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門強寵 總裁,矜持點 212 大結局(一)
江睿離開向晚的家,進了電梯,揉了揉太陽穴,覺得有些累,曾美桂的態度讓他極不舒服,不是一丁點的,向晚本來就過得很苦,母親於她而言,那簡直是如神一般的存在,她在江州這些年,原本不用如此辛苦,就怕嚮明虐待她母親,做了很多份工作,就爲了多賺點錢,把那兩百萬給嚮明,可以把母親接出來。
女兒相當於是從鬼門關爬了一遭,母親居然跟個觀世音似的打算普渡衆生?向晚是善良,但他從不覺得向晚是個愚善的人,這也是他喜歡她的原因。
怎麼曾美桂感覺這麼愚善呢?見誰都同情?包括要殺她女兒的兇手?
可是一提到嚮明,曾美桂的反應很正常啊,雖然他沒說已經把嚮明弄死了,可是曾美桂真是巴不得嚮明死,罵嚮明是個畜生,居然對向晚做那麼禽獸不如的事。
難道蔣欣不是更可惡?如果不是蔣欣用景微把嚮明騙出去,嚮明能得手?
身側的指節慢慢曲起,攥緊,握成拳。
曾美桂天天都留意着向晚的變化,一邊照顧她,一邊探她的口風,時刻提醒做人做事不要太絕,叫她跟江睿說說,有些事,不要太計較。
向晚慢慢的聽得有些煩了。
她後悔自己有這樣的心態,她不應該煩自己的母親,這樣很不好,可一聽到母親爲了蔣欣說的那些話,她就不自在,她真想負氣的問上一句,到底誰才她你的女兒?
可她不敢,也問不出口,有些話,畢竟是一些敏感的神經,追憶過去那些事又做什麼?她可以不計較,母親不會計較嗎?
江睿回到江家吃飯,一切風平浪靜。
老太太和老爺子幾乎沒問過他什麼,一如往常般問問和誰誰誰相親的事。
江睿一一應付過去。
直到半個月後,這已經離向晚出事將近二十天了,她回到景明上班,大樓下遇到蔣欣,向晚覺得這算是冤家路窄。
不看到蔣欣還好,一看到就恨得牙癢,她那一身的傷,還有母親和江睿天天的擔心,她真的做不到不恨蔣欣。
蔣欣看到向晚是一愣,電臺的廣播她是聽到過的,可是第二天什麼新聞也沒有看到,那個打電話的男人也再也沒有和她聯繫過,唯一知道的是向晚請了病假,說是做了小手術,有醫院的證明。
她其實是有些怕的,也不知道怕個什麼,見不到向晚怕她死了,可轉念一想又怕見到向晚沒死要來找她算帳。
“怎麼了?看到我這麼吃驚?”向晚帶着凜然的氣勢,冷聲問。
夏日清晨的陽光,從周圍雄偉的寫字樓外大塊大塊的玻璃牆上折射下來,有些刺眼。
蔣欣伸手擋在額前,避開那些光,“說什麼,我聽不懂,我是來找乾媽的。”她把乾媽兩個字咬得特別重。
向晚心下暗忖,把乾媽搬出來威脅她嗎?她當真是非要在這裡工作嗎?離開景明,就算不靠江睿,她向晚還連一份工作都找不到了?
“呵,等會我就要去問問景董,那天找我有什麼事。”
蔣欣心裡噔的一跳,她有暗地問媽媽,媽媽只是說向晚在醫院做了個小手術,請假,並沒有說其他的問題,她還安心了一陣,真希望向晚永遠都不要出現,如那個電話裡的男人說的一樣,最好永遠不要回到江州,這樣她纔會覺得平靜。
以前是擔心凌紹陽,現在不一樣了,她有些怕向晚的傷跟那天那個男人打的電話有關,這事情要是媽媽查起來,怎麼辦?
