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雅說得堅決,似乎是下定了決心。當然,在她知道戴維和刀疤是同一個人之後,她的心裡當然是高興的,這樣,她就不需要再擔心任何事情了,可是這個木頭腦袋,竟然決定離開這裡,離開他她,然後在深山老林裡一個人老死過去嗎?死或許並不可怕,但是一個人孤獨地老死過去,沒有可以交流的人,只有自己一個人,一個人生活,起早貪黑的,上山打獵之類,這樣的人生,還有什麼意義嗎?
溫雅本來想把一切都告訴他,然後,他們就能夠在一起了,可是看見他這樣一副冥頑不靈的樣子,現在一點都不想告訴他真實的情況。
“你是想要離開我嗎?”溫雅看着刀疤的眼睛,很認真地問着。但是刀疤卻猶豫了,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能夠完成這樣的任務,一個守護她一生,給她一生幸福無憂的任務。
“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我們本來也沒有什麼關係,所以,你大可不必這樣。”
連刀疤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他已經漸漸變得麻木了,因爲不知道現在這種情況到底會持續多久,看着溫雅已經變得有些蒼白的臉色,他忽然覺得自己錯了,可以什麼都不管不顧的,只要能和她在一起,哪怕只有一天,也是一種幸福的滋味。
可是,這種滋味,他卻不敢嘗試,他怕一旦嘗試了以後,就會戀上這樣的味道,一旦戀上,就難以戒掉,那麼到時候,他又該如何是好。還不如一開始就不要嘗試,只要不曾試過,那麼他就不曾感受到那種美好的味道,也就不會難以忘懷了。
幸福總是來得快,也走得快,他想要的是永恆,但是,世界上沒有什麼是永恆的,或許只有空氣是永恆的了,但是隨着環境的變化,空氣的密度也在不斷改變,所有的人都在不斷地改變,所有的事物也在不斷地改變,所以,他無法奢求永恆,只能將自己放逐。
他在放逐自己,是爲了讓自己的心,變得冷硬一些,只是每每看見她那樣的眼神,就心生不忍。離開她,才能夠管住自己的心。
他說大可不必?他竟然這麼說?!溫雅簡直覺得不可置信,怎麼會從他的嘴巴里說出這樣的話,她不能理解,什麼關係都沒有嗎?那麼當初千方百計來招惹她的人是誰?招惹了以後,拍拍屁股就走人的又是誰?忽然出現,總是讓人擔驚受怕的人還是誰?!他現在倒好,不負責任地說一句,他不知道,我們沒有關係,然後一切就全部和他一點關係都沒有了。
“你確定?”
刀疤沒有再說一句話,他把東西全部收拾好了,拉着一個行李箱,要往門外走去。而溫雅,就堵在門口,不讓他過去。
“除非你看着我的眼睛,告訴我,你不愛我,對我一點感覺都沒有。否則,我是不會讓你過去的!”
刀疤看着溫雅,沒有說話因爲說話的時候,他不敢保證自己的聲音可以不顫抖,一旦聲音開始顫抖的時候,其實一切都已經真相大白了,所以,他不
能開口,一旦開口,就會露出本來面目,他寧可被她恨一輩子,也不想她難受一輩子,傷心一輩子。
所以,他沒有說任何話,只是把溫雅推開了。溫雅沒有料到刀疤會對她動粗,他的手勁很大,一推就可以把人推倒。溫雅不敢置信地看着刀疤就這麼堂而皇之地離開了。
“刀疤,你這個膽小鬼,你就是自己害怕,所以不敢說出來,是不是?我告訴你,不管發生什麼事情,我都不會放棄的!”
但是刀疤並沒有停下腳步,一走就走到了門口。李承炫正守在門口,他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不過,按照他本來的預計,只要他知道一切真相以後,就一定會和溫雅在一起的,可現在算是怎麼一回事,兩個人還吵架了嗎?
“你真的要走?”李承炫拉住刀疤的胳膊,不讓他再繼續前進一步。
刀疤並沒有回頭,他的側臉正好對上李承炫的眼睛,他只能看見他的一半的臉而已。
“嗯,你是最瞭解我的情況的,你應該知道,我這麼做的原因是什麼?”
是,李承炫明白,就是因爲明白,他纔不希望這對有情人各自遠飛,他希望他們能夠在一起,幸福的,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各奔東西。所以,他才問了一個看似很蠢的問題。
“健康和幸福,是哪一個重要?”
“都重要。”刀疤幾乎毫不猶豫地回答。
“如果一定要選擇一個呢?”
