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瑞停住了車,蘇木瑾慌忙拉開車門,順着一條瑩白色的柏油馬路,踉踉蹌蹌的往後面快步走去。
“蘇木瑾,不要走,不要丟下我……”
夏夕夕捂着自己崴傷的腳踝,一邊哭,一邊滴滴的哭訴着,雖然知道蘇木瑾的車子已經開的很遠,再也回不來了,可她還是不停地自言自語的喊。
因爲崴傷了腳,她已經站不起來,所以,就只能面對眼前的一片漆黑,撲簌的落着淚水。
“夕夕……”
就在夏夕夕捂着腫起來的腳踝,正一臉苦楚的感懷時,漆黑的夜色中,一個充滿磁性而又低沉的男低音,像是灌滿魔力一樣襲入到她的耳膜。
擡頭,正看到一個高大的身影,像極了一顆參天大樹,直直的站在了自己傾倒的身前。
“蘇木瑾?”
夏夕夕幾乎是驚喜望外,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不是已經走了嗎?
又是什麼時候回來了?
“真的是你嗎?”夏夕夕直直的看着他,試圖想掙扎着從路面上站立起來,卻發現掙扎了幾下,根本就站不起來,乾脆一把抱住蘇木瑾一條修長的大腿,帶了哀求的語氣哭喊着,“蘇木瑾,不要走,不要不理我,好不好?”
蘇木瑾被夏夕夕這樣一抱着,更加的難以自控,可看着夏夕夕受傷,自然也是心疼的厲害。
只好強忍着身體的所有反應和煎熬,緩緩的彎下身子,一雙大手託着夏夕夕那張哭花了的小臉,帶了安撫的語氣說着,“夕夕,不要哭,我沒有不理你,我只是……”
蘇木瑾話還沒說完,就已經快要被病魔和藥物折磨的不行,甚至連託着夏夕夕的一雙大手,都不停的再抖動,繼而,卻似乎正本能的往夏夕夕身體的脖頸處遊離……
“你小子能耐啊,吃了那麼多可卡因,竟然還能人模人樣的站在大爺面前逞強?”
忽然之間,夏夕夕似乎明白了什麼。
“可卡因是壯陽藥的一種,是麼?”
夏夕夕一把握住了蘇木瑾的一隻手腕,漆黑的夜晚,她卻只能看到眼前蘇木瑾一張完美的輪廓,其他的什麼都看不清,但她對蘇木槿問話的語氣,卻是充滿了擔憂和自責。
蘇木瑾閉緊眼眸,繼續按壓住身體的衝動,努力讓兩隻手不要再這樣不安分下去,“夕夕,我……我現在很危險,你不要再跟着我,懂嗎?”
夏夕夕拼命的搖着頭,淚水在臉上撲簌的往下滾落,拉着蘇木瑾一隻結實的手腕不放,明顯感覺到他手腕上的青筋暴露在外,甚至能準確的感觸到他身體里正沸騰一般的血液,一定正折磨的他難以言喻。
而他,竟然還能表現的如此鎮定,靜靜的守在自己身邊。
“王瑞,把車鑰匙給我,你負責留下來照顧夕夕!”
蘇木瑾不等夏夕夕再去反駁,帶了命令的語氣,衝一直躲在他身後的王瑞,厲聲說着。
“瑾少?”
王瑞情不自禁的往前走去兩步
,語氣中帶了滿滿的勸慰和擔憂,“您現在已經是難以自保,屬下怎麼能讓您一個人開車離開?”
“咳咳咳……”
是的,他根本就難以自保,而且理智正一點點被吞噬,可是,他面對已經傷了腳踝的夏夕夕,若單獨把她一個人放在這條荒無人煙的馬路上,置身不管,那樣,就算他走了,也一定會擔心的要死。
“不能在等了?”
夏夕夕感覺到蘇木瑾的執拗和煎熬,知道他此刻身體究竟是有多麼的難受。
伸手將眼前的蘇木瑾緊緊地摟住了脖頸,然後一邊輕輕地把他撫平後背,一邊衝身後的王瑞喊着,“快,幫我把他拉到車上去,我們要儘快離開這兒!”
“夕夕……”
蘇木瑾的音色變得越來越低沉無力,夏夕夕就只是緊緊的抱着他,任憑他那雙不安分的大手,在她的後背上溫熱的遊走。
王瑞精神集中的開着車,夏夕夕便從儲物盒裡巴拉出來一盒溼巾,一遍遍不厭其煩的幫蘇木瑾擦着着額頭、胸口和後背,試圖想用物理降溫的方式,能幫他驅走體內的一些熱氣,可是,一盒溼巾都快要擦完了,夏夕夕卻發現蘇木瑾整個身體卻更加的火熱。
“好難受……嗯……夕夕……我想要夕夕……”
蘇木瑾似乎渾身燥熱到完全失去理智,一雙手在空中像是失去控制一般,胡亂揮舞着。
“夕夕,我要夕夕,我只要夕夕……”
“瑾少?”