蔣欣一把拉住欲轉身往大樓裡走的向晚,“你胡說什麼?我聽不懂。”
“聽不懂?哦,正好那天的我們的通話內容我調到了錄音資料,不怕你不承認。”向晚哪裡有什麼錄音資料啊,又不是打電話給移動公司的客服還有聊天記錄存檔,她只能瞎編了。
“向晚,你別欺人太甚!”蔣欣不肯放手。
向晚突然覺得可笑,“呵,欺人太甚?蔣欣,到底是誰欺人太甚?”
這廂吵了起來,那廂廖雪趕緊給江睿打了電話,“我護送你女人到公司,但是現在跟蔣欣吵起來了,不知道會不會動手。”
聽着廖雪平靜的敘述,江睿炸了毛,“廖雪,你幫我看牢點,向晚腰上的傷纔好,不能傷着了,若是看到蔣欣有動手的可能,你幫我拍死她,千萬別讓她傷害了向晚。”
江睿這邊掛了電話就往景明的大樓趕。
江睿在車上,握着電話,緊緊的。
蔣欣,向晚。
曾美桂如此偏袒蔣欣,一直讓江睿疑惑得解不開,向晚這麼不招事生非的女孩子現在本來就不多,做父母的不知道多省心,受過苦肯定萬般心疼。
曾美桂以前也是非常疼愛向晚的,可是這次出事後,態度簡直讓他無法接受。
不是說她不關心向晚,關心也是關心的,愛也是愛的。
可那種感覺,很彆扭,好象被蔣欣威脅了似的,怕得很。
他想了很多,既然向晚說不是向世勳的女兒,那麼向晚的父親是誰?向晚沒有問過,但他要去查一查,他不想以後再埋個定時炸彈。
查來的資料是曾美桂只跟向世勳一個人交往過,並且只生了一個女兒。
這一查,查出很多東西。
比如生向晚的醫院,跟曾美桂一個病房的還有個姓景的女人,上面寫的是景小姐。有姓沒名。
直到慢慢的一根線摸上來,才查到當年景微離開江州好長一段時間。可是景微回來沒多久,蔣巖柏又添了個女兒。
那個隱情是否成立,他的DNA報告還沒出來,他覺得自己必須要小人一回,他想了太多想不通。不過他沒有告訴向晚,在沒有確定之前,他什麼都不會說。
他有次跟曾美桂說太辛苦了,白頭髮都出來了。
曾美桂說本來就有些頭髮就灰了,不管了。
可江睿卻說,把幾根白的拔了,改天弄點何首烏來吃吃,會好的,說着就把曾美桂摁住在沙發上,幫他拔白頭髮。
沒兩天,江睿真的把何首烏弄來了,曾美桂直誇江睿孝順。
他希望他想的事情是不成立的,如果曾美桂一如以前一樣愛着向晚,他會一直孝順下去。
江睿趕到景明的時候,蔣欣和向晚已經被景微叫到了辦公室。
令江睿沒有想到的是,曾美桂也在,後來廖雪在他身邊耳語之際他才明白,曾美桂一直跟着向晚,大致是擔心向晚的身體,一看到兩個人差點打起來,比她還跑得快,出來勸架了。
“阿姨,您先回去吧,這事情,我們在這裡處理就行了。”
曾美桂哪裡肯依,她這一走,向晚和江睿本來就有火在心裡堆着,還不得全都發泄到蔣欣身上啊。
“江睿,這事情你就別管了吧?”曾美桂看着江睿,帶着疏離。
江睿心下一沉,這什麼意思,別人不知道他對向晚怎麼樣,甚至外界都說是向晚有着狐猸子的手段才把他勾到手的,他也不予置評,別人愛怎麼說怎麼說,可曾美桂還不清楚他對向晚是種什麼樣的感情嗎?他怎麼可能讓向晚白白受了人欺負和暗算?
“阿姨,向晚是我女朋友,她的事,就是我的事,她受了委屈,我必須管。”江睿篤定的語氣,讓曾美桂心驚,誰不知江州大公子的身份,他要做什麼?攔得住?
蔣家沒同凌家聯姻,蔣巖鬆雖是市長,但沒有凌家,根本和江家沒法抗衡,雖說誰也不敢明目張膽的動蔣家的人,但是江睿要破罐子破摔的豁出去可如何是好?
