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3 活着真好
幸好,他和小貝的儲蓄罐裡不像一般的小朋友一樣都是硬幣,以前逢年過節,爹地給的都是面額不錯的整鈔,雖然搞不太懂,他兩個口袋裡滿滿的鈔票能夠兩個人買多少東西,但是,應該不少。
“帶我?帶我?”小貝死死的扒住小寶的手臂,神情慌張,生怕小寶像媽咪一樣,獨自把她扔下跑了。
他們可是一起出生的雙胞胎,怎麼可以分開呢?
“你別急啦?我保證帶你走?你先去把那個老巫婆支走,最多給你一分鐘的時間。”小寶趕緊在姐姐的耳邊低聲說話,安撫她的同時交給她任務。
他眼尖,已經看到運着玫瑰花的卡車,啓動了卡車,準備要開走了。
那輛是家裝飾公司的卡車,是新郎請人過來裝飾會場佈置,並用玫瑰花瓣灑滿通往接新娘的那條長長的走廊。
王嫂已經端着兩杯橙汁迎面而來。
小貝聽到弟弟保證帶她走,小小的心終於安定了下來,隨之而來,對將要到來的“冒險之旅”調皮的竄起了小小的“興奮”。
她甜甜的笑,“我纔不要喝橙汁,我要喝蘋果汁。”
蘋果汁?可是這裡沒有啊。
小貝對着王嫂甜甜的撒嬌,“王嫂,最疼小貝去榨好不好?”她的神情一副垂涎欲滴、喝不到誓不罷休的可愛樣子。
有誰磨得過這張可愛的小臉,小貝才磨蹭了幾下,被灌了蜜糖的王嫂就投降了,認命的說,“好好好?小小姐,我這就去?”
王嫂的身影一消失在花園,兩個小小身影就手牽手,也偷偷跑出了花園。
“砰”的一聲,小寶身手敏捷的翻上了敞開的卡車後廂,再一用力把姐姐也扯了上來。
兩個小朋友將自己小小的身體躲在玫瑰花堆中。
黑煙一冒,油門一踩,卡車在司機嘹亮、粗礦的山歌聲中,搖搖晃晃的上路了。
玫瑰花堆中的兩個小臉,亮亮的。
還在花園中愉快得招待記者的男人,一定想不到,中午婚禮將沒有新娘,連他手裡唯一的兩個籌碼,都跟着那些玫瑰花,跑了。
搭了近二個小時的出租車,來到這個小島時,天還沒有亮,整個大地罩一片雪花中,夜色越發顯得朦朧。
付了車錢,她下了出租車,馬上就感覺到了不對勁。
這個小島不同於其他小島淳樸的民風,這裡到處森冷一片,不像一個住宅區,反而,像一個秘密基地。
“噗茲、噗茲”嚴謹、整齊的彷彿像軍營裡一樣的腳步聲,由遠而近。
“什麼人?”一聲喝斥,兩把手槍已經包圍住了她。
她咽咽喉嚨,不免的,有點害怕。
二個穿着黑衣的高大男人,見對方只是一個嬌小的女人,小小猶豫了一下,口氣不善,“女人?這裡不是你們能來的地方?趕快滾?”
“我找釋然……”她勉力鎮定,細聲細氣的回答。
“釋然?釋然門主有叫妓女上門服務嗎?”其中一個黑衣服男人不解的問同伴,這裡對陌生的女人只有唯一的一個定義,那就是妓女。
如今的龍門堂,被嚴冰打破了以往的慣例,兩個門主,平起平坐。
方雅靜的心臟緊縮了一下。
釋然有常常找妓女“服務”?
“神經?釋然門主從來不近女色的,常去花天酒地的是嚴門主啦?”同伴白了那個黑衣服男人一眼,真夠白目的?
彷彿坐了一趟雲霄飛車一樣,她緊縮的心臟,得到了這樣的答案,緩緩舒展。
“那這個女人……”不是妓女,那來幹嘛??
被誤認爲妓女,方雅靜很是尷尬,她趕緊掏出那張磁卡,再次重申一次,“我找釋然。”
黑衣服男人疑惑的接過磁卡,看了一眼,頓時,臉色變了一下。
這是釋然家的鑰匙。
對他們這種沒有明天的人來說,家是何其重要、何其神聖的一個位置,所以,家的鑰匙,除了生命裡最重要的人,是不會輕易交付給別人。
據他們所知,連嚴潔,目前也尚未擁有釋然家的鑰匙。
“跟我來。”沒有任何猶豫,黑衣服男人把方雅靜領了進來。
他們走過戒備森嚴的警衛室,在一堵森冷的銀色大門前停住腳步。
黑衣服男人拿着的磁卡,刷了一下銀色大門前的一個條形碼機器。
頓時,銀色大門隨着感應,緩緩打開了。
黑衣服男人,將磁卡恭敬的還給了她,“我只能送你到這裡。裡面是兩位門主的住處,我們做手下的沒有緊急情況是不能進入的。”說完,他又交代,“你一直往前走,你看到一棟黑金色的別墅,千萬別進去,那裡是嚴冰門主的住所。釋然門主的別墅是銀黑色的,你要再走幾步路。你可以按門鈴,也可以直接用手裡的磁卡開鎖進門。”
點頭,一路飄着細細的唯美的雪花,她走過鋪滿鵝卵石的小徑,經過黑金色的別墅,又走了近十分鐘的路程,然後,仰頭,月光下,她看到了那棟銀黑色的別墅。
那棟銀黑色的別墅給人一種很冷很孤傲的感覺,就像它的主人一樣。
就是這種疏離的冷光,突然,把她所有的勇氣都一下子攪碎了。
手,伸到門鈴前,又縮了回來。
現在才半夜四點多,被打攪了睡眠的人,一定會火氣很大?