如果一定要選一個,太難了吧?有了幸福,卻無法長久擁有;有了長久卻得不到幸福。那麼,是想要短暫地享受一下幸福的滋味,還是一輩子都得不到幸福的感覺,但是卻一個人活着?很難,到那時對於他來說,卻很簡單,他所有的人生,都只要溫雅幸福就好,只要她開心了,沒有什麼不可以,只要她開心了,他做再多的事情,也是毫無怨言。
李承炫看見他什麼話都不說,知道他心裡已經有了答案,所以,反而勸着:“你只要自己想清楚就知道了。”說完,還用力拍怕他的肩膀,這是他的兄弟們經常做的事情。表示對對方的鼓勵之情。
而此時,溫雅已經從後面追了上來,她說過,不管發生什麼事情,都要和這個男人在一起,這不是謊話,而是真的,只要他在,他們就能夠很幸福地生活。但,那些的前提是,這個男人願意放下過去,和她在一起,如果他不願意的話,那麼一切都只是他的幻象而已。
我們不知道會有什麼事情發生在未來,但是我只想要和現在的你,獲得幸福而已。
這是溫雅的心聲,只是不知道有沒有人聽見而已。
“刀疤,如果你一定要天涯海角地逃跑,那麼我就海角天涯地追尋,我就不相信,我會找不到你,我一定要把你綁回來,到時候,你就乖乖和我在一起吧,不要想其他了。”
溫雅的聲音,真的很及時,幾乎就在刀疤前腳要走的時候,後腳,她就跟上了。因爲剛纔被刀
疤推了一把的緣故,屁股上還有些痛楚,雖然不是很明顯,但是走路的時候,還是會感覺到,兩隻腳並不像平時那樣健步如飛,左右腳走路的時候,明顯左腳有些往外彎曲。
刀疤聽見溫雅的話,說不出是該高興還是激動什麼的了,他幾乎都不能自己清晰地表達自己想要表達的意思。但是,他還是爲溫雅的話感到高興的,這說明,在她的心裡,還是有他的一席之地。
不爲千金,不爲權勢,走遍萬水千山,只爲贏得你微微一笑。
她在微笑,很親切,他的心卻在抽痛,似乎能夠看見未來的自己,在沒有她的日子裡的悲慘生活,忽然有些不知所措。
“你究竟明不明白,我爲什麼要離開你!”刀疤忽然生氣了,其實他只是生自己的氣而已。只是重重地對溫雅說了這種話之後,他才覺得有些失言了。
“我知道,因爲你是怪物。”
“怪物”這個詞,從溫雅的口中說出來,對他來說,打擊似乎要比一般時候來得大,他想說他不是怪物,但是張嘴卻說不出口,不管是什麼原因,她只是一個說話的人而已,而她說的話又全部都是事實,他無法反駁。
“就因爲你是怪物,你自認爲是怪物,所以,就要離開我嗎?那麼,你有給我選擇的權力嗎?你什麼權力都沒有給我,現在卻想要就這裡離開嗎?刀疤,你這個混蛋,你這個自私鬼!你只會想着自己,想着自己可以逃避,但是從來沒有想過我的心情。好啊,你既然想好了要走,那你就走,以後也不要回來,我會自己帶着小怪物,好好地活下去,如果以後他問起來,他爲什麼沒有爸爸,我就告訴他,因爲他爸爸是個膽小鬼,所以一個人逃跑了。”
溫雅全部吼完以後,才心裡覺得舒服了一些。留下目瞪口呆的刀疤和李承炫,李承炫也驚呆了,他從來沒有想過還會有這一茬的事情,轉而有用責備的目光看着刀疤:你怎麼辦事兒的啊,自己下的種,竟然自己都不知道?
刀疤卻有些詫異,他分明沒有做什麼啊,爲什麼會有一個小怪物?
溫雅心裡也在打鼓,她就是忽然想到了,於是就找了這樣一個藉口,但其實,他什麼都沒有做過,他們還是純潔的男女關係。
但既然話已經說出去了,那麼她就只能一騙到底了,反正,刀疤到最後也不會怪她的。到時候就在可行的時間內,再懷上一個不久假戲真做了?
“那天晚上,你不是喝多了嗎?不是幹嘛幹嘛了嗎?只是我早上起來的時候,先睜開眼睛,所以就離開了,你忘記了。”
雖然這樣拙劣的謊言,李承炫一眼就看破了,但是爲了撮合他們這一對,索性就在旁邊煽風點火:“刀疤,身爲一個男人,是要有男人的責任的,你這麼一走了之,讓溫雅一個人把孩子養大啊,到時候萬一嫁了一個糟老頭什麼的,她可就慘了。”
可憐的刀疤,就這麼做了還不知道在哪裡混的兒子的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