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後不到十秒針的時間吧!
卻讓錦瑟經歷了一番的天旋地轉……
讓她的腦子一時之間並沒有作出反應。
不過,手臂上的刺痛卻讓她清醒過來了。
還有……身體,也,好疼!!!
她勉強的側過頭去看聶少霆。
他,一動不動的躺在自己的身邊,頭,還枕在她的手臂上。
“聶少霆……唔……”錦瑟剛剛想要撐起手臂,起身。
卻痛得全身抽搐起來了。
尤其是她的手臂……
“別動……!”趕下樓梯的風缺喻,立即單膝跪在地上,對着錦瑟說:“錦瑟,你先別動。”
“聶少霆他……”
錦瑟聽話,立即就靜止不動,而是心裡仍在惦記着聶少霆。
風缺喻小心的將聶少霆從錦瑟的手臂上移開,簡單的查看了下聶少霆,說:“他應該沒事,別擔心。”
“剛剛你們滾下來的時候,你一直牢牢護住連聶少霆的頭部,所有聶少霆應該不會有什麼大問題。倒是你,你的左臂明顯是骨折了……”風缺喻又說。
聽到風缺喻這樣子說,錦瑟暗暗鬆了口氣。
她掙扎着,用沒受傷的右手撫過聶少霆的臉頰,心裡像有千萬只鋼針扎過一般疼痛。
千萬不要有事,聶少霆!
錦瑟在心裡祈禱着,眼角的餘光同時瞥到正在靠近的莫韻如……
莫韻如的步調,很慢,身體,也似乎搖搖欲墜了,幸好,邊上有風琉璃扶着。
她慢慢的走進。
看了錦瑟一眼,沒有出聲。不過,錦瑟明顯的感覺到了,她的敵意似乎消減了不少。
“他不會有事的。”錦瑟說。
莫韻如的沉默讓錦瑟有些擔心。
莫韻如說到底只是一位普通的母親而已,一位長時間都未能見到兒子,也一直與兒子不親暱的可憐母親而已!
想到這個,就讓錦瑟忍不住想安慰她。
“你還是顧着你自己吧!”莫韻如開口了,她的語氣仍然不客氣,可是當她看到錦瑟受傷的手臂,表情卻再明顯沒有狠不起來。
錦瑟暗自笑了下。
這,是不是說明,她在內疚呢!?
……
這個時候,阿飛,衝了進來了。
也許,是因爲他在屋外久等不到錦瑟和聶少霆吧。
當他看見他們這樣的時候,嚇了一大跳。
不過這個時候,風缺喻,已經打電話通知醫院了。而留守在這個別墅的醫生,也已經過來爲他們做了簡單的檢查了。
錦瑟……的確是骨折了。
而聶少霆的昏倒,卻要進醫院做進一步的檢查。
……
到醫院後,錦瑟左手手臂骨折,不得不打上了石膏。
而聶少霆只有一些輕微的擦傷,暈厥可能是因爲身體比較虛弱,再加上受了驚嚇的原因。
打好石膏,錦瑟從石膏室出來,就只有風缺喻一個人等在門外。
這個時候,都已經是傍晚時分了。
夕陽的餘暉,透過玻璃,揮灑進了醫院的走廊。
讓醫院的肅白,都顯得柔和了!
“謝謝……”錦瑟明顯的有些虛弱了,連話都講不大聲。
“你啊!”風缺喻看了看錦瑟打着石膏的左手,嘆了一聲。
“能認識你,真好!”錦瑟說。
“你現在才覺得啊!”風缺喻沒好氣的說。
錦瑟衝着他笑了笑。
半響後,她問:“聶少霆呢?”
“他沒事了!有你護着,命大得很!現在啊,被莫韻如安排到另外的地方了!”
“我想去看看他。”
“你認爲莫韻如會給你去看麼?”風缺喻說。
“你肯定有辦法的!”錦瑟說。
“你就這麼篤定,我不會拒絕你?”風缺喻反問。
錦瑟衝着他,露齒一笑。
錦瑟發現,風缺喻其實還是很可愛的!
