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穆帆有點氣自己的不小心,他早就應該看出來徐青青的心思的。
所以,第二天寧惜去上班的時候,唐穆帆並沒有出去的意思。
寧惜一邊穿外套,一邊問:“你不去上班嗎?”
“哦,今天公司沒什麼事情,我晚點去。”唐穆帆說完,在她額頭上吻了吻,道:“路上小心。”
寧惜絲毫沒有懷疑,便匆匆去上班了。
果然,寧惜走了沒多久,徐青青便走進了臥室,柔聲細語的對唐穆帆道:“少爺,您今天不去上班嗎?”
唐穆帆這才懶懶的擡起眼皮,看了看她,然後道:“徐青青,你是不是管的太多了。”
徐青青一怔,連忙裝作委屈的說:“少爺,青青只是關心您,沒有別的意思。”
“夠了!”唐穆帆道:“我媽叫你來是做什麼的,我想你心裡應該最清楚。”
徐青青意外的看着唐穆帆,難道他都已經知道自己其實是過來給他們唐家生孩子的?想到這兒,徐青青含羞帶臊的低下頭,細聲細語的說:“青青全都聽少爺的。”
“好,聽我的,對吧?”唐穆帆點點頭,道:“我跟寧惜的關係好得很,不需要誰來代孕,所以,請你立刻走人,以後也不要出現在我們面前,ok?”
徐青青猛地擡起頭,不可思議的看着唐穆帆,她更沒想到,唐穆帆會突然讓她走。
“少爺,青青到底哪裡做的不對,我改,您不要讓我走好不好?”徐青青急哭了,突然跪在唐穆帆面前,道:“青青從第一天進唐家,就很仰慕您,您千萬不要讓我走,行麼?”
她的哭聲讓唐穆帆腦殼兒疼,一點都沒有心疼的感覺,他走上前,一把將徐青青拉起來,就往門外推,他道:“希望我下班回來,不要再看見你。”
不管徐青青在外面如何叫喊,唐穆帆也始終無動於衷。
最後,徐青青喊累了,她看着那扇緊閉的門,心裡全是不甘。難道,自己的豪門夢就這樣碎了?原以爲自己年輕漂亮,而且經過這段時間的努力,唐穆帆對她多少是有些好感的。而且男人,有幾個不偷腥兒的,尤其是那些豪門裡的公子哥。
可是,唐穆帆這樣柴米不進的,徐青青真的是沒了主意。
無奈之下,她只好跑到嚴麗那兒喊冤,說唐穆帆要趕她走。
可嚴麗想要質問的唐穆帆的時候,他已經不在臥室,去上班了。
嚴麗對徐青青道:“你就好好的呆在這裡,我看沒有我的允許,誰敢趕你走!”
嚴麗左思右想,肯定是昨天唐穆帆回去之後把這件事告訴了寧惜,然後這個女人一再反對,所以自己兒子今天立刻就要趕徐青青走。
就在這時,唐修禮從臥室裡出來了,剛纔徐青青和嚴麗的對話,唐修禮都聽在耳裡。他道:“你看,我就說遲早會出事。讓那個丫頭走吧,畢竟這也是小惜和穆帆兩個人的事情,你又何必畫蛇添足呢?”
“不行,這件事你就不用管了。”嚴麗氣憤
的說:“我一心一意的都是爲了唐家,寧惜自己生不出孩子,還唆使着穆帆把青青趕走。她到底安的什麼心,是想讓我們唐家斷子絕孫嗎!”
唐修禮被她吵得頭痛,一氣之下,扔下一句話,“隨便你,到時候惹出了大亂子,你可別哭!”
嚴麗絲毫沒有把唐修禮的忠告放在心上,就這樣,一直等到唐穆帆晚上下班回來。
嚴麗在客廳的沙發上坐着,徐青青就站在一邊,唐穆帆路過客廳的時候,其實看見嚴麗了。可現在,唐穆帆對自己的母親十分不滿,他懶得理,想裝作沒看見,直接上樓。
奈何剛走了幾步,就被嚴麗叫住了,“穆帆,你過來。”
唐穆帆微微舒了口氣,走了過去,尤其是看見徐青青站在那兒的時候,他的眉毛深深地皺了起來,問:“你怎麼還不走?”
嚴麗道:“是我讓她留下的,怎麼了?是不是昨天你老婆又在你面前說青青的不是,讓你趕她走了?”
唐穆帆無奈的說:“媽,您能不能不要對小惜有那麼大的偏見。我不明白她到底哪裡對不起我們唐家了,連我爸的命都是小惜救的,難道這還不足以證明她是什麼樣的人嗎?”
只要一提起這件事,嚴麗便覺得理虧,的確,唐修禮的命多虧了寧惜。但是,那又能怎麼樣?嚴麗說:“不孝有三,無後爲大,這是千古不變的定律。穆帆,你就不能好好跟小惜說一說,不就是讓青青替她生個孩子嗎?她自己要是能生,我何至於費這麼多心思,難道我不想享清福嘛!”