曾美桂銀牙一咬,道,“向晚是我的女兒,她現在又沒有嫁給你,我是她的媽媽,她得聽我的。”
江睿俊眉一蹙,曾美桂這是什麼意思?難道在她的眼裡,他還算不得女婿?江家就算了,他們不認同向晚,可曾美桂是知道的啊,向晚即便是身子不好,他也是想和向晚在一起的,並且一直在往在一起這個方向努力,怎麼突然扔這麼大一句過來,向晚即便是現在沒有嫁給他,即便是他們沒有生活在一個屋檐下,但他們這種感情跟已經嫁給他了又有什麼分別?
面對曾美桂突如其來的強勢,江睿只能忍住,畢竟這是向晚的母親。
向晚也是一愣:“媽媽,是蔣欣害得我,江睿幫我,有什麼不對?”
蔣欣倒沒料到向晚的媽媽會出來當和事佬,在她眼裡,這顯然是爲了討好她,免得讓向晚被炒了魷魚。
景微細細的觀察每一個人的變化,每一個眼神,然後聽着廖雪說蔣欣的事,廖雪倒沒提李響就是嚮明這一說,只是說因爲蔣欣的幫忙害得向晚差點沒命。
景微一驚,質問蔣欣,“你果真借我的名義騙向晚出去被人害?”
蔣欣本想矢口否認,可一擡頭看見江睿幾近兇殘的目光,馬上低下了頭,偌大的辦公室裡空氣緊張到極點。
景微有些氣顫,自己的女兒竟真爲了凌紹陽這個爛人去傷害向晚?她是名門千金啊,怎麼能做這樣的事?
蔣欣最後還是擡起頭,炯炯的看着景微,理直氣壯道,“媽媽,這又不關我的事,是向晚自己在外面欠的風流債,誰知道她以前是怎麼不檢點的惹的這些麻煩,不然人家能那麼恨她嗎?怪別人還不如怪自己骨子裡就是個不要臉的狐狸精!要不然人家誰都不去害,偏要去害她?”
景微狠剜了蔣欣一眼,重聲訓斥道:“你給我閉嘴!!!”
向晚聽得氣岔得不行,江睿剛要做出不紳士的舉動,確被向晚搶了先,一巴掌就揚了起來,可曾美桂卻反應更爲迅捷,突然閃到蔣欣跟前。
“pia!”的一耳光,向晚當時就懵了,手頓在半空,顫得厲害,脣輕抖着溢出的聲音,聽不太清了,“媽……媽,你……怎麼?媽媽,對不起。”
她居然打了自己的媽媽。
曾美桂摸着自己的紅燙的臉頰,闔眼後睜開,厲聲道,“向晚,你給我回去!媽媽說過,凡事不要得理不饒人,既然已經沒事了,何必追究這麼多?”
蔣欣和景微很震驚。
江睿在一旁,只是扶住向晚的肩,一言不發,誰也不看,低頭看着向晚的發頂。心裡集結着一團氣,壓得跟塊石頭似的。
向晚心裡委屈,一來是蔣欣那麼罵自己,自己的媽媽和江睿站在這邊,只有江睿要衝出去保護她,可是江睿是個男人,她不能讓他在這種時候顯得不紳士,蔣欣罵得是她,她打蔣欣,理所當然。
可是自己的母親非但不幫她,還替蔣欣捱了一耳光,她內疚誤傷了母親,可母親說出來的話,卻重重的傷害了她。
委屈的氣流繞過胸腔,呼出體外的時候,讓她的聲音變得哽咽,“媽媽,你也聽到了,你也聽到她怎麼罵我的了,媽媽,連景董都覺得她說得過份,都叫她閉嘴,難道你不覺得她過份嗎?她做了錯事,連個認錯的態度都沒有,她連一句對不起都沒有,她還罵得那麼難聽,媽媽。”向晚哭了出來,“媽媽,我纔是你的女兒,我纔是你的女兒啊。”
江睿摟着向晚的肩緊了緊,“向向,不哭了。”
向晚看着曾美桂複雜的眼神,似乎聽着她的話仍然不肯站在她這邊,突然悲從中來,撲在江睿的懷裡,用力的抱住他的腰,泣道,“江睿,我不甘心,我不能白白這樣被人陷害的啊。李響是要我的命,他是要我死啊,我怎麼能就這麼算了啊?”
