,所以對她的印象一直很好。但是現在,卻避之如蛇蠍了。
“我真不希望阿哲和那個女人有什麼關係,哎,真是的,這孩子,幹什麼要帶她上樓去呢?是不是想要做一些什麼事情?如果,如果發生了什麼事情……呀,怎麼辦!”
蕭爸爸顯得比較淡定,並沒有說什麼話,此刻的他,雖然心裡也有些憂慮,但是同時也明白,他雖然不知道自己的兒子在想什麼,卻知道,不管他做出的是什麼決定,他作爲父親,也還是會站在他身邊。就算是選擇了不愛的人,也還是會繼續支持着,繼續堅持下去。這就是一個父親,唯一能爲自己的孩子做的事情了。
“別擔心,阿哲是個有分寸的孩子,所以不會做出讓我們擔心的事情。”
蕭媽媽還想說什麼,可眼睛一瞄,這時候卻看見了蕭哲走到了樓下來。蕭媽媽朝着樓梯的方向走過去,上前抓住了他的手,問道:“怎麼樣?怎麼樣,如何!”臉上是焦急的神色。
蕭哲如何沒有回答,只是拍了拍他媽媽的手背,示意她不用擔心,就這麼把這些都放開了。或許,只有這樣,才能夠真的得到自己想要的吧。他的目光往樓上看了看,那裡還有另外一個人的身影。只是不知道他還要做些什麼事情。
“爸爸,這裡的事情我已經處理好了,接下來,我要去找安閒。我已經確定,她就是我這輩子想要一直在一起的女人。過去錯過了,現在我想全部補回來。”
他說話的時候,目光是和蕭爸爸交疊在一起的,兩個人的目光,一直都是黏在一起的,一直都明白,這就是父子之間的一種默契,所以在蕭哲說完的時候,蕭爸爸幾乎就在第一時刻就說話了:“啊,去吧。不管是什麼,爸爸都支持你。”
蕭媽媽還沒有反應過來,但是蕭哲已經走出了家門。
“哎,你們父子兩這說的是什麼啊!阿哲,阿哲,你這是去哪裡啊!”
但是蕭哲已經走出了門外,人已經不在門內了。他在外面,他聽見了裡面的動靜,但是卻沒有回頭,因爲他知道,只要回頭的話,其實就是已經放棄了走出去的機會。以後可以再解釋,但安閒現在的處境,現在在哪裡,真的很讓他擔心。她的身體一點都不好,他不曉得這次坐飛機會不會對她的肝臟造成一定的負擔,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麼他會後悔的,爲什麼沒有早一點就抓住她,爲什麼沒有早一點飛到巴黎,這樣,她就不需要從法國又飛過來一次了。
“讓他去吧,他已經不是小孩子了,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蕭爸爸的話,讓蕭媽媽
真正成功地安靜了下來。她也該相信自己兒子的選擇的。
蕭哲在離開後,想到的第一個地方,就是安閒的老家,她的老家在鄉下,距離這裡很遠,農村裡的路又不是很好開,這麼開着車進去,恐怕有些困難,他只能在外圍而已,在外圍就要停下來了,停下來之後就要走進去了。徒步走進去,恐怕會有些困難。
真正說起來,其實蕭哲從來沒有去過安閒的家裡,以前開始,安閒就是很安靜地待在他身邊,她從來沒有要求過他去什麼地方,包括她的老家也是,她從來沒有那麼要求過,但是卻讓他感到自責不已。結婚這些年,他從來都覺得自己給她的太多太多了,一直以爲已經能夠滿足她了。但是卻忘了很多的細節,比如,她的親人,他除了結婚的時候見過一面之外,就再也沒有見過了。她回家探望的時候,他全部都因爲工作上的事情,所以沒有陪着她回老家一趟,每一次都是她自己一個人坐火車回去的。
一路慢慢走着,忽然明白,爲什麼他會喜歡上安閒了。這裡的路,索然破舊,但是別有一番韻味,這裡的花草樹木,雖然是野生的,但是別有一番天然;這裡的人,雖然看上去質樸,但是卻別有一番真情在其中。
在城市裡看不見的大水牛,如今在這裡卻隨處可見,躲在泥坑裡,似乎在洗澡,享受水泥浴。在城市裡看不見的小羊,這裡隨處可見,一隻只,毛髮雪白,一個個,站在路旁吃草,也完全不怕陌生人,“咩嘿嘿”地叫着。
田間的農作物漸漸長大了,看不見的情況下,似乎隱隱能夠察覺,這不容易。在蚊蟲叮咬的情況下,還能夠爆發出青春的活力,真的是不容易啊!
