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習之深吸了一口氣,五年前他沒辦法接受駱蕁的突然離開。現在也是……因爲他不知道駱蕁會不會又突然在什麼時候離開,所以再也不敢輕易讓自己陷進去。
“算了,我走了。”駱蕁拿着自己的包包,站起來轉身就走。
安習之看着她的背影,沒有再挽留。
駱蕁走到門口,伸手拉了下門,卻沒有拉開。
她皺了皺眉,手下剛加重了力氣,一低頭卻突然定在了地板上,盯着地面上的一塊地方看着。
那裡有一個被揉皺了的紙團,十分熟悉,因爲最上面的一行大字剛好就是她一字一句在電腦鍵盤上敲出來的,而且剛剛還因爲這一行大字被人從有約會的半路上給叫了回來……
她搖搖頭,告訴自己一定是看錯了,然後踢開那個紙團順利拉開了房門轉身離開,只是心裡卻起了一個巨大的問號。
安習之說說文件是掉在了廁所裡,那她剛纔看見的是什麼?
所以那個文件根本就沒有掉在了不可以撿回來的地方,而是被安習之揉皺了扔到一邊的?而且可以讓她明天上班再打印一份,或者揉皺了攤平看也可以,什麼事情上班說都可以,爲什麼非要等她要跟別人出去的時候?
駱蕁的眼神閃了閃,搖搖頭將這些情緒都甩開,然後伸手攔下了出租車。
回到家之後,剛上樓時沒想到碰到有人搬家,好幾件大傢俱堆在電梯口擋住了直接進電梯的路。幸好駱蕁住的樓層並不高,看着沒辦法乘坐電梯,立馬就邁着雙腿走樓梯了。
一直上了五樓,到了五樓的通道里,駱蕁一眼就看見了斜側面打開的房門裡卡着剛挪到一半的沙發,心裡突然有了不太好的預感。
她皺了皺眉,順着通道走了過去。因爲她要回自己的房間必須要經過這間正在搬家的房子,所以路過的時候,駱蕁斜着眼睛瞟了一眼裡面,沒想到裡面的人正好往她這裡看過來,四目相對個正着。
吳天宇?
“你怎麼會在這兒?”駱蕁驚訝地問道。
吳天宇帶着個棒球帽從房間走出來,邊走邊道:“搬家呀!”
……
駱蕁承認自己這次是有點失算了,她本來以爲吳天宇最多是在附近的其他小區,沒想到他最後竟然選在自己一個小區,還是一棟樓,最重要的是直接住在了她的斜對面!
駱蕁徑直越過吳天宇,往自己的屋子走去,利落的開門推門,一邊換鞋子一邊道:“我第一次看見你的時候,以爲你是個靦腆的人。”
“然後呢?經過相處之後發現,確實如此?”吳天宇半開着玩笑說道。他這個屋子裡的東西還沒有整理好,亂糟糟的,所以暫時也不好請駱蕁進去。
“然後我發現我蠢的可以。”駱蕁假笑了一聲,換好鞋,推開門自己進了屋。
確實蠢的可以,這個吳天宇明明就是個不折不扣的腹黑男。
吳天宇在後面看着她的背影,大聲道:“別那麼早睡,等下請你過來串門。”
“咔嚓”一聲,房門關閉。
吳天宇輕勾着脣角,笑了出來。
約莫半個小時候,吳天宇來敲門,說是他家已經整理好了,新家需要人氣,所以誠摯邀請駱蕁過去串門。
再次來到門前,吳天宇已經將傢俱都全部擺好了,整個房間乾乾淨淨的,感覺很溫馨的樣子。
吳天宇從頭上摘下帽子,做了個邀請的姿勢:“請進。”
駱蕁笑了一下,邁腿正式踏進了這個新房間,她看着各個桌子上面她根本就不知道是什麼用途的小玩意,覺得十分新奇的把玩着。
吳天宇從廚房裡端了兩杯剛榨好顏色十分好看的橙汁過來,伸手遞給駱蕁一杯。
“沒有下毒吧?”駱蕁在吳天宇的注視下,不得不接過杯子,玩笑的問了一句。
“不是,你把我想成什麼人了?”
“我被人下過一次要,而且剛纔還不小心鑽進了自己面前這個男人的套裡,受傷的心靈還沒有從這種人性的陰影裡走出來。”駱蕁說完,喝了一口橙子,發現竟意外的好喝,應該是特地還加了金桔和檸檬。
“我什麼時候給你下過套?沒有的事情沒有的事情。”吳天宇跟着也笑起來。
他知道自己的這點小動作自然是瞞不過,也沒有想要瞞駱蕁的。只是對於駱蕁會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就發現感到很驚喜,十分肯定駱蕁細膩的心思和聰穎。他喜歡和聰明人打交道,因爲可以享受到那種你來我往的感覺。
“是嗎?”駱蕁笑了笑道:“事出反常必有妖,雖然不知道你到底打的什麼主意,但如果你不想說就算了,我只是希望你做的事情,都能對查案有用處。”
“有用,當然有用,我不是不想說,是說了你也不會信,所以我就不浪費時間了。”
“你不說怎麼知道我不會信?”
“我不說就是知道你不會信。”吳天宇開始耍起了嘴皮子。
駱蕁被他氣笑了,點頭道:“不說就算了。你這些東西都是從哪裡來的?”她指着沙發上,凳子上,各個地方大小不一,形狀不一的毛絨玩具,將話題轉開了。
反正她只關心查到的結果,至於這個過程如何,她也沒什麼興趣。之所以今天會有點好奇,不過是因爲他今天要做的事情跟安習之有關,所以她纔會有一探究竟的心思。
吳天宇掃了一眼房間裡到處的毛絨娃娃,說道:“這個算是我個人作爲偵探之外的一點興趣吧!小時候家裡窮,我跟我姐從來就沒有什麼玩具,所以這種心結長大就變成了執念。”
關於這一點,吳天宇只是輕描淡寫的幾句話帶過了,繼續道:“而且你知道我們做這個工作的人,很時候都需要用到喬裝,所以偶爾需要打扮成什麼熱愛山水的文藝青年,或者有奇怪嗜好的人,或是什麼畢業後一直找不到工作的大學生啦,主要是爲了方便套話。所有的問話或者事情因爲都是臨時對話,所以不會有文書記錄下來,所以就要……”
“行了行了打住。”駱蕁笑了一聲,開口道:“我承認你們這個行業確實辛苦,不過掙的也不少吧?你可是濱城最有名氣的偵探,你肯定賺了不少!不過看樣子你是沒存下多少吧?”她一針見血地直接戳中了問題最要命的中心點。
吳天宇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道:“其實,也是有小賺那麼一點點的。”
駱蕁一副瞭然的神態看聊天啊一眼,發出了一聲輕嗤,走到沙發上,抓起一隻泰迪熊的耳朵就揉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