似乎這世界末日到來,地動山搖,所有的山脈都盡數蹋陷,她的身邊唯一棵參天大樹沒有動搖,她只能緊緊的抱住他,他纔是她的依靠。
“我知道,不哭,我會給你作主的。”江睿心痛如絞,唯有輕言安慰,曾美桂的眼神太可恨,向晚不是不懂事的人,這次是受傷太重,她已經不是十六歲不懂保護自己的年紀,她成年了,她是一個大人,她曾經揹負和承擔過那麼多東西,這次她被傷害,她想要爲自己討一個說法,這並沒有錯,無可厚非,可自己的母親卻死死維護陷害自己的人。
她接受不了這樣的現實,痛苦所以痛哭。
可是他是她的依靠,她還有他。
“江睿,我說過,我們家的事,不用你管!”曾美桂聽到江睿說要給向晚作主,心慌得厲害,他會用什麼方式給向晚作主,用嚮明傷害向晚的方式嗎?蔣欣會瘋的。些有出他。
景微正了正聲色,姿態放低,“江睿,向晚。”頓了頓,把蔣欣拉過來,站在二人面前,繼續道,“這件事如果真如你們所說,是欣兒不對,我代她向你們道歉,欣兒不懂事,還小,有時候有些跋扈,小姐脾氣大,這些都是我們做長輩的管教無方,你們看,這件事情能不能就這麼算了?”
景微用誠懇帶着探究的眼神看着江睿,又凝向向晚,向晚握了握江睿的手,輕輕的抖,江睿道,“這事情我聽向晚的,她怎麼說,怎麼做。”
曾美桂一聽江睿鬆了口,刀上把向晚從江睿的懷裡拉出來,語氣好了很多,“向向,乖,媽媽知道你受了委屈,你看看景董都給你道歉了,這事情就算了吧?以後好好上班,好不好?”
向晚看了一眼江睿,江睿回一個鼓勵的眼神,似乎告訴她,無論她做什麼決定,他都支持她。
再睞了一眼蔣欣,那眼中突然劃過的不可一世,讓向晚眉頭一皺,“蔣欣,這就是你道歉的態度?這就是你對這件事的處理態度?”
“你要怎麼處理?我媽媽已經代我道了歉,你想要我賠錢嗎?”說完,蔣欣鄙夷的哼了一聲。
“你!”向晚氣得血氣直衝。
江睿上前一把扯過蔣欣的手腕,攥在手裡,用力一捏,蔣欣疼得直叫,“江睿,你放開,你一個大男人,一點風度沒有!”
“跟你講什麼風度,你在我面前一點也不懂得尊重我的女人,還叫我跟你講風度,你有多少錢?啊?你是不是說要賠錢?蔣欣,你不後悔你今天說過話?蔣家的錢跟景家的錢夠不夠你賠?”
蔣欣“哼”了一聲,冷嗤道,“她也值那麼多?真是笑話。”一看到向晚居然有個這樣的男人在維護,就覺得生氣,同樣的都愛上一個人,爲什麼她要孤軍奮戰?
江睿陰冷一笑,“那我倒要試試看,把蔣家和景家的錢能不能榨乾拿來賠給向晚!”
景微心裡猛的一顫,氣不打一處來,這孩子這時候不是火上澆油嗎?江睿本來就氣得要命,在江睿面前說賠錢,也不往江睿祖上三代查一查那是什麼家世,跟他談錢,不嫌自己寒酸?
江睿這個人一向低調,做事從來都不張揚,待人有禮有節,不招人話柄,那是上流社會的一個典範,幾乎沒有人見過他真正的實力,他從來沒有說跟誰結仇結怨。可正是這樣的人才可怕。
如果江睿真要豁出去把蔣家和景家弄跨可怎麼辦?