這裡的空氣似乎特別清新,聞起來有一種草塘的味道,偶爾能夠忽想起童年的那些趣事,不多,但是真的存在。他因爲家世的緣故,從小就被教育,是不能在這種地方玩耍的,因爲那樣有失身份。在還不知道“身份”是什麼的年紀,他就揹負起了“身份”的重擔,爲此,失去了一個快樂的童年。他的童年,沒有蛐蛐,沒有偷玉米,沒有烤番薯,全部都是學習一些上流社會的禮儀習慣,還有就是管理好自己的學習。
看見這些,忽然想起了那時候的事情,有些意外。被排擠的童年,是他最害怕的事情,這時候,蕭哲忽然覺得,當初之所以會被安閒所吸引,就是因爲她身上帶着從村來的純天然的,屬於自然的味道,而後來,之所以一直牴觸她的原因,其實是在害怕,害怕自己被她所感染,害怕自己也變成那樣,即使那是自己曾經最渴望的東西。人就是這樣,永遠都不知道滿足。最富有的時候依然還是會哭窮。說出去也不會有人相信,這個在S市大名鼎鼎的企業家,竟然會害怕,竟然覺得自己“太窮了”!
走過了彎彎的小田野,鄉間小道,
很窄,如同羊腸般彎彎轉轉,這九轉十八彎算是走完了,才終於能夠看見這另一頭的風景,也是如此的美麗。
那一邊,沒有高樓林立,但是卻有低矮的小排樓,一家一戶,但是每個人臉上都洋溢着微笑,雖然他們穿着上並沒有很考究,也就是一襲粗布,一身短衣,但,那微笑着的臉,卻讓進去的人趕到了幸福的滋味。遠比之在寫字樓裡奮鬥的白領,穿得再好,生活再怎麼富裕,可是心理上,卻一直是空虛的。
蕭哲不認識路,一走進去,就覺得家家戶戶都是長的差不多的,而且那些人也長得差不多,男的背個鋤頭,扛在肩上,女的,那個盆,不知道是去河邊洗衣服還是幹啥的。
他拉住了一個人,打聽着:“大叔,我想請問一下,這裡有一個是安閒的家嗎?”
大叔是個中年人,看上去年紀有些大了,皮膚黑黝,手上很粗糙,是常年用農業工具才造成的,他的手上都是繭子,硬硬的,只是和他握了手,他就感慨頗深。
“安閒?不認識。”他搖搖頭,揹着個鋤頭,往田裡的方向走去了。蕭哲的謝謝還沒有說出口,他就已經走遠了。
他沒有放棄,還是繼續往裡面走,因爲這裡不是他要找的地方,或許往裡面走一些,會更容易打聽到。這次問的是一個胖胖的大媽。身材魁梧,雖然身體肥胖,但是動作很靈活,至少,她能夠一邊走着,一邊躲避開從身旁開過的拖拉機上掉下來的石頭。
“大嬸,我跟你打聽個事情,我想問下,這裡有沒有一戶人家是姓安的?”剛纔問安閒,可能還會有人不認識,因爲安閒是在城裡讀書的,可是問安姓的,應該更容易找到了吧,誰知,大嬸卻回答他,“這個嘛,你要打聽哪一個安姓的。瞧瞧,往這裡面走進去,走到頭,左拐,往那邊看去,全部都是安姓的,因爲以前那裡有一個安家村,這村裡的人全部姓安的。”
蕭哲頓時有一宗眼冒金星的感覺,全部姓安?有沒有搞錯,這年頭還會有這種事情?他看了看前面,這往前邊該怎麼找,倒也是個問題。
“那大嬸,我問你一下,這往裡面走過去,有沒有一家有個孩子是叫安閒的?”
“安閒?”那大嬸好像想了一想,但是卻搖了搖頭,“安閒這個名字,我是沒有聽說過,這村裡,沒有一個這麼好聽的名字的,我們村裡取名字,不是花花,就是珍珍,愛愛的,哪裡會取這樣有文化的?你是不是認錯人了?”
蕭哲想了想,忽然發現也對,安閒的爺爺似乎也是個讀書認字的,因爲他喜歡的字畫是很有品位的,沒有讀過書的人,是不會有這方面的需求的。
既然這樣,那麼換一種方法問,或許能夠問出來。
“大嬸,我想問一下,這裡有哪一個老人是讀過書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