王瑞聞聽到車廂後面蘇木瑾發出來的一陣兒躁動和哀求聲,整個人也變得慌亂不安。
這種情景,像極了六年前那天晚上。
他好怕蘇木瑾舊事重演,然後再次傷害到他的身體,要知道,六年前的那天晚上,幾乎要去了蘇木瑾的一條性命,是蘇家人發動整個世界的醫資力量,才從鬼門關幫他扒回來半條命。
如果,這一次瑾少有個萬一,那麼,自己又怎麼該去給蘇老爺子交代?
不只是王瑞害怕,就連夏夕夕也已經不知道該如何幫他解脫痛苦了。
“夕夕,我好想你,好想你……”
“蘇木瑾?”
夏夕夕一把握着他揮舞在空中的一雙大手,哭喊着他的名字,“我在,我一直在你身邊,你還能感覺到我嗎?”
“夏小姐,屬下只怕瑾少現在的這個表現,可能是堅持不住了!”
王瑞聽夏夕夕一直在車廂後面哭喊,知道這樣根本就是無濟於事,而今,能救瑾少的,就只有她一個人。六年前,瑾少同樣是這般處境的時候,她沒能及時出現,而現在,瑾少再一次因爲她淪落到這部境地,那麼,只要夏夕夕但凡還有點良心和感恩,瑾少就絕不會有事。
“六年前瑾少就是因爲這種助興的藥物,差點毀了自己的命,就算我們把他送去醫院,也只能暫緩他體內的藥物作用,根本就不可能徹底清除,反而還是一樣會傷害到瑾少的身體!”
夏夕夕哭花了一張小臉,但聽
王瑞說的很是認真的樣子,慌忙止住了哭聲,一字一句的聽着他把話說完。
不過,他話裡話外的意思,好像是在說六年前蘇木瑾被同樣的藥物折磨過?
難道,就是拍攝下豔照的那一次?
“那你說,我們該怎麼樣才能徹底的清楚他體內的藥物?”
夏夕夕沒有時間去追溯蘇木瑾的六年前,眼下最重要的是,解救蘇木瑾的現在。
“夏小姐,瑾少爲了你可以連自己的性命都不要,您爲了瑾少,可否……”
王瑞不敢繼續說下去,因爲他知道,如果瑾少還有一絲清醒尚存,聽到自己的對夏夕夕所說的話,一定會毫不猶豫的殺了他。
可是,爲了蘇木瑾的安全,他這一次,也是豁出去了。
“我該怎麼做,你直說便是,只要能救他,我什麼都願意去做!”
是的,蘇木瑾爲了自己可以連自己的性命都不要,黑爺手裡的槍,那個叫阿健打手拿着的匕首,每一個驚險萬分的時刻,都是蘇木瑾用自己的身體爲自己擋下了。
這樣一個爲了能保護好自己,完全不顧自己性命的男人,自己還有什麼理由,去拒絕幫他?
“夕夕……”
另一輪的折磨加重席捲着蘇木瑾的全身,夏夕夕看到蘇木瑾幾乎痛的都開始扭曲的俊榮,就連額頭上都蒙上一層微微的細汗,夏夕夕慌忙用手幫他拭去汗滴,然後緊握着蘇木瑾一雙手,甚至連受傷的那隻被纏了繃帶的手,都已經滲出血漬出來。
夏夕夕更是看的心疼不已。
蘇木瑾一雙大手被夏夕夕握着,似乎安靜了一些,可那份安靜,分明就是怕夏夕夕害怕他現在的表現,才故意隱忍下去的,直到夏夕夕不經意間,摸到了他的腰際!
“嗯!”
夏夕夕一個不經意的動作,蘇木瑾好像表現出很舒服的表情,也本能的給了夏夕夕一個輕輕地迴應。
原來,他的痛苦的淵源,是在這個地方?
瞬間,夏夕夕懂了王瑞給自己所說的一切。
繼而,夏夕夕便順着他的衣服,緩緩地握住他的手,蘇木瑾整個身體爲之一振,就連表情上的痛苦,也正在一點點隱退。
“夕夕……”
蘇木瑾藉着稍稍被喚醒的那一點兒清醒,一隻手輕輕地反握着夏夕夕那隻手上,帶了些許擔憂的眼神,滴滴的問着,“你,還嫌我髒嗎?”
夏夕夕拼命的搖晃着腦袋,用另一隻小手託着蘇木瑾那張充滿幽怨和渴望的絕美臉袋,輕輕地撫着他原本白皙,卻因爲藥物的作用,而變得緋紅的粉嫩臉龐,音色柔柔的說着,“木頭,剛剛你問我,究竟有沒有愛過你,現在,我要準確的回答你,我愛你,我真的愛你,你可以把自己交給我一次嗎?”
蘇木瑾褪去一臉的苦楚,甜甜的笑了,這句話,他等了十年,終於等到了,握着夏夕夕手背的力度加深,帶了嘶啞的音色重重的說着,“夕夕,我不要一次,我要……永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