聶少霆並不難找,他就住在和她同一個醫院的高級病房內。
風缺喻帶錦瑟到病房門口的時候,阿飛也守在門外。
只有莫韻如,還有風琉璃,在病房內。
“嫂子……”阿飛,喚了錦瑟一聲。
錦瑟點了點頭。
阿飛說:“嫂子,你還是先回去休息吧!我會在這裡看着聶少的,我不會讓人把聶少帶走的,你放心吧!……現在,聶少還在休息,我擔心你進去,會和莫……慕容夫人吵起來,所以……”
阿飛的話,說到這裡的時候,沒有說下去。
但是,錦瑟明白了。
爲了不和莫韻如掀起新的風浪,這個時候,她的確不方便去見聶少霆。
之前,是她想得不周到而已。
錦瑟點點頭,小心的隱藏住失望。
對阿飛說:“那,我就在樓下的病房,有事,記得叫我!”
阿飛,點了點頭。
而錦瑟,只能隨風缺喻下樓,去病房休息。
她,也確實是累了。
從被警察帶走那天起,她就沒好好的休息過了,如今,她倒是真的覺得有點累了。
“睡吧,我在這邊陪你。”風缺喻順扶着她躺在了病牀上。
“你不用在這兒陪我,回去吧。”錦瑟說。
錦瑟也實在是不好意思讓風缺喻再陪着自己了。
她又憑什麼讓風缺喻一直幫她做事呢!?
“你一個人可以嗎?”
“沒問題。”
“可是……”風缺喻的話,沒有說完,就見一人推門而入。
是莫韻如。
看見她,錦瑟吃驚的擡起上半身,結果扯到了傷口,一陣鑽心似的疼痛。
“小心!”
風缺喻眼明手快地制止了歐錦瑟的胡亂動作。
“慕容夫人,錦瑟要休息了,你有什麼事以後再說吧。”風缺喻毫不猶豫的下了逐客令。
莫韻如看着風缺喻,半響沒說話,而後,就一直看着錦瑟了。
說實在的,錦瑟現在也確實沒有什麼力氣了,好想睡覺啊!只是,當她看見莫韻如的表情,最終還是決定單獨的面對莫韻如了。
所以,錦瑟說:“風缺喻,你先回去吧!”
風缺喻,盯着錦瑟看了一會兒,最終,沉默的站起了身,出去了。
……
整個病房,只剩下歐錦瑟和莫韻如兩個人了。
兩個人是對視着的。
只是,錦瑟是平躺着的,仰着頭,好累。想要坐起來,卻覺得力不從心。
這個時候,莫韻如走了過來,彎下身體,把病牀搖起,讓她可以靠着坐直。
“謝謝……”錦瑟說。
這樣子,就舒服多了。
“錦瑟……”莫韻如,喚了一聲,坐到了病牀旁的椅子上,看起來,有些疲憊,她繼續說:“你累不累……?”
錦瑟有些意外的看着她。
她以爲,莫韻如這次過來,又會是一副趾高氣揚的姿態的。
卻,沒有想到,她會如此。
錦瑟,只能呆呆的看着她,等待她下面的話。
她說:“錦瑟,這麼幾年,我一直覺得很累!很累!兩個孩子,一個不再身邊,一個恨着我。兩個孩子,都不親……在慕容家,在a市,雖然沒有人敢說我什麼,但是,我知道,背地裡,已經被人嘲笑遍了!我……一直都是一個驕傲萬分的人,可是,我也知道,我現在很空虛啊!什麼都沒有,什麼都不是我的!我去掙,去搶……可是,夜半的時候,我會在想,我到底手中握住的,是什麼?有沒有意思!……”
她說道這裡的時候,停頓了。
錦瑟還是默不作聲,我聽着。
“其實,我潛意識裡面,還是想爲少霆掙到一些的吧!老爺子雖然嘴上說不要少霆回家,可是,我知道,事實上,前幾年,老爺子的態度就已經不那麼強硬了。我也喚少霆回家,可是,少霆從來都不肯……前段日子,老爺子也病了。我讓少霆回家,可是他還是不聽,甚至,換了手機號!……直到前幾天,我才從風家的嘴裡,得知道,原來少霆被綁架了!嚇得我立即從a市過來了。剛下飛機,就聽說,居然是你綁架了少霆……”
“不是我!”錦瑟打斷了莫韻如的話。
“今天看見你,我相信了……不是你!”莫韻如說。
“難道,你最初,認爲是我麼?”錦瑟說。
“的確,我認爲,是你!因爲,從我得知,原來,五年前,斐的死,居然是少霆造成的開始!其實,錦瑟,我就開始,慢慢的瞭解你了!”莫韻如說。
錦瑟淡淡的,笑了一下,沒有說話。
“斐,現在回家了!”