景微急急道,“江睿,江睿,你別跟欣兒一般見識,她一個黃毛丫頭,她懂什麼啊?這事情是欣兒不對,我代她賠罪,晚上我讓巖鬆巖柏一起出來,請你和向晚吃個飯,我們正式的道個歉,怎麼樣?”
江睿眼裡的火星子濺得厲害,蔣欣這才知道自己有點蠢,江睿說的是要榨乾景家和蔣家的錢拿出來賠向晚?這事情至於搞得這麼大麼?
蔣欣不敢再吱聲,景微馬上對蔣欣遞了一計眼色,“欣兒,給向晚道歉!”
事情最後在蔣欣說了聲對不起後,向晚收了聲。
廖雪的手機響了起來出去接起,過了一陣,又把江睿叫出了辦公室。
景微讓向晚先回人事部上班,向晚便和曾美桂一同離開。景微見二人走後,披頭蓋臉就罵了蔣欣一頓:“你幾斤幾兩敢跟江睿叫板?啊?這件事本來就是你的錯,你誰不好惹,你去惹江睿的女人?江睿這些年傳過什麼緋聞?承認過誰?你嫉妒向晚做什麼?啊?向晚根本不可能和凌紹陽再在一起,你有什麼好不舒服的?已經是你的錯了,你居然不承認,你想用錢砸向晚,你也看清楚向晚的背後是誰?蔣家還有景家,誰敢跟江家做對?”
“那你當初還說對付凌家!凌家比江家差不了多少。”蔣欣自信的說。
“凌家?我當初說要聯手蔣家對付凌家那是因爲凌家本來對我們有愧,凌家是排在江家之後,可你知道不知道一個名次中間要差多少分數?凌家想要超越江家,那是不可能的事,無論是商還是政!你懂嗎?”
景微突然有種恨鐵不成鋼的感覺。
向晚本來就是一個極好說話的人,那架式分明就是要蔣欣道個歉,江睿也是不想把這個事情鬧大,不然這麼大的事,第二天消息肯定滿天飛了,蔣欣居然不懂,非要逞個口舌之快。
“你在這裡給我好好反思!”
景微出了門,把蔣欣鎖在辦公室裡。
走廊盡頭的安全通道打開,這讓她有些不高興,景明雖是大公司,但她不喜歡看到員工浪費,大夏天的開着中央空調,門去敞着,踩着薄薄的地毯過去,準備把門關起來,也不知道是不是第六感,她感覺到那邊有人。
好吧,應該是她的員工,有些事,她還得說說的,正好今天心情不好,逮一個訓一個,訓一個罰一個,誰叫他們撞槍口上了呢。輕步過去,省得等會逃竄了,抓不到人扣錢。
廖雪問,“江睿,這事情你怎麼看?”
江睿沉默一陣,“這事情先別讓向晚知道了。”
“可她遲早得知道,我以爲早知道比晚知道好。你看看現在曾美桂對向晚的態度,曾美桂肯定知道向晚不是她的孩子,我簡直想把蔣欣的頭髮弄幾根去做DNA,這麼維護蔣欣,難不成當年蔣欣跟向晚真是對調抱錯了?”廖雪越說越生氣,可不是要生氣嘛,向晚這女孩老首長雖是不喜歡,那也是有原因,可人品不錯。
那蔣欣是個什麼變得那麼囂張?說話也夠難聽的,也不看看向晚背後的男人是誰,什麼都敢說。
“我知道,事情沒有肯定之前,總不能亂說,而且向晚不一定接受得了,這事情你還是得幫我查,向晚當年出生的時候,那些醫生護士什麼的,我覺得這事情很不對啊,曾美桂若早知道向晚不是她的孩子,不像啊。”江睿扶了扶額,曾美桂以前對向晚真是捧到心尖上的疼的,從不忍苛責,偶爾一兩句重話說出來也是做做樣子,從來沒有像遇到蔣欣的事情這麼堅決的訓斥過。
“那要不要我想個辦法弄點蔣欣的東西去給她和曾美桂驗個DNA?”
