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伯得了安習之的吩咐,連忙召集了別墅裡的人,讓他們幾人分成一小隊一小隊出門找人。
剛好分成了三小隊要出門,駱蕁回來了,看到衆人排成隊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連忙問道:“怎麼了,發生什麼事兒嗎?”
文伯剛剛從安習之那裡知道了駱蕁有哮喘的事情,正懊惱自己嚴重失職,明明知道先生對駱蕁小姐的特別,怎麼就沒多關注,留意她。
衆人正準備出門找駱蕁,看到她突然回來了,心裡都鬆了一口氣。文伯連忙走到衆人前面,問道:“駱小姐,你沒事吧,有沒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
“我沒事啊!你們這是要做什麼?”駱蕁一回來看到這種多人在大門口,嚇了一條,連忙捏着毛巾擦了擦汗道。
看到人安然無恙的回來,文伯心裡的一塊石頭總算落了地,又說道:“您趕緊進去吧,先生在裡面等您呢。”
“哦。”駱蕁一頭霧水的進了屋,準備如往常一樣上樓先洗澡,等洗完澡下來再吃早餐。可是沒想到剛進了大門走進客廳,就見到安習之翹着二郎腿坐在沙發上,面色不善的冷冷看着她。
這個樣子是要發飆的跡象啊!
駱蕁溜着眼珠子四周看了一下,果然剛剛還有幾個人的廳裡這會兒就剩下她和安習之兩個人了。
“早啊,吃過早餐了嗎?”駱蕁打過招呼問道。
安習之眼皮都沒擡,開口便諷刺道:“託你的福,我們都還沒有吃。”
怎麼一大早就找自己麻煩?駱蕁皺了皺眉,看了安習之一眼,像哄安澄澄一樣哄道:“那你早點吃,別餓着。”說完就要往樓梯上走。
“不應該跟我解釋下嗎?駱!蕁!”伸手傳來安習之從牙縫裡擠出來的聲音。
“解釋什麼?”駱蕁轉身問道。她今天還什麼也沒做呢。
這個死不悔改的女人,要不是因爲住在自己家,怕出事了不好辦,要不是怕她死了自己折磨不到她,他真想就這樣不管駱蕁的死活。安習之這樣想到。
“今天早餐遲到的事情,你不應該解釋下?”安習之彎起嘴角,笑了。
駱蕁知道他這是生氣的徵兆,立刻道:“我去跑步了,所以早餐遲到,抱歉。”
見安習之沒有其他反應,她繼續道:“本來還是會跟以前一樣時間回來的,結果在路上遇到了一個人,耽誤了點時間。”
“男人女人?”
“也是在這附近住的人,想要明天約我一起跑步。”
安習之緊握着拳頭,耐着性子再問了一句:“我問的是男人還是女人。”
駱蕁知道今天跑步遲到早餐的事情不說清楚,安習之一定會揪着到問清楚爲之,只好把早上跑步遇到陸煜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就是這樣,他只是想約我一起跑步,不過我已經拒絕了。”畢竟這裡也不是她的家,她很快就要回自己的住所去了。
安習之本來想教訓她不自愛,明知自己身體不好還去跑步的事情,一聽這話,敢情原來是在跑步的過程中有了桃花運,所以纔會耽擱到連早餐時間都忘記回來?
安習之咬着牙,怒氣瞬間衝到了全身,就連帶着離他並不遠的駱蕁也感受到了,“整天想着勾引男人,駱蕁你還要不要臉?”
他眼神裡帶着的輕蔑和厭惡瞬間讓駱蕁突然覺得難堪至極,在她回國這段並不長的記憶裡,這已經是安習之第二次如此疾言厲色的呵斥她,或許說,辱罵更爲合適。
上一次是她跟文淵吃飯回來,然後是這一次跑步遇到陸煜,每一次安習之的反應就跟看見老婆偷人差不多。可是駱蕁已無心去分辨這種行爲背後的真正深意,只是覺得自己好像一下子就到了某種極限,突然就有些受不了了。
受不了這種莫名的指責,無理取鬧的控訴,更受不了的是這些都來自於——安習之。
她盯着安習之的臉,沒有一絲避讓,直直盯着他眼底的最深處,開口道:“如果你覺得我的存在讓你覺得不舒服,我可以馬上離開。我不明白明明兩個人見面共處一室互相折磨互相糾纏是最不舒服的事,爲什麼你還要堅持?”她看着安習之,一字一句地說道:“你放過我吧,安習之。”
安習之的臉色瞬間陰沉了下來。
“互相折磨……”他低聲字字念出,然後突然像聽到什麼天大的笑話一樣,哈哈大笑起來。笑過之後,他起身往駱蕁靠近,再一次開口道:“互相糾纏,互相折磨……誰跟你互相?駱蕁你搞清楚,是我在單方面折磨你,是你在單方面糾纏我。”
“我沒有……”駱蕁下意識的否認。
“你沒有,你什麼都沒有做是吧?”安習之的嘴角掛着一抹刺眼的笑意,眼神越發幽沉濃黑的看不到裡面的情緒,他一步步靠近駱蕁,居高臨下道:“可你糾纏了。”
什,什麼?
駱蕁沒有明白,愣愣的盯着安習之看了許久,一時沒找到自己的語言來回應這句莫名其妙的話。
半晌,駱蕁才動了動身體,往後退了一步,斂下眼眸看着腳下的地毯,淡淡的輕聲說了一句什麼,然後轉身上了樓。她的聲音太小,小到安習之明明離她只有一步之遙也不曾聽清一個字,儘管如此,安習之還是從駱蕁那張臉上讀懂了她要說的話。
安習之嗅着空氣中殘留的香味,心底不停有什麼情緒漫延開來,一瞬間就將他所有的理智淹沒。他咬着牙,緊緊握着拳頭,臉上不時劃過陣陣嘲諷笑意,彎腰一把將茶几掀翻過來。
“轟,哐!”茶几被掀翻,茶具和地面接觸的聲音讓門外的人都是一顫,想進去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但畏於安習之的氣場,都一個推一個,就是沒有一個人敢上前。
文伯聽到聲音,連忙撥開衆人走了進來,看到安習之站在被掀翻的茶几旁,整個身影顯得落寞又寂寥。他兀自搖了搖頭,難得用上了長輩的語氣開口問道:“沒事吧,孩子。”
安習之聽到聲音沒有回頭,他擡眸看着駱蕁離開的方向,沉默良久才喊了一聲:“文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