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提了相當於嫣然行禮的各色東西堆在門口,行個禮就出去,嫣然瞥了眼那些東西,無奈得暗自嘆息,米蘭是個購物狂。
“乾媽,你又買這麼多東西?”
“正趕上新品發佈會啊!我的小然然有這麼好的本錢,當然要打扮的漂漂亮亮!”米蘭拍拍嫣然的小臉兒,目光有些眷戀的打量了一圈屋子,把買來的東西嘩啦啦倒在餐廳的桌面上。
“化妝品,衣服,啊啊啊,這款香香的粉色包包,太適合小然然了!”說着直接替嫣然挎在腕上,看着看着,目光就慈愛柔軟下來,眯着紅紅的眼睛說“這樣的小然然,該好好找個男人愛你啊!”米蘭說着話兒瞥了眼呆站着的陸彥之,暗自示意。嫣然留意到,垂首笑了笑,任由着包包掛在身上。
“好了我們不說這個。還有時間,乾媽給你煲湯去!”米蘭扔下挎包就要衝進廚房,她總這樣,時間不多,但每次見了嫣然,總要煲湯給她喝。
“乾媽,別去了,我們坐下說說話。”嫣然忙拉住她,不到兩個小時了,何苦非要去煲湯?
“你坐着,我去煲湯。可憐我的小然然都累病了!”米蘭摸摸她的小臉兒衝進廚房,嫣然只好上樓換了衣服,下來給陸彥之倒了杯茶。
“我先回去,明天早晨再來接你。”陸彥之喝了兩口就放下茶杯告辭,嫣然滿臉抱歉。國內雖然涼爽些但畢竟是夏天,他爲她忙碌這麼久,就只換了一杯茶。
“彥之,謝謝你。”嫣然送他出門,陸彥之略遲疑,終是沒說什麼轉身離開了。
他看着她在裡面關上門,爬山虎的枝葉輕輕在門邊顫抖,涼爽宜人的空氣像是隨着他離開那棟房子而越來越遠。他從不希望過於接近她而令她害怕,可是芭提雅發生的那麼多事後,他開始渴望守護在她身邊。
那封結婚邀請函還放在他的行禮裡,她回到酒店後曾握着它發了好久的呆,他當時就蹲在她身邊,靜默得陪伴着她,直到她漸漸停止了顫抖,像是下定決心般打開請柬,刺目的兩個名字在她手中微微一顫,就飄落在地上。
“沈廷焯,白曉冉,結婚典禮。”他起身,輕輕握住她顫抖的手,她卻說“彥之,我想一個人呆會兒。”他鬆開她,默默轉身出去。
她需要的時候他在,她不需要的時候,他會悄然走開。
有時候嫣然想這樣的男人守着你了,你爲何還要異想天開那些不可能的事情?到那天才算明白,因爲總有個希望支撐着她白日做夢,希望破滅了,沈廷焯是真的煩了她厭了她,是啊,愛的那麼深的時候她就只會無理取鬧,任何男人都會絕望吧!她現在,也是受到懲罰,所以活該被他折磨。
曾經她以爲長痛如凌遲般折磨人,到那天才曉得,短痛是錐心刺骨的刺青,傷口隨時可能發炎化膿,疼痛是慢慢的,慢慢得把一個人的心腐蝕。
任它痛死吧,知道了他活着,她也算死而無憾。
米蘭煲湯的技術向來一般,每次都像是剛剛學會,手忙腳亂的忙活一通,嫣然就捧着放了冰塊兒的銀耳雪梨羹坐在桌面小口小口得吃起來。
“這房子,從你住進來纔有點兒人氣兒。”米蘭心滿意足的打量着房子,坐在嫣然身邊心疼得看着她。
這傻丫頭爲了自己失蹤的兒子不管不顧的拼命,性格是越來越像兒子,當初她若是有這股勁兒也不會和沈克功分開,自以爲是個柔弱的女子要依靠男人才能生活,所以把兒子留在沈家跟着別的男人出國,悠悠盪盪幾十年,再回頭的時候,當初愛的男人還活着,只可惜已經不愛她了!
從心底說,米蘭有點後悔,可當初沈克功是說定死了的。哪知道面目全非的屍體是個假的,何況他們是政治婚姻,比不得兒子兒媳婦兩廂情悅,如今看着嫣然爲了沈廷焯孤身一人,她雖然替兒子慶幸,卻真心希望她能重新開始一段感情。
像沈廷焯的性格,絕不是好事,反而說明她心事越來越重。
“乾媽,你要是喜歡也搬回來住。”嫣然知道這曾經是米蘭和沈克功的房子,沈廷焯騙她說死過的那個人就是他的父親沈克功,他從心裡還是恨他。
可是,沈廷焯,你結婚的事情我該怎麼告訴兒子?告訴他,爸爸明明活着卻裝死,愛上了別人不要我們母子嗎?你恨你父親,小寶呢,你不怕他恨你?想到他見了她都不問問小寶,嫣然心裡竟開始有點生氣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