景微頭有些發暈,幾乎是站不穩,腳下一崴,弄出了聲響,廖雪和江睿反應迅速的打開門,抓了個現形,江睿吃驚,“景董?你,怎麼在這裡?”
後悔自己口無遮欄的在這裡說了這麼久,景微全都聽了去?這可怎麼辦?
景微沒有注意到江睿和她說話,腦子裡的片段是初遇曾美桂,聊天,笑,說孩子,對了,說孩子,說孩子從牀上摔下去,摔到了頭,還有什麼?
曾美桂好象問了她,摔到了頭怎麼會沒有印子?然後心情好象很不好,很恍惚,走了,再見的時候,她站在蔣家樟雅苑的別墅外面,好象哭了似的。
景微顫顫的呼了口氣,她不太相信這些,曾美桂以前極愛向晚?可現在維護蔣欣?
景微猛的擡起頭,“你們查了些什麼?”
江睿眸子裡精光慢慢聚着,想來知道的人多一個也不是壞事,“查到了當年你離開江州的那幾個月,曾美桂同房待產有一個姓景的女士,那位女士離開青州後,你也回到了江州,後來蔣巖柏給愛女辦了滿月酒。”
景微吁氣的時候有些穩不住,曾美桂是不是跟江睿說過什麼?“還有呢?”
廖雪上前,淺笑,“景董,還有什麼,我們會一步步查下去,查得清清楚楚。”
景微沒有被人這樣威脅過,還是如此**裸的,江睿如果真要往這裡面查,會不會查到蔣巖鬆身上去?如果說蔣欣是她的女兒,放在蔣家寄養也無所謂,就算說是蔣巖柏也無所謂,千萬不能查到是蔣巖鬆的。
雙拳一握,“拿我的DNA去跟向晚比對。”
她就不信曾美桂會無緣無故往樟雅苑跑,哭?看着梓雅苑哭嗎?向晚明明要打的是蔣欣,曾美桂卻攔下一巴掌,打在自己的臉上。
可這件事客觀一點分析,向晚要打一巴掌,於情於理,都是對的,如果是蔣欣受了這樣的罪,她是萬萬做不到曾美桂這般大度。
既然江睿他們要查,就讓他們把DNA比對好了,反正都已經查到她頭上了,認定了當年去青州生孩子的是她,她也躲不了,與其弄得人人皆知,不如這樣私下言和。
這件事情關係到向晚,江睿不會亂說,若是到時候查的範圍大了,就不敢保證了。
當然,她更希望和向晚沒有關係,因爲蔣欣是她愛了二十一年的女兒,但曾美桂的失常反應,讓她不安。她只是要肯定她的DNA跟向晚的是不同的。
“我有個要求。”
江睿和廖雪互視一眼,眸中閃過驚喜,廖雪急道:“你說。”
“這件事,我不想別人知道。”
“我們懂。”廖雪應道。
景微卻擔憂的看了一眼江睿,江睿緩緩點頭,“景董願意配合是最好的,我們都不希望這件事擴散出去。”
景微這才鬆了緊蹙的秀眉,輕籲一口氣,伸手拔下幾根頭髮,並察看了髮根都在才交給廖雪。
兩天後正好星期六,可景明的總裁辦公室似乎還在加班。
景微坐在自己的辦公桌前,江睿坐在景微對面,看着推到景微面前的DNA報告單,“景董,這事情,你怎麼看?”
景微坐不穩,頭髮暈。訥訥道,“會不會出錯?”
江睿道,“要不然抽個血再比對一次,興許準確率高一點?”
景微擡頭,一雙漂亮眼睛有些失去神采,“不用。”
江睿一直沒說話,靜靜的給景微一些時間考慮,他倒是早就接受了這個事實,因爲這些都是他假想的結果。
目前,他不擔心景微接受不了這個事實,接受得了接受不了都得接受。
他最擔心的是向晚,可若是不說,蔣欣下次再做什麼事要傷害向晚,曾美桂也如此偏袒的話,向晚怕是要傷得更重,如果知道蔣欣是曾美桂的親生女兒,興許還能表示一些無可奈何的理解,不會像現在這樣難過。
江睿能想到的辦法是必須讓蔣欣認清現實,她所有的一切,本該是向晚的,向晚代她受過這麼多年的罪,她應該心存感激,而不是處處刁難。
也難怪曾美桂明知真相卻不肯說出來,蔣欣若是回到她身邊,還有什麼?