嚴麗話音剛落,不經意間的一擡眼,便發現了站在客廳門口,呆若木雞的寧惜。她剛剛回來,便聽見嚴麗的“高談闊論”,然後,她的心便狠狠的沉了下去,像是個無底洞,讓她找不到一個落腳的地方。
唐穆帆是背對着門口的,他只看見了自己母親呆滯的神色,剛纔嚴麗還振振有詞,怎麼現在就戛然而止了。
他一回頭,纔看見寧惜的眼中充滿了受傷與失望,就這樣盯着他們。
她濃密纖長的睫毛微微顫抖,如同掛着露珠的蝶衣,下一秒,眼淚好像就要奪眶而出。
寧惜硬生生的忍住眼淚,儘管她知道,自己的身體都在微微顫抖。她該如何想到,從徐青青來唐家的時候,這一切就是個陰謀。
她並不知道唐穆帆是什麼時候知道的,又或許,是他一開始就跟嚴麗商量好的。然而,只有她,被矇在鼓裡,甚至曾經還同情過徐青青。
寧惜覺得自己是這個世界上最笨最傻的人,這不正應證了那句話,被人賣了還幫別人數錢嗎?
空氣中的溫度像是突然下降了,一直降到零點,然後,唐穆帆才突然回過神兒來,連忙道:“小惜,不是你想的那樣。”
然而,他的解釋在此刻卻是如此的蒼白與無力,寧惜努力擠出一絲微笑,對唐穆帆道:“我們離婚吧。”
唐穆帆的心也狠狠抽搐了一下,而寧惜又走向嚴麗。
雖然在背後,嚴麗說了寧惜不少壞話
,可是現在被寧惜當場聽到,她還是很尷尬的。
她愣愣的看着向她走過來的兒媳,半天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寧惜儘量讓自己的聲音平穩,她說:“真是對不起你們了,沒給你們唐家生個孩子,所以,我願意離婚。”
嚴麗沒想到,寧惜會提出離婚,她原以爲寧惜嫁到他們唐家來,那絕對是高攀了。而且,她又生不出孩子。就算離婚,也輪不到她先提啊。
所以,寧惜突然說離婚這兩個字,嚴麗着實沒有料到,一派驚訝。
只有徐青青,心裡得意極了,她簡直沒想到,早上還在爲着唐穆帆讓她離開唐家而發愁,可現在,寧惜這個眼中釘就這麼輕易的投降了。
就是現在,寧惜好像再也不必忍讓,再也不必委曲求全,她知道,自己的做法,最大的受益人肯定是徐青青。可她卻並沒有覺得徐青青將來會有多幸福,別說是代孕,就算是真的嫁給了唐穆帆,那又能怎樣?
看看自己,不就是血淋淋的例子嗎?
當徐青青的目光偷偷看向她時,寧惜諷刺的勾起脣角,道:“你才20歲的樣子吧,多美好的年紀,我真替你不值。”
說完,她對唐穆帆道:“我們就明天吧,民政局見。”
正要走,唐穆帆卻已經死死的抓住了她的手腕,他咬牙道:“寧惜,你知道,我是不會跟你離婚的。”
“放開我,唐穆帆。”寧惜雙眼通紅,對他道:“你媽媽在這裡,我們不要吵架。”
唐穆帆現在也不管場合了,這個女人如此的模樣,簡直讓他想到了一個形象的成語,叫做“心灰意冷”。
他說:“小惜,跟我回去,聽我跟你解釋,行麼?”
“唐穆帆,我不想再聽你的任何解釋了。”也許是實在撐的太久,寧惜撐不住,也忍不住了,她失控的哭了出來,道:“你們都是騙子,全部都是騙子!”
嚴麗見自己的兒子把姿態都擺的那麼低了,寧惜卻還說的那麼難聽,一點都不退讓。
嚴麗不高興了,便道:“寧惜,差不多就得了,再鬧下去,對你也沒什麼好處。”
就在這時,廖凡剛好推着唐修禮的輪椅走到客廳來,隨着唐修禮的咳嗽聲,客廳頓時變得安靜起來。
寧惜的目光突然一閃,徑直向廖凡走了過去,挽住了他的胳膊,對在場的人道:“你們不是一直懷疑我和廖學長嗎?恭喜你們,你們猜對了。”
嚴麗像是聽到了什麼驚天秘密,大驚失色,她說:“你們看看,我是怎麼說的,我早就說他們的關係不簡單吧。”
唐修禮卻沒有嚴麗那麼衝動,他只是定睛望着寧惜,道:“小惜,這不是真的,對吧?”
一直以來,唐修禮都沒有因爲寧惜生不出孩子的事情去責怪過她,甚至,還會安慰她。所以,寧惜不忍心傷老人的心,她突然沒有勇氣去承認了。
然而廖凡卻在此時替她說話了,“對不起,我跟小惜之間,的確……是你們想的那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