“我知道了!”先前,她就說過了。
“只要少霆回家認個錯,就能恢復到以前了!”她又說。
錦瑟依舊沒有說話,只是看着她。
因爲,她此刻不知道該如何告訴這位可憐的母親……再也恢復不到以前了。
傷害,已經造成了,彌補不了了。
他們三個人之間,還虧欠了兩條人命!!!
“這幾天,你不在家!少霆又病了。我和風總裁也聊了下。聶少霆在這裡的事業,差不多算是完了!……所以,錦瑟,你放手吧,好不好?讓少霆,回家吧!回去a市,不要讓這個孩子,再受苦了,好不好?”莫韻如,終於說出了,她心目中最想說的一句話了吧。
“對不起……”錦瑟說。
“什麼!”莫韻如驚愣的看着錦瑟。
錦瑟說:“我會讓聶少霆回去的!不過,我會陪着他一起回去的!”
錦瑟說得,很堅定!
“你……”莫韻如,簡直是不可置信的看着歐錦瑟。
錦瑟堅定的回視過去。
錦瑟說:“慕容斐,在a市慕容家麼!?那麼,我們的確應該要回去了!……我會陪着聶少霆,一起回去的!回去面對所有的人,或者事,物……”
該有個了結了!
應該要有個了結了!
我們之間糾纏了這麼久。
是時候做個了斷了。
慕容斐,你必須要面對我了。
如果……小朋友,還有……小雨……真的是你下的手。
那麼,你……一定會悔恨終身的!!!
……
安靜再次降臨,慢慢轉爲寂靜。
在這樣的寂靜中,人,都可能會感覺到絕望。
莫韻如,呆呆的看着錦瑟。
而錦瑟,也冷靜的看着她。
她說:“歐錦瑟,你瘋了!”
錦瑟沒有迴應。
“你是不是瘋了,你一定要把聶少霆毀滅得乾乾淨淨,你纔會滿意,是不是?”她尖叫,質問。
“爲什麼,和他在一起,就一定是我毀了他呢!?”錦瑟道。
“……”莫韻如,想開口,卻沒有說出話。
錦瑟繼續說:“從前,你就告訴過我,我們的愛,會毀掉聶少霆一輩子的!可是,毀掉的,不是他一個人的一輩子。是毀掉了我們的一輩子!不過,好在,我們兩個人,現在誤會解除。好在,我們還都活着,還能夠緊握雙手……放過我們吧,好不好?我們已經太辛苦了,我們不奢求你們能夠祝福我們,但是,您不需要再給我們壓力了!因爲……在這場感情裡,我們,太累了!”
“歐錦瑟……”
“您走吧!我們會回a市的。是由我和聶少霆一起回去!”說完,錦瑟就保持沉默了。
她,好累!
她,需要好好的睡一覺了。
所以,她並沒有去管莫韻如的表情……是不是恨透她了。
她就閉着眼,睡覺。
直到,“嘭”的一聲巨響。
她才睜開眼睛。
病房內,已經空無一人了!
是莫韻如,離開了。
忿恨的她,只能靠着甩門,出氣麼?
呵呵……不去管了。
錦瑟……再次的閉上眼,睡覺!
這一覺,錦瑟睡得迷迷糊糊,暈暈沉沉。
做了很多散亂的夢。
醒來,除了沉重的腦子外,她就什麼都不記得了。
哎,錦瑟動了動僵硬的身體。
她居然半躺着睡着了。
也許是睡姿不對,所以,纔會導致我做了這麼多的無聊的夢吧。
看了看對面牆上的電子鐘,已經是午夜了。
唔……她睡了很久了吧。
掙扎着站起來,她走了出去。
時間,太晚了,醫院的走廊森森冷冷。
錦瑟扶着牆壁,慢慢走到聶少霆所在的病房。
很奇怪,門口,阿飛,居然不在。
她試着慢慢的靠近。
從門上的觀察窗看進去,只看見一位看護正在調整聶少霆手臂上的輸液導管。
莫韻如不在了!!!