向晚受傷後,一直沒有去醫院做過檢查,正好星期六,吃過午飯,曾美桂陪同向晚一同去醫院,廖雪一定要送向晚,她說她是江睿的秘書,江睿說過,這段時間得跟緊些。
向晚便沒再拒絕。
停車場停好車,打開車門,看到了從醫院裡出來的蔣欣,蔣欣看向晚的眼神猶爲怨毒,像有着很深的深仇大恨一般。
向晚還未回過神來,蔣欣已經衝過來對着要去踢打向晚,廖雪一個閃身站在向晚身前制住了蔣欣,眸色陰沉帶着戾氣,“蔣欣,別給臉不要臉,一次兩次的這麼過份,小心我收拾你!”說完用力一推,蔣欣被推在地上,爬不起來,臉上蒼白,很是虛弱。
蔣欣坐在地上哭泣,一個勁的罵向晚:“都是你,都是你個禍害,你怎麼不去死啊,啊,你怎麼不去死啊!”
曾美桂一見蔣欣那樣子就心疼得不了,忙過去扶她,“欣兒,你起來,起來啊,地上涼。”
向晚被蔣欣罵了又見母樣這樣子,心裡堵得難受,“蔣欣,要死也是你死,憑什麼是我死?”
蔣欣站起來,指着向晚的鼻子,泣道,“若不是你,若不是你,我孩子的爸爸就不會不要我,都是你,都是你。”。
“你做了人流?”向晚一驚,這才發現蔣欣的臉色一直不大對勁,可是一個孩子要得來多麼不易,多可惜。
“怎麼?你高興了?”蔣欣抽着鼻子。
向晚覺得蔣欣不可理喻,“這跟我有什麼關係,我高興又怎麼樣,不高興又怎麼樣?你打了胎,跟我有什麼關係?”
“若不是你這個狐狸精勾了紹陽的魂,我的孩子根本不用打掉!”
曾美桂一聽,這孩子是做了人流?,剛做了手術還被推在地上這是作的什麼孽?心疼得一抽一抽的。眼淚都快要流出來了。
趕緊從包裡把紙巾了出來給蔣欣擦眼淚,蔣欣一把打掉,斥了句:“貓哭耗子假慈悲!”
向晚越聽蔣欣的話越氣,越看母親對蔣欣的態度越氣,便回斥了蔣欣,“你有本事也變個狐狸精,你有本事不打掉生下來啊,拿孩子去威脅凌紹陽娶你啊,你不是厲害嗎?凌紹陽你可以下藥弄上牀,弄個結婚證怎麼這麼難?孩子是你自己打掉的,你來怪我,是我叫你去打的嗎?我看你是個神經病,活該凌紹陽不要你!”
曾美桂臉色一變:“向晚,你夠了!”