磁卡快插到門孔時,又縮了回來。
家裡突然多了一個人,她一定會被當賊摔出去?
思前想後。
其實,說穿了,她就是不敢,而已。
以前對他的冷,對他的淡定,好像都早已是很早之前的事情了。
縮縮手腳,她環抱住自己因爲寒冷而不住顫抖的身體,把自己縮在大門的角落邊。
……qq1v。
早上六點多,晨起運動的夏烙豪,一打開了大門,就看到了這一幕。
一個凍僵得快要變成化石的女人。
前那了手。他搖搖頭,晃晃眼,才確定自己沒有看錯。
除了五百米外的兩兄妹外,這裡平時冷清得連只貓狗都沒有,居然會憑空冒出一個凍僵的女人??
而且,這個女人好面熟。
夏烙豪緩緩蹲了下來,一雙清眸仔細打量那張已經被凍僵的清秀小臉。
記憶一點一點回歸。
居然,是她……
“方小姐,醒醒?”他推推她的身體。
再睡下去,可能她會凍死的。
推了好幾下,緩緩的,她才吃力的睜開自己清雅的雙眼,整個人已經被凍得快要失去知覺了。
“進來再說?”顧不得男女有別,夏烙豪抱起了她,進了家門,開了暖氣,並把她放在壁爐旁,生起了壁火。
頓時,清冷的屋內,滿室的溫暖。
溫暖慢慢的讓她的身體回暖,縮着身體,她終於好受多了,同時,她也認出了眼前的男人。
“夏醫生……”連夏醫生都在這裡,釋然就是陸辰逸的事實是不是已經不用懷疑?
“他……”猶豫、不安的,她問。
整個別墅裡,除了他,只有另一個男人,夏烙豪當然明白她口裡的他,指的是誰,“釋然在二樓,沒睡到十點,他不會起來的。”
現在的釋然,有時候半夜依然可能會被舊傷痛醒,甚至一夜難眠,所以基本不到十點,他是不會起牀的。
“釋然他是……”陸辰逸嗎?
她才起了頭,夏烙豪已經知道了她想問的問題,他淡淡的說,“這個問題重要嗎?釋然好不容易活了下來,他想不想再成爲過去的自己,那是他的自由。”
他已經給了她答案。
笑容,在她清雅的臉上綻放。
人,能活着,真好。
只要活着,一切的一切,都已經不重要。
“但是,我可以肯定一點,釋然不想見你。”然而,夏烙豪的下一句話,將她瞬間推入了絕望、冰冷的深淵。
是的,如果陸辰逸想見她,又怎麼會說,他是釋然,他是路人。
見着眼前的女人,強忍着眼淚,頹然快哭出聲音的樣子,夏烙豪於心不忍。
雖然不知道他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讓陸辰逸成爲了現在斬斷了情絲,斬斷了七情六慾的釋然,但是,夏烙豪可以明確感覺到,除了這個女人,陸辰逸是再也不可能會愛上其他女人了。
“你……不是今天結婚嗎?”難道來做最後的依別,他想,釋然肯定不需要。
搖了一下頭,她只能告訴他,“我無家可歸。”
沒有婚禮,所以,她無家可歸。
驚訝了一下,夏烙豪很快恢復了鎮定,“你是來挽回釋然?”
她遲疑了一下,點頭。
“有些事一旦錯過,就再也找不回來了。”不是故意打擊她,夏烙豪只是說出實話。
現在的釋然,不需要愛情,而且他的肩膀上也扛着一份責任,扛着另一個女人的幸福。
感情錯過了就是錯過了,不是所有人都像他這麼幸運,能尋回一段錯失的愛情。
她又是一副想哭卻哭不出來的表情。
心軟的夏烙豪,見不慣女人眼淚的夏烙豪,只能投降,“先讓我想想,有什麼辦法可以留你下來,讓釋然不把你趕走。”依現在釋然的姓格,肯定會把她毫不留情的趕出去,就算沒有被釋然趕出去,也同樣會被嚴潔哄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