強壓住推門而入的念頭,因爲,她不希望自己的進入,打擾聶少霆的休息。
所以,錦瑟伸長脖子往裡瞧着,希望能看見聶少霆的臉。
看護退開了,錦瑟注意到聶少霆身上捆綁着幾條粗粗的皮帶。
一時間,憤怒和心痛同時衝進了錦瑟的體內,焚燒了她的理智。
來不及思考人已經衝了進去,劈頭蓋臉的對看護吼道:“爲什麼綁着他?”
看護明顯的被錦瑟嚇了一跳,差點尖叫起來。
錦瑟沒有心思去管她,自顧自的伸手扯開縛住聶少霆的皮帶。
“不能解開!你到底是誰呀?!”看護連忙上前阻止,同時嚷嚷道:“他的精神不正常,不能放開他,會傷到人的!”
“你才精神不正常!”錦瑟罵。
“你這個人……”
“滾!”
錦瑟憤怒,她全身的細胞都因爲憤怒而叫囂着,生疼生疼。
也許,是她的氣勢,太嚇人了,看護害怕了吧,除了乾瞪眼之外,一時倒沒有什麼反應。
她單手解開那些扣得死死的粗皮帶有些困難,錦瑟心裡着急,一不小心手指就被皮帶上的金屬扣劃了兩個口子。
可是,她顧不得那麼多,她只想把那該死的東西馬上解開。
誰也不能這麼對待她的聶少霆,他們怎麼可以這麼對待他!
他不是犯人,更不是神經病,他是聶少霆,他是她一心愛着、一心想要守護的聶少霆啊!
他那麼驕傲,那麼自負,怎麼能受到這樣的對待!
不要!
………………………
“曲……水……”
直到聶少霆的手碰上她的臉頰,她才中一團混亂中清醒過來。
“聶少霆!”
錦瑟看見聶少霆睜開了他混沌的雙眼,那雙一向清澈的黑色眼瞳,此刻卻顯得那麼的迷茫與慌亂。
錦瑟,一下子,哭了。
可是,聶少霆卻擡手,輕輕擦去她眼角的溼潤,用嘶啞的嗓子說道:“我想去找你,可是他們不讓我去。”
“我知道,所以我來了。”握住聶少霆的大手,錦瑟儘量溫柔的微笑。
而是,聶少霆的目光卻從她的臉上移到打着石膏的左臂上,他張了張嘴,遲疑了半天才說:“這個……很重吧!”
“呵呵,還好。”錦瑟說。
“吻我。”
“呃?”
這傢伙,怎麼什麼時候都這麼色---情呢!?
錦瑟看着他,沒反應。
可是,他卻不顧她滿臉的驚訝,伸手摟住她的脖子,將她整個人拉了下去。
感受到彼此脣上的溫度,錦瑟緊繃的神經,放鬆了下來了。
輕輕頂開聶少霆的牙關,以舌尖糾纏舌尖。
她用自己所熟悉的方式安慰着他。
最近,他們發生了太多太多的灰暗事件了,讓聶少霆強硬的精神防護出現了裂縫。
錦瑟知道,自己必須修復它們,而且只有她有能力修復它們。
………………
最後,吻夠了,錦瑟擡頭,看着聶少霆因爲疲憊而不停眨動的眼瞼,柔聲的說道:“睡吧,我會守着你。”
“一步也不準離開。”
“一步也不離開,我保證。”
得到錦瑟的保證,聶少霆終於安心睡了過去,可是右手仍然不忘拉住她的衣襬。
讓她只能寵溺地揉了揉他的頭髮。
回頭再看站在一旁的早已經呆住的看護。
錦瑟也有些不好意思。
剛剛和聶少霆接吻的時候,忘記還有外人在場了。