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天美看着自己滿手的血,整個人陷入了癲狂的狀態,她尖叫了好一會兒,不知道是突然間脫力了還是臉上疼痛過度,猛地暈了過去。
駱蕁慌忙伸手扶住了她。
此時,摔倒在地上的黑衣人動了幾下,緩緩睜開了眼睛。
整棟大樓的警報器猛地拉響,黑衣人從地上搖搖晃晃地爬起來,看了一眼駱蕁和何天美,似乎猶豫了一會兒,最後撿起地上的匕首朝着天台的門跑了過去。
一眨眼便沒了蹤影。
第一個衝上天台的是財務部的張經理,後面緊跟着律師部的顧雲。
“怎麼回事?”張經理看到駱蕁扶着何天美的樣子,露出詫異的神情來,“剛剛在樓下聽到尖叫聲,天美怎麼了?”
駱蕁來不及跟他多解釋,“趕緊先把她送醫院,去晚了她的臉會出事的。”
剛剛何天美一直靠在駱蕁肩頭,低着頭的樣子,別人看不見,這會兒駱蕁讓張經理扶着她,猛地露出那半張臉,全是血跡,顧雲第一個瞧見,嚇得尖叫了一聲。
這一聲尖叫在黑夜中格外可怖。
駱蕁瞪了顧雲一眼,語氣十分不耐煩,“叫什麼,還不趕緊下樓叫人開車送去醫院!”
“喔,好。”顧雲猛地回過神來,嚇得手足無措,慌慌張張地往樓下跑。
這麼一鬧,整棟樓的燈都亮了起來,樓下的保安也拿着手電開始在各個沒人值班的樓層搜尋駱蕁所說的那個黑衣人。
此時,安習之正在會議室裡面開會,第二天就要簽約,還有很多細節需要各部門覈對。
劉韻忽然匆匆走進了會議室。
“安總,外面出事了。”
安習之皺了皺眉,停下手裡正在講的東西,幻燈片播放停止。
“駱助理跟財務部的何天美在天台遇到黑衣人襲擊,聽說受傷了,黑衣人應該還在寰球大樓裡面,外面保安部讓我過來提醒大家注意安全。”
開會的衆人頓時一陣譁然。
安習之則是眼神一緊,“受傷了?誰受傷了,嚴不嚴重?”
劉韻皺着眉頭,“不知道,送醫院的是財務部的小潔,但是駱助理身上也有血,不知道有沒有受傷。”
“怎麼會有黑衣人?”安習之的眼神猛地一凜,“保安部幹什麼吃的?”
說着,安習之丟下衆人,大步朝着門外走去。
劉韻慌忙跟上,“安總,外面危險……黑衣人還在寰球…….”
安習之猛地轉身看了劉韻一眼,眼神中滿是冰冷的寒霜,逼迫的眼神讓劉韻想要說的話全都嚥了回去。
張經理送何天美去了醫院之後,駱蕁一個人回到律師部裡面,她沒受傷,只是身上都是血,黑色的外套倒是看不出來,但是裡面的白襯衫上也沾染了不少血跡。
回到辦公室,加班的人員已經都走了,但是保安部的人剛剛來查過,所有的燈光都是亮着的,駱蕁坐到電腦前,正拿着紙巾清理手上的血跡,猛地發現自己的電腦界面有些不對。
她走的時候,電腦界面保持的明明是那份郵件。
想到這裡,她移動鼠標,點開了自己的郵箱。
果然,郵件不見了,回收箱裡面也沒有,竟然消失了。
這是個陷阱。
駱蕁坐在椅子上開始回想今天發生的事情。
收到郵件之後,她提前到了天台找了隱蔽的地方躲了起來,十點半的時候出現在天台上的是財務部的何天美。
原本她以爲何天美就是郵件呢裡面說的那個接頭人,但是她還沒有來得及出去就有另一個人出現,就是那個黑衣人,黑衣人明顯是早有準備的,他的目標似乎就是天台上的人,根本都沒有問一句話,夜色模糊,恐怕根本也不知道天台上站着的是誰,就直接動手了。
原本站在那兒的應該是駱蕁。
駱蕁心裡猛地一沉,如果自己沒有躲起來,而是按照郵件裡面說的那樣站在了天台上,那麼黑衣人襲擊的對象就應該是自己。
或者說如果何天美沒有出現的話,黑衣人也遲早會發現蹲在角落裡面的自己。
想到這裡,駱蕁心裡一陣寒意。
可是何天美爲什麼會突然出現在天台。
大半夜的,任何一個女孩兒都不會往這種黑燈瞎火的地方跑吧。
除非她也是有什麼目的的。
駱蕁正困惑着,忽然看到手邊的一沓財務報表。
這是?
她走的時候沒有這些東西。
這是財務部應該送過來的。
駱蕁忽然想起剛剛送何天美和張經理下樓的時候,張經理抱怨的那些話。
“我就是讓天美到律師部送個報表,你們不是急要麼,早知道會出這種事,我就自己去了,哪知道她一個女孩子家的跑到天台上面去幹什麼啊,真是的。”
當時顧雲跟在一旁,沉默不語,似乎是知道什麼的。
駱蕁走的時候,律師辦公室裡面還有張芯同那一組的人,回來的時候都走了,只剩下一個跟着何天美去醫院的顧雲。
摸着那一沓報表,駱蕁心中微微一沉。
何天美來過她的辦公室,那麼她極有可能見到了那封郵件,如果當時辦公室裡面有別人的話,何天美不會進她的辦公室。
那麼只有兩種可能了。
第一,辦公室的人都已經走了,何天美見沒人,自己把報表送到辦公室,看到了郵件。
但是這第一種可能中,沒有人會平白無故刪除郵件,何天美沒理由刪除那份不明出處的郵件,從天台上的事情來看嗎,何天美並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那麼就只有第二種可能了,有人當時是在駱蕁辦公室的。
何天美來的時候,正好看到有人在動駱蕁的電腦,何天美和那個人的其中一個,刪除了郵件,而何天美也是因爲那份郵件,所以上天台看看的。
那個人,大概是顧雲。
駱蕁心中有七八分確定。
而且顧雲就是那個拉警報的人。
安習之就是在這個時候進了駱蕁的辦公室。
忽然的開門聲讓駱蕁還沒有鎮定下來的一顆心猛地提了起來,她幾乎以爲又是那個黑影,嚇得她倒抽了一口冷氣猛地擡起了頭。
看清來人之後,她皺了皺眉,“你進來怎麼不敲門?”
“你受傷了?”安習之並沒有回答駱蕁的話,只是盯着她衣服上的血跡,神色非常不快。
駱蕁低頭看了一眼,“不是我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