廖雪自從決定幫了江睿和向晚開始就一直同情向晚,這時候知道向晚的生世後,更是覺得窩火,若不是江睿不准她說,她得馬上要這個蔣欣好看,於是咬着牙,陰陽怪氣的語氣中帶着點刻薄,“曾阿姨,你這麼心疼蔣欣,不如認來做個乾女兒好了,向晚這種乖乖女似乎不太合阿姨的意啊。”
曾美桂神色一變,“廖小姐,你這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我覺得吧,向晚這種乖乖的女孩子估計是不大討喜,曾阿姨似乎跟蔣欣母女緣重些啊。只是人家蔣小姐是大門大戶裡出來的,似乎看不上咱們窮家小戶啊。”
廖雪說完,眼神是那種讓人看不清就裡的複雜,嘴角的笑有點奸詐,這種感覺讓曾美桂無比心虛。
曾美桂讓自己定了定氣,“蔣欣現在做了手術,你又何必這麼對她?這孩子還小,不懂事,何必計較這麼多。”
本來是有人看病,有人出院,最後變成了鬧劇,圍了很多人,江睿是從直播裡看到的,是值班的經理到景微辦公室裡說蔣小姐跟人在醫院門口打起來了。
網上直播。
江睿看了一眼,立即起身離開。
景微追了過去。
待到了醫院,蔣欣被景微弄走,江睿把其他人都弄上車後,廖雪開車,江睿什麼也沒說。雖然離開了景微的辦公室,但他一直用手機在看,那場面真是不小。
還需要解釋什麼,曾美桂一如繼往的要幫蔣欣。
向晚顯然不高興。
連廖雪也不高興。
“向向,檢查的事,明天去吧,今天心情不好,影響數據。”江睿坐在副駕駛室,側過身對着後面的向晚說。
向晚點頭,興致缺缺道,“嗯,也不在乎一兩天。”
車裡的氣氛很尷尬,大家都不知道說什麼,說什麼都覺得不對盤,向晚只是盯着前方的座椅後背,突然道,“媽媽,你爲什麼會對蔣欣這麼好?她是你什麼人?”
江睿心裡明顯一震。
曾美桂不自覺的手顫了起來,向晚慢慢轉過臉,靜靜的看着曾美桂,“媽媽,你告訴我,蔣欣是你什麼人?以至於,你情願傷害我,也要護着她?”
曾美桂搪塞道,“我一直跟你說,做人做……”
向晚打斷,“做人做事不要太絕不是嗎?媽媽,你看看哪次是我做得絕?我甚至一直忍着沒有找她麻煩,你也看見了,幾次都是你親眼看見的,哪次不是她先挑事?哪次不是她先惹我?是不是如果她要打我,你也要拉着我不准我還手?”
曾美桂被向晚質問得心慌意亂,她做得真有這麼明顯嗎?她以爲她隱藏得很好,可是心虛該如何掩飾?憤怒嗎?“向晚!”
向晚握着拳,剛纔蔣欣幾次要衝過來打她,都是廖雪擋在她前面,她不是不想還手,就是想看看媽媽的態度,可是媽媽就差來捉着她的手了,是不是想讓她被蔣欣打?
爲什麼會變成這樣?以前她從未這樣失落過,即便那時候跟江睿分手了,她覺得媽媽也未曾對她有過什麼不滿,哪怕她成了累贅,房子是媽媽找的,剛開始工作掙的錢還不如媽媽當家教掙得多,媽媽也從未嫌棄過她。
好象這纔沒過多久,什麼都變了似的。
想相宣泄心裡的不滿,“媽媽,大度不是這樣的,善良也不是這樣的,難道我這次死在郊外,你也不管蔣欣做的事情是不是過份嗎?”
曾美桂緊張道,“你怎麼這樣對媽媽說話?那你打算怎麼對她?找個畜生把她弄到郊外糟蹋她,開車撞她嗎?向晚,蔣欣這樣做都是因爲邁過凌紹陽那個坎,那孩子還小,心眼並不壞。”
江睿和廖雪兩個知情的人什麼也不說,跟看戲的似的。
“好了好了,媽媽,我不跟你爭了,你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希望我下次出街的時候不要那麼倒黴再碰到蔣欣,否則凌紹陽一輩子不要她,她一輩子都會記恨我,這次是跑出來又踢又抓的,下次指不定帶把刀出來殺了我。到時候你就不用再爲她說話了,反正我也聽不到了。”
向晚負氣的把頭扭在一邊,她是有些衝動說出這些話,可是她心裡那種失落的感覺讓她很揪鬱,就好象被媽媽遺棄了一樣,彷彿她和蔣欣是兩姐妹,可是媽媽偏心,不分青紅皁白的偏心。她只是想要公平一點。
更何況這還是她的親媽媽。
她是有氣的。
江睿看着向晚那副受氣的模樣,俊眉深蹙,便隨口道,“阿姨,有些事,我看您還是別瞞着向向了